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鋪子的收益全部入了她的口袋,大部分又花在了她寶貝女兒江羽燕和大外甥的身上。
這幾年下來,少說也有十萬兩!
這、這讓她怎么拿得出來?
以往她花這些錢,江修澤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然也是默許了的。
陳氏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沒有逃過江羽柔的眼。
原書中對陳氏和原主親娘的描寫不多,只說陳氏嫁過來之后江家蒸蒸日上。
她就知道這個陳氏不安分,定是揮霍了她親娘留給她的錢!
她要陳氏把這幾年吃進去的全部都吐出來!
“我可以答應你,給我兩天時間、不,一天時間,就一天。”陳氏已經語無倫次了。
一邊是花出去的巨額錢財,一邊是親生女兒的名聲。
她兩樣都想要。
夫妻倆一臉沉默地回了江家。
江羽柔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這才緩緩舒出一口氣來。
“夫人,您要去求二爺放了二小姐嗎?”寶月憂心忡忡。
二爺那張臉,不笑的時候真的很唬人,她家夫人這般柔弱,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二爺還不得被折騰死?
“那就看陳氏的誠意了。”
被關的又不是她的女兒,她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去得罪蘇北辰。
江羽柔用過午膳之后便躺在塌上小憩,醒來已是下午了。
這是她自從穿過來之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她這邊歲月靜好,江家那邊卻亂成了一團。
剛進房,陳氏便關上了房門。
“這內宅的事兒你去辦,這錢財一直都是你在打理的。”
江修澤心煩意亂,他就得兩個女兒,看著同僚兒女成群別提有多羨慕了!
已經賠進去了一個大女兒,總不能小女兒也折了吧。
“老爺,妾身、妾身拿不出來這么多錢來。這幾年若不是看姐姐姐夫一家過得困難,我也不會時常接濟。”陳氏摸著眼淚哭慘。
“這你自己解決,拿些錢來,我去找他們疏通疏通。”
江修澤不想面對一個哭哭啼啼的半老徐娘,拿了錢便出府去了。
陳氏看著江修澤的背影,心灰意冷地茫然怔住。
想起當初剛剛嫁過來時,這男人對自己有多體貼,現在的心就有多碎。
沒有多少時間了,陳氏急吼吼地把自己的姐姐一家叫了過來。
陳氏的姐姐嫁的是京城的小門小戶,夫君也就從六品小官,那點子俸祿少得可憐,一家人全靠著陳氏每月給的銀錢過日子。
這妹妹可真是他們一家的福星。
眼下一家五口坐在江家待客的花廳,夫妻倆笑得臉都成菊花了。
這是又要給他們發錢了吧?
“妹妹可真是太客氣了,這么點兒事情還興師動眾的,派個下人送過來不就好了?”
大陳氏喝了一大口茶水,茶香一下子在口中漫開,果然是今年新摘的雨前龍井!
和家里的陳茶、霉茶簡直天差地別。
光是一杯茶,她心里就已經美得樂開了花。
陳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時也顧不上和大陳氏客套。
“今日請姐姐姐夫來是有要事相商,這幾年給你們的銀錢都是江修澤的前夫人留下的,所以......”
換做以前,陳氏根本不會提這茬,又不是她的錢,她可不會心疼。
而且給出去的錢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大陳氏夫妻倆一聽這話,臉色已經漸漸冷了下來。
這是擺明了要他們把錢還回來啊!
可他們哪有錢還她?
一家子吃的用的不都是要花錢的嗎?
“妹妹這話好生沒有道理,這錢與我們有什么關系?是你自己愿意給我們的。你把我們叫過來莫不是想我們把錢還你吧?”
大陳氏雙手叉腰,臉上已經沒了笑容,一邊的三個兒子還不停地吃著好看的點心。
“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可把我們當要飯的呢!”
大陳氏氣得擰了三個兒子的耳朵,她丈夫在一邊勸著,三個兒子邊哭邊嚎,花廳里一團亂。
陳氏被氣得一噎,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怒意。
陳氏也不兜圈子,直接把意思說明白了。
大陳氏也被氣壞了,指著陳氏就開罵。
“你這用前夫人留下的銀錢給我們,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你要沒錢就不要擺闊,現在要我們還錢,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你看看你外甥們都餓成什么樣兒了?我們家這苦日子你是看不見嗎?”
陳氏被這話氣得直抹眼淚,她這是接濟了一窩的白眼狼啊!
這幾年來,她念著姐妹情誼一直接濟他們一家子,就是想讓她們過得好一點。
現在好了,這姐姐一家子反過來指責她打腫臉充胖子,她都快被自己嘔死了!
姐妹倆鬧了個不歡而散。
陳氏哭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只能賣掉房間里自己攢下來的金銀玉器填補漏洞。
寶月帶著丫鬟們去梅氏留下的鋪子找了掌柜的要了賬目,就等著和陳氏對賬。
陳氏為這事兒忙得焦頭爛額,江修澤在外面奔波,顧不上家里。
她一直忙到了晚上,才堪堪將銀錢湊齊。
江羽柔看著眼前一踏踏厚厚的銀票,心中震驚萬分,沒想到這陳氏竟然真的湊到錢了。
讓寶月和掌柜的都一一對賬。
等待的時間總是令人煎熬,陳氏坐立不安,一天下來看上去竟憔悴了不少,妝容花了也顧不上補,整個人弄得跟個鬼一樣。
“我答應你的事兒都辦到了,這些錢都在這兒了,你得信守承諾把羽燕救出來。”
陳氏色厲內荏道,她為了自己的女兒也是豁出去了。
這么多的鋪子、這么多的錢,她光是想想就肉痛。
江羽柔隨意地點了點頭。
陳氏進門那一年,江羽柔才三歲,她如今十六了。
整整十三年,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賬目一對就是一個晚上,陳氏熬不住大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江羽柔也美美地睡了一覺,等她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江羽柔用著早膳,聽小丫鬟匯報家里的情況。
蘇北辰一夜未歸,想必是在審理余家的案子。
江羽柔不禁有些心疼,這樣熬大夜,身體會吃不消的。
“鋪子的這賬目總算是理清楚了,總的還欠缺了一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