青幫總堂瞬間亂了。
槍響!
還是威力極大狙擊槍。
這是瘋了?
直接在津城內火拼?還動用大規模殺傷武器?
同時也在懷疑,這是陳湛嗎...真是瘋子!
但這也不像陳瘋子的作風啊。
陳湛從來都是拳拳到肉,正面斃敵,殺板垣一郎他也沒有開槍,而且他哪來的大口徑狙擊槍,這玩意只有軍中有吧。
不過白云生很快想起報紙上的消息。
“鐘樓!鐘樓里的日本人是駐軍少尉,是槍械高手,那人也是陳湛殺的。”
“根據那日在居士林的目擊者說,陳湛手上沒槍,但板垣一郎是中槍而死,報紙上也登載了他有幫兇!”
白云生和袁文會明白原委,但無可奈何。
這種大口徑步槍,射程近千米,自己根本看不到對方。
白云生道:“去,調人過去抓他,至少要將其趕出來。”
“是,幫主。”
一行二十多人,從青幫總堂魚貫而出,直奔開槍方向,但奇怪的是路上并未有人開槍阻攔。
如果幫內有玩槍械的高手,便會發現,那幾槍打的根本沒有準頭,更像亂槍打鳥。
百丈外的樓頂,陳湛將槍順著煙囪扔下。
而后直接在房頂跳到另一處樓頂,人在幾十米的高空來回縱跳,不過片刻便趕到了青幫總堂洋樓對面。
陳湛并未蒙面,只穿一身黑衣,站在一處更高的洋樓樓頂,整個人一躍而下,仿若憑虛御空,飄飄渺渺。
落地時馬形卸力,人如鴻雁,手腳齊齊落地瞬間將力道卸到身前,原地一點,滑出一丈。
將房頂的積雪攪動起小片,打著旋的飛起又落下。
踏雪無痕!
陳湛仿佛違反力學規律,從高處落下卻沒引起一絲震動。
沒人想到他能用這種方式進入洋樓。
陳湛閉上眼睛,耳朵快速輕微的跳動著,一切細微動靜都盡收耳底。
這棟洋樓一共四層,樓內不斷有人走動,腳步聲密密麻麻,足有幾十人。
這種情況下,陳湛想要直接殺穿進去,再擒殺白袁二人,幾乎不可能。
有了巨大的動靜,白云生和袁文會也不會原地坐以待斃。
法租界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通電,如今法租界的洋樓更是照明設施完備。
為了怕陳湛偷襲,此刻總堂燈火通明。
陳湛不是腦子不會變通的粗魯武夫,匹夫之勇不可無,但也不可時時刻刻都如匹夫。
“呯呯呯~”
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陳湛扔出的是石子將四樓南側玻璃擊碎,頓時吸引了一些人注意,趕過去一看,玻璃破碎,風雪灌入屋內。
“他進來了!”
“誰?誰進來了?”
“不知道,也許是...陳湛。”
“那開槍的是誰?”
一群幫眾七嘴八舌,高聲討論,“不知道,不管如何,快通知樓下,他可能來了。”
他們有些人見過陳湛擂臺比武,大多數人沒見過,但口口相傳,越說越是恐怖,卻比親眼見過還要畏懼。
“噔噔噔~”
兩人下樓通知,剩余八人分為兩隊,細致查看各個房間。
此時四樓燈火通明,但又靜謐無聲,詭異的安靜,眾人腳步聲都放低很多。
“嘭!”
只聽一聲爆鳴。
整個洋樓失去電力系統,瞬間陷入黑暗,只剩下遠處昏黃路燈照在積雪上,有一絲光亮傳出。
但樓內什么也看不見。
黑暗中青幫幫眾只覺得玻璃外灌進來的寒風和雪更冷了。
陳湛之所以站在陰影中幾個時辰,便是在徹底適應黑夜。
此刻化身黑夜帝王,信步走在樓中,肆意屠戮生命。
“啊!”
“在這!!!”
陷入黑暗的洋樓中,不時傳出吼聲和痛苦喊叫。
這些人在燈火通明的環境中呆的久了,轉瞬進入黑夜,幾乎與失明無異,身手更天差地別,有人手上有槍也是擺設。
陳湛不以殺戮為目的,但也不會留情,遇到擋路的會下死手。
“別,別殺我!~”
“他來了!快開槍。”
“草,是老子,別開槍。”
但已經晚了!
“嘭!”
槍口火蛇照亮一絲光芒,也將自己人帶走。
陳湛此刻已經到了三樓。
“媽的,找人去恢復電閘,快去修!”
二樓的會客廳中,袁文會喊道。
“修個屁,修好人都死光了,去找手電和蠟燭,起碼要知道人在哪!”
白云生年齡大,也有功夫在身上雖然這些年貪圖享樂荒廢大半,但膽氣還存了些。
“是、是是,沒錯,快去。”
袁文會將屋內幾個幫眾趕走,堂內只剩下六人。
除二人外,剩余四人都是幫中這些年培養和收留的高手。
包括那日后背中鏈子槍的青子。
四人已經是津門青幫最強的高手,而且白云生始終沒離開原地,手下抽屜便有兩把上滿子彈的王八盒子!
他不慌,也是有幾分底氣在。
“當當!當當當!”
敲門聲兩長三短,打開門兩人拿著手電和蠟燭進來。
四下點上蠟燭,廳堂雖大但也能看清大半。
“一會直接圍殺,不要與他廢話。”白云生沉聲交代。
四人沉默點頭,陳湛已經殺了青幫不少人,沒有回旋余地。
外面時不時還有慘叫,有了照明的手電作用不大,陳湛身影來回穿梭,飛蝗石打的穴都是死穴。
慘叫次數逐漸變少。
廳內無人說話,靜謐無聲。
壁爐明明燒的通紅滾燙,屋內溫度很高,但堂內六人汗毛倒豎,冷意流于心間。
這種只能聽,不敢看。
沒人趕出去查看。
不知情況,只聞其聲,廳外仿佛無盡黑夜虛空,無論多少幫眾都填不滿。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如今既未知,又處于生死一線間,實在恐怖到極致。
袁文會汗流浹背,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呼吸急促,身子凝滯一般癱在太師椅上。
他身上沒多少真功夫,酒色財氣也掏空了身子。
這種氛圍壓力之下,馬上便承受不住。
“沒出息的東西。”白云生冷哼一聲,有些覺得當年不該收他做義子,危難之下,方顯本性。
慘叫聲戛然而止,只有腳步和哀嚎。
“當當!當當當~”
敲門聲兩長三短,六人對視,沒人開門。
門自己開了。
門外漆黑空洞,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白云生手一直放在桌下,動作極快,雙手持槍便射。
“啪啪啪啪~”
足射出十幾發子彈,直將人影打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