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泫垂眸看去,桌上十萬兩的銀票令他眼前模糊一片,她為了不洞房給他銀子?
也是,她本來就沒考慮過一直做他的王妃,心里也沒有他。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還是忍不住失落。
察覺到她一直在看著,蕭泫很快緩好情緒,抬眸那一瞬,失落消失的干干凈凈:“其實,你不必給銀子的,本王本也沒打算......”
顧希沅搖搖頭,她占了燕王妃之位,卻不能行夫妻之事,還霸道的不許他納妾,怎么好意思什么都不付出?
且本來也打算給他的:“王爺收著吧。”
“好。”蕭泫緩緩拾起,不收的話她會不放心。
“可是現(xiàn)在江家缺銀子,你先拿去用,等周轉(zhuǎn)開再給本王也可。”
顧希沅沒想到會屢次被一個合作伙伴暖到,以后誰再說燕王冷她跟誰急。
“我不缺銀子,王爺放心用,不夠再和我說。”
蕭泫:“......”
銀票放進衣袖,站起身:“那本王先走了。”
“王爺慢走。”顧希沅行禮送客。
門外服侍的仆人見王爺出來十分不解,好像進去沒多久吧。
董嬤嬤卻兩眼放光,大婚之日王爺就厭棄了王妃。
梁嬤嬤已經(jīng)隨德妃回宮,江嬤嬤要進來侍奉,被董嬤嬤攔住。
“江嬤嬤,這是王府,不能再似從前隨意,你們都回去吧,今夜我陪著王妃。”
“伺候王妃就寢需要什么規(guī)矩?”
海棠拉著她:“江嬤嬤早些休息吧,這里有我和銀杏在。”
江嬤嬤瞪了董嬤嬤一眼,明天就讓大小姐找個由頭打發(fā)了這礙眼的老家伙。
蕭泫回了前院,風訣云影正在擺弄連弩,見他回來趕緊停下。
風訣——王爺被趕出來了?
云影——不明顯嗎?
二人尷尬對視一眼,上前化解尷尬:“王爺,屬下看了這連弩,做工很好。”
蕭泫掏出兜中銀票:“王妃給的,先收進庫房吧。”
風訣接過來,云影湊過來看。
十萬兩?
風訣詢問:“王爺,王妃為什么給這么多銀子啊?”
蕭泫白了他一眼:“沐浴,更衣,就寢。”
“是。”
云影心中長吁短嘆,王爺已二十有二,還沒有過女人,好不容易娶了王妃,卻被十萬兩銀子送出了洞房。
好想問問王爺,是想要銀子還是想洞房。
新房床邊,顧希沅脫下外衫準備就寢,董嬤嬤湊過來:“王妃,新婚之夜,王爺為何不留下?”
顧希沅思索片刻:“可能是他不喜我這個王妃吧。”
董嬤嬤一瞬擔憂:“如今他不留宿,此刻整個王府想必都知道您不得寵。”
“哦?這就斷定我不得寵了?”顧希沅故作不解。
“當然,不僅如此,老奴猜測王爺是介意您和太子……”
顧希沅懵懂點頭:“好像有這個可能,但我已經(jīng)嫁給他,他還有什么介意的?”
董嬤嬤指著床上的元帕:“這是您貞潔的證明,王爺不與您圓房,定是認定您已經(jīng)沒有。”
顧希沅兩只眼睛瞪得老圓,自己都沒她敢想。
董嬤嬤一副很懂得樣子:“而且,明日交不出元帕,宮里會以為王爺發(fā)現(xiàn)您有問題,屆時會對您的名聲有很大影響。”
顧希沅擔憂的眉頭蹙起:“這么嚴重?”
“當然。”董嬤嬤心中一喜,面上憂心,顧希沅再厲害也是個未經(jīng)世事的后宅小姐,看她怎么拿捏她。
顧希沅抱著腿縮成一團:“依嬤嬤之見,我該如何做?”
董嬤嬤瞥了身后一眼,擋住海棠銀杏視線,從衣襟里掏出一個物件:“大小姐只有用此物證明清白。”
顧希沅感興趣的看過去,一根小鐵棍。
“快給我看看,這個要怎么用?”
顧希沅接過來,左右翻看,仔細瞧著。
董嬤嬤湊到她耳邊低語:“只要王妃把它放入……明早就能交差了,您的名節(jié)才不會受損。”
顧希沅沒想到她這般為她著想:“若王爺因此生氣……”
“您可以說您的苦衷啊,是他不洞房的,而且您也向他證明了清白,否則他心里一定會一直介意。”
顧希沅頷首:“嬤嬤說的有道理,多虧祖母把你給了我,你不說我根本想不到這茬。”
董嬤嬤謙虛:“能跟著王妃是老奴的福分,替王妃分憂是老奴分內(nèi)之事。”
“隨便弄點雞血不行嗎?我怕……”
聽出她的依賴,董嬤嬤內(nèi)心極其驕傲,三言兩語就哄得她全聽自己的了。
“那可不行,宮里的老嬤嬤糊弄不過去的,到時候說您作假欺君,咱們就都毀了。”
“這么嚴重?”
董嬤嬤頷首。
顧希沅下定決心:“我知道了,多謝嬤嬤,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您記得用。”
顧希沅害羞的捂眼:“好,等你們都退下,我會用的。”
董嬤嬤挺直腰桿:“王妃累了,海棠銀杏,我們出去吧。”
“都下去吧。”顧希沅擺擺手,海棠二人才放心出去。
人走后,顧希沅再次拿起鐵棍端詳,若是沒見過墨寒做的機關,她還真以為只是普通鐵棍。
幾個很淺的紋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想必受到壓力時,這些紋路里會有東西彈出來,進退不得。
這就是傳說中的倒刺?
是要殺她,然后再坐實燕王的傳言?
即便她早想到老太太不安好心,也沒想到竟然會要她的命。
無論有誰指使,她的好祖母都不可饒恕。
先把礙眼的董嬤嬤解決掉,再順藤摸瓜。
現(xiàn)在物證有了,還缺人證。
只是這東西不能讓人做見證。
“來人。”
海棠走進來:“王妃。”
顧希沅招招手,海棠附耳過來。
“準備兩包……去安排吧。”
海棠眼神一亮:“是,王妃。”
“嗯,我睡了。”
“王妃累了一天安心休息,奴婢守夜。”
董嬤嬤回了下人房,兩個小丫頭要伺候她就寢。
她擺擺手拒絕,內(nèi)心如火燒般,緊張的期待著。
“都早些睡吧。”
都睡了才好,她出事也沒人知道。
不過知道恐怕也不敢叫大夫,畢竟傷處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