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回來了,方曉峰又把靠窗戶的位子讓給媽媽。
“你們是不是餓了?”
“還沒有,我那會兒吃了一大飯盒的蔥油雞蛋餅?zāi)兀哪莛I呢?!碧K木沒有告訴姐,他就是一天不吃飯也不會餓。
蘇喬看著堂弟瘦巴巴的臉,沒再說話,就往他手里先塞了兩個煮雞蛋和兩塊蔥花雞蛋餅,還有一筷子醬菜。
這突然之間傳出來的香氣,周圍人的說話聲都停頓了五秒。
等眾人都尋著香味看過來,就看見那一排座三個人吃的正香。
蘇木也不矯情,姐給啥吃啥。
雖然他們是堂姐弟,可是和親姐弟沒啥區(qū)別。
蘇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幾輩子了,都是人口單薄。蘇家上一輩就是老哥倆,蘇喬的爹和蘇木的爹。
這老哥倆也是實錘的慘,都是人到中年才有后代,一家一個孩子,就他們堂姐弟倆。
等蘇喬結(jié)婚之后,生了兩個孩子??砂牙细鐐z樂壞了,以為他們老蘇家的門風(fēng)變好了。
可是誰知道,到了蘇木這里,依舊是他今年都三十歲了,媳婦的肚子還沒動靜。
還好蘇家的長輩都知道怎么回事,也沒有催生的,都說順其自然就好。
…
蘇喬想著心事,蘇木和方曉峰也知曉她心里難受,也沒有打擾她。
直到外面的天完全的黑了,車廂里的嘈雜聲也漸漸的變?nèi)酢?/p>
火車上的夜似乎很漫長,周圍的人都睡著了,就連蘇木和方曉峰都陷入了夢鄉(xiāng)。
蘇喬睡不著,眼睛一直盯著漆黑的車窗外,心里想著方曉瑩一定不要有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坐了多久,等她有了困意,才迷迷瞪瞪的合上眼睛。
天不知不覺的亮了,蘇喬就醒了,她先去洗漱上廁所,然后又換蘇木帶著方曉峰去。
等他們都洗漱好了,蘇木還給曉峰背著的行軍水壺里接滿了熱水。
“姐,你喝水?!?/p>
“先放著,姐不渴?!闭f這話的時候,蘇喬感覺自己的嘴和嗓子都疼。
還是方曉峰眼睛尖,“媽,你的嘴上起了一片水泡?!?/p>
“姐,你嗓子也啞了。”
“我沒事。”
蘇喬嘴上說沒事,可蘇木和方曉峰知道,姐(媽媽)上火了。
“咱們得先吃些東西,下車之后咱們可沒時間吃飯?!?/p>
“我聽姐的。”
方曉峰也跟著點頭。
蘇喬也不等蘇木和曉峰坐好了,就從她的包里,拿出來一個很有這個年代特色的紙袋子。
蘇木看著紙袋子上都印了油漬,還聞到那特有的油香,就不禁脫口而出:“姐,這是咱們市食品廠出的槽子糕吧?!?/p>
蘇喬:她可不知道陽市食品廠出的槽子糕啥樣。她這個槽子糕,是在隨身超市的老式糕點柜臺里收羅來的。
方曉峰感覺她媽的提包都快成百寶囊了,拿出來的都是好吃的,他喜歡。
方曉峰吃的歡樂,無意中發(fā)現(xiàn)過道那邊有人看他。
他看過去,是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眼巴巴的盯著他手里的槽子糕。
這樣的眼神讓方曉峰想到小時候,他和姐姐也是這樣眼巴巴的看著堂哥吃好東西,就把手里的槽子糕掰了一小半,遞了過去。
小男孩驚喜過后,雙手做拜年狀,謝過了方曉峰才接了槽子糕。
“媽,你看這小孩還挺有禮貌,還知道要感謝我?!?/p>
“嗯,這個孩子教的很好和我兒子一樣,都是好孩子?!?/p>
方曉峰聽到媽媽變相的夸他,就靦腆的笑了,小男孩也羞澀的拿著槽子糕往媽媽懷里靠。
剛睡著的小媳婦醒了,先是懊惱自己怎么睡著了,后來見兒子好好的還在自己懷里,才長舒了一口氣。
就是等她看見兒子小手里攥著的槽子糕,油汪汪的散發(fā)著誘人的甜香,才誠惶誠恐的看向蘇喬?!斑@東西金貴著呢,都快有肉貴了…”
小媳婦想說,她不能收。可她看著兒子小手緊緊抓著的槽子糕,不肯松手,就不知道下面該說什么好。
蘇喬看出來她的窘境,就換了話頭:“我們到山市火車站下車,你呢?”
“我也到山市火車站下車,我娘家是紅旗公社,向陽大隊的?!?/p>
小媳婦口中說出來熟悉的地名,讓蘇喬想說一聲緣分?!拔覀円踩ゼt旗公社,向陽大隊。我女兒在那里當知青,我們就是過去看她的。”
“你女兒就在向陽大隊當知青,真是太巧了,我們同路?!眲⑿闳A也沒想到巧事讓她遇上了,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拔野质窍蜿柎箨牭拇箨犻L劉長福,我叫劉秀華,這是我兒子小名叫瓜瓜。”
蘇喬也沒想到,他們的運氣還挺好,在火車上就遇到了向陽大隊的人,還是大隊長的女兒。
劉秀華是個開朗健談的姑娘,一旦把對方當熟人,就把自己這兩天的遭遇說了出來。
“我是帶著兒子從北縣坐火車回娘家的。誰知道剛上車,我的錢包和行李就被人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