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龍科技,頂層辦公室。
陸沉淵正在和墨清漓通過視頻,討論著一份海外并購案的細節(jié)。
林遠敲門進來,然后他將一份文件,輕輕放在桌上。
很快,陸沉淵和墨清漓討論完細節(jié),墨清漓準備結束視頻。
陸沉淵卻示意視頻那頭的墨清漓稍等,拿起了文件。
“陸總,剛收到的消息。”
文件很薄,只有一頁紙,上面是關于今晚金融沙龍的情報。
以及一張抓拍的照片。
照片上,厲燼川正和秦雅低聲交談。
“秦雅?”墨清漓看到陸沉淵分享過來的照片。
“看來,我們的老對手,找到了一個新伙伴。”
“意料之中。”陸沉淵的表情,沒有絲毫意外。
他早就料到,以厲燼川的氣運和手段絕不會沉寂太久。
秦家,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有足夠的實力,也有足夠的動機與自己為敵。
“他倒是會選人。”陸沉淵淡淡地評價。
“秦雅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驕縱自大,又好像是急于在家族中證明自己。厲燼川這種人,正好能投其所好。”墨清漓分析道。
“一把刀,刺向敵人的心臟?”陸沉淵看到了情報中記錄下的那句話,不禁笑了笑。
“厲燼川用把自己比作刀來打動秦雅。卻不知道,他真的只是別人手中的刀罷了。”
“需要我做什么嗎?”墨清漓問。
“不用。”陸沉淵搖頭。
“讓他去折騰。棋盤上多一個有趣的對手,總比一潭死水要好。”
“我們按原計劃進行。”
“秦家如果想在電池上做文章,就讓他們做。”
“正好,也該讓市場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技術壁壘。”
陸沉淵說完,眼眸里似乎閃過微光。
……
第二天下午,厲燼川準時出現(xiàn)在秦氏集團樓下。
他抬頭,仰望著這棟聳入云端的玻璃幕墻大廈。
這里,代表著京州最頂級的資本和權力,也是厲家東山再起的新戰(zhàn)場。
他整理了一下西裝走了進去。
秦雅的秘書已經(jīng)在樓下等他。
沒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將他帶到了頂層的一間小會議室。
秦雅早已坐在那里。
她換下了一身禮服,穿著干練的女士西裝,長發(fā)束在腦后。
眼神里沒有了昨晚的玩味,只剩下審視。
“坐。”她抬了抬下顎,指向對面的椅子。
厲燼川從容落座。
“你的計劃,我要看到具體的東西。”秦雅開門見山。
“在這里。”厲燼川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了過去。
那是一份厚厚的商業(yè)計劃書。
從公司架構,技術路線,團隊組建,到市場分析,融資方案,乃至未來三年的財務預測。
這份計劃書條理清晰,邏輯嚴密。
秦雅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沒想到,他只用一個晚上就準備得如此周全。
她翻開計劃書,看得很快。
“空殼公司,離岸注冊,專利收購……”她念出幾個關鍵詞,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明顯。
“你想得很周到。用一個海外公司,去收購歐洲一家瀕臨破產(chǎn)的電池技術研究所。把他們的技術和專利,變成我們自己的。這樣,就能完美繞開墨家的技術壁壘。”
“是的。”厲燼川點頭,“技術可以買,但怎么用,才是關鍵。”
“我需要的啟動資金,是五千萬。”他直視著秦雅的眼睛,
“用這筆錢,完成技術收購和團隊的初步搭建。半年內(nèi),拿出第一代產(chǎn)品。”
“如果我給你這筆錢,我能得到什么?”秦雅合上計劃書,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
“一個機會。”厲燼川說,“一個在新能源領域,與陸沉淵和墨家正面抗衡的機會。”
“還有,我這個人。”
他補充道。
秦雅笑了。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五千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她轉過身,“但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我需要看到你的價值。不僅僅是在紙上。”
“下周五,京州大學有個學術講座。菲爾茲獎的提名者,馬爾科姆教授,講隨機微分方程在金融模型里的應用。”
秦雅忽然提到了一個毫不相干的話題。
“我知道。”厲燼川點頭。
“我會去聽。”秦雅說,“我希望,能在那看到你的精彩表現(xiàn)。”
她這是在下達考驗。
厲燼川瞬間就明白了。
她要親眼看看,他這把刀到底有多鋒利。
“好。”他干脆地答應。
“你可以走了。”秦雅下了逐客令。
厲燼川沒有多留,起身離開。
當他走出秦氏大廈,回頭再看時,他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
他不再是仰望,而是在審視一件他即將擁有的工具。
……
一周的時間,很快過去。
馬爾科姆教授的講座,在京州大學最大的階梯教室舉行。
這個階梯教室座無虛席。
來聽講的,不僅有數(shù)學系和金融系的學生,還有許多聞訊而來的業(yè)界人士。
而陸若溪和蘇陽則坐在前排。
對陸若溪而言,這是難得的學術盛宴。
而厲燼川,則坐在教室的后半?yún)^(qū)。
他的身邊,一個空著的位置,很快被一個身影填滿。
秦雅戴著一副墨鏡,低調(diào)地坐了下來。
“別讓我失望。”她在他耳邊低語。
厲燼川的后背,微微繃緊。
很快,講座開始了。
馬爾科姆教授,用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開始在白板上寫下一串串復雜的公式。
整個教室,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大部分人,已經(jīng)聽得云里霧里。
只有陸若溪這樣的少數(shù)人,眼神明亮,緊緊跟隨著教授的思路。
一個半小時的講座很快結束,然后,進入了提問環(huán)節(jié)。
幾個學生和業(yè)界人士,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教授都一一做了解答。
就在主持人準備宣布結束時,一只手在前排舉了起來。
是陸若溪。
她拿過話筒站起身來。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教授,您好。”她的聲音平靜。
“您剛才提到的,關于利用非套利原則,對含有跳躍過程的衍生品進行定價。我想請問,如果我們將這個模型,應用在一個高頻交易的、非完全飽和的市場環(huán)境中,如何修正模型,來規(guī)避‘幽靈波動’對定價結果產(chǎn)生的系統(tǒng)性偏差?”
這個問題一出,全場嘩然。
太前沿了。
也太冷僻了。
這已經(jīng)超出了教科書的范疇,是當前學術界正在激烈爭論的難題。
馬爾科姆教授的臉上,也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他正準備深入闡述。
陸若溪卻打斷了他。
“抱歉,教授。”
她的目光,第一次,越過人群,準確地落在了后排的厲燼川身上。
“或許,這個問題,可以請我們金融系的才子,厲燼川同學,來為我們解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