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了解自身的情況,雖然手臂和肩膀受傷,但并不影響他自身。
可是老爹硬要攙扶著他。
他也是哭笑不得。
但很快就明白了老爹的意思,一頭猛虎價值好幾千塊。
如今他賺的錢已經夠多了,打死了一頭猛虎,只是受了輕微傷,村里的父老鄉親就會把他捧得很高。
別的村如果出現了猛虎,肯定還會讓他去獵虎。
即使他可以和猛虎直接貼身搏斗,而且還只是受了輕傷,就把這頭猛虎給干掉了,但家人始終會擔心。
他干脆也不再拒絕。
趙桂香看到眾人抬著猛虎來到家門口,眼睛瞪大,隨后便是身體微微顫抖。
尤其是看到自己兒子被攙扶回來的時候,心感覺就好像是針扎一樣的疼,眼淚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掉。
“我的兒啊!”
只喊了一句,趙桂香就已經跑了過去,伸手想要攙扶,卻不敢輕動,怕觸碰兒子身上的傷口。
畢竟,他此時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凄慘。
身上的血跡染紅了白色的棉花,那落在身上的棉絮帶著斑斑血跡。
不止有他的,還有那頭猛虎的血液。
他手中的獵刀劃開猛虎腹部的時候,虎血當頭淋下,怎么看都是覺得無比凄慘。
村里的父老鄉親也都是急忙讓開一條路,他們的眼神當中全部都是充滿了敬畏。
不管林陽到底是怎么獵殺了這頭猛虎,但林陽已經是殺了第二頭老虎,這是真正的打虎英雄。
他們村僅靠那無盡山嶺,前幾年走夜路,都得帶上紅纓槍,否則都可能會被野狼跟隨。
出門都得成群結隊。
曾經隊伍帶著高射炮過來清剿那些猖獗的野獸,只是震懾,沒法根除。
山中的野獸繁殖速度更快,如今又開始變得猖獗。
猛虎不止一只,而且還只是在他們村周圍。
誰也不知山中的猛虎是否已經泛濫。
有林陽這個定海神針一般的人物在,他們從此絕對安全。
林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老娘抱住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擔憂緊張的眼神,讓他內心更是感覺泛酸。
“不是我主動想去獵虎,而是這頭老虎不講武德,居然在背后偷襲。要不是因為我反應快,可能就成了老虎粑粑。”
林陽咧著嘴,試圖化解母親的擔憂,又開玩笑一般的補了一句:“你可不能再拿雞毛撣子抽我了。”
趙桂香的悲傷神情在這一刻有些不連貫,看著自家兒子嬉皮笑臉的樣子,很想在兒子后腦勺抽幾下,但又怕牽扯到傷口,氣得罵道:“等你好了之后,老娘抽死你。非要去多管閑事,靠山屯那些年惡心咱家的事你忘了?”
“幫他們有啥好處!現在你都差點死在老虎嘴里。這事我和劉主任沒完!”
“非得親自去問問他,我趙桂香的兒子就不是爹生娘養的嗎?咋老讓他去干這要命的活計。”
她越說越氣,聲音里帶著哭腔,手指都在抖。
蓮花村里的人也都是紛紛開口幫腔。
“沒錯,靠山屯的人那么過分,陽子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們,又怎么會被老虎伏擊。”
“這事就該怪他們,得讓他們出醫藥費。”
“陽子全身都是血呀,還是趕快送縣醫院吧!”
……
王憨子已經被接回來了,民兵小郭晚上不敢一個人回家,晚上準備留在王憨子家里住,結果就聽到了這消息。
他和王憨子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林陽此時的慘樣。
王憨子更是直接沖了過來,聲音都帶著顫:“林哥,你咋樣了。我現在就背你去醫院!”
小郭站在不遠處,看著那被打死的老虎,然后又看了看林陽,眼中的崇拜,簡直像那熾熱的燈泡。
“有外傷不能顛簸,憨子哥,咱們去趕牛車。”
“牛車太慢了,把驢車趕上。”王憨子撒腿就往家里跑。
李小婉此刻也已經出來,看到林陽的模樣,眼淚洶涌而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緊地抓住林陽沒有受傷的手。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腫得像核桃,死死咬著下唇,生怕一張口就哭出聲來。
那展現出的小模樣,讓林陽心都快化了。
他反而安慰起李小婉:“別哭別哭,看著嚇人,其實沒大事兒,都是皮外傷。你看老虎不是被我打死了么。”
此時天色已晚,可村里卻燈火通明。
到了晚上村里又停電,但是大家伙點的都是松油火把。
老屠夫讓林陽盡管放心,這頭老虎他絕對會把皮毛剝得干干凈凈,而且一塊肉都不會讓別人拿走,讓他趕快去縣醫院。
而老村長過來之后,二話不說,立刻就開始寫介紹信。
去縣醫院其實不用開介紹信,但林陽是先進個人,又是為打傷人的老虎負傷,有了村里加蓋紅章的介紹信,能在醫院得到更好的照顧。
老村長一邊寫一邊小聲嘟囔著:“得讓靠山屯那幫白眼狼都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英雄……”
林陽剛想開口說自己傷得不重,結果就看到了老娘紅通通的眼眶,淚珠子在眼眶里打轉,一副他不去就要嚎啕大哭的模樣。
老爹更是悄悄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腿,讓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林大海湊到兒子耳邊,壓低嗓子:“小兔崽子,平時腦子轉挺快,這會兒咋傻了。”
“林業隊那邊抽不出人手,靠山屯一下沒了六口人,你把禍害老虎打死了,這功勞多大心里沒點數。”
“現在你傷得越重,上面才越重視。給我消停地去縣醫院,閉上嘴,路上裝暈裝虛弱都行。好處在后頭呢!”
他粗糙的手指捻著煙絲,眼神里帶著老農民的精明和算計。
煤油燈下,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臉顯得異常認真。
林陽知道老爹是為了自己好,他要是敢拒絕,回家肯定沒好果子吃。
老爹看過他的傷,知道只是皮肉傷,手臂那幾道看著嚇人,但筋骨都沒問題。
他被王憨子小心翼翼地按在驢車上鋪好的褥子上。
王憨子在前面趕車,小郭背著槍在旁邊隨行,警惕地看著四周。
林陽身邊還放著沾了血土的八一杠。
李小婉非要跟著一起去,怎么攔都攔不住,最終也爬上了驢車,緊挨著林陽坐著,一路握著他沒受傷的那只手。
晚上走山路不是好事,雖然有皎潔的月光,可是土路深一腳淺一腳很難走。
驢車一路顛簸,到達縣醫院時已是一個多小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