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艾澤拉斯，從挖黑龍墻角開始 第17章 各取所需

晨霧像一層潮濕的紗布，籠罩著塵泥沼澤。德倫站在半成品的廠房前，雙手叉腰，盯著眼前歪歪斜斜的鋼架結(jié)構(gòu)。斷角黑龍正用尾巴卷著一根橫梁，小心翼翼地往基座上放，嘴里還念叨著德倫教他的術(shù)語：“垂直……水平……媽的，又歪了！”

“往左半寸。”德倫喊道，手里揮舞著《侏儒工程學(xué)入門》，書頁在潮濕的空氣中微微卷曲。

斷角黑龍齜牙咧嘴地調(diào)整角度，鱗片縫隙里滲出細密的汗珠——德倫從沒想過龍也會出汗，但自從開始搞基建，這群黑龍的生理極限似乎每天都在被刷新。

“人類！”斷角黑龍終于把橫梁懟進卡槽，喘著粗氣問，“為什么不能直接用龍息焊死？”

“因為要留膨脹縫。”德倫敲了敲連接處的特制螺栓，“溫度變化時金屬會伸縮，焊死就裂了。”

黑龍茫然地眨眨眼，顯然沒聽懂，但還是老老實實照做。德倫暗自好笑——半個月前，這幫家伙只會用蠻力拆房子，現(xiàn)在居然能按圖紙施工了。

不遠處，奧妮克希亞倚在一根石柱上，銀白的長發(fā)隨意束起，深藍的法袍下擺沾滿泥漿。她指尖把玩著一枚金幣，那是昨天從地精商人那兒“談判”得來的——具體談判過程德倫沒敢細問，只知道那個地精離開時褲襠是濕的。

“你確定這些蠢貨能學(xué)會？”她懶洋洋地問，龍瞳掃過正在搬運石料的龍裔們。其中一頭正試圖用嘴叼起鋼釘，結(jié)果被扎了舌頭，嗷嗷直叫。

德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道：“至少比教他們搶劫容易。”他指向西側(cè)——幾個龍裔正在用特制的大號鏟子挖排水溝，動作居然出奇地整齊，“看，已經(jīng)會用工具了。”

奧妮克希亞輕哼一聲，指尖突然竄出一縷黑焰，精準(zhǔn)地焊死了一枚松動的鉚釘。火星濺到德倫袖口，燒出幾個小洞。

“我的新衣服……“德倫哀嘆。

“賠你十件。”奧妮克希亞的尾巴掃過他的后背，鱗片刮得布料嘶啦作響——這種“龍式關(guān)懷”德倫早已習(xí)慣，甚至懶得躲開。

傍晚收工時，德倫癱坐在木屋前的石凳上，啃著標(biāo)配的黑面包和肉干。自從開始搞基建，他的食譜就沒變過——硬得能當(dāng)武器的面包，咸得發(fā)苦的肉干，偶爾加餐一碗沼澤蜥蜴湯。

木門突然被踹開，奧妮克希亞拎著一條烤得焦黑的蜥蜴尾巴進來：“吃這個。”

德倫挑眉：“你烤的？”

“……雛龍烤的。”她別過臉，尾巴尖不耐煩地拍打著地板，把一塊地磚拍得粉碎。

德倫掰下一塊嘗了嘗——意外的還不錯，至少比他的“建筑工人特供餐”強。他正想道謝，卻見奧妮克希亞已經(jīng)走到墻角，對著那堆反應(yīng)釜設(shè)計圖皺眉。

“矮人還沒交貨？”她冷聲問。

“耐高溫設(shè)備需要時間。”德倫咽下烤肉，“不過克羅米說……”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兩人沖出去一看，海岸方向升起一道煙花。

“是塞拉摩的巡邏船，可能有什么事。”奧妮克希亞皺眉說。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自從與吉安娜接觸以來，雙方默契地約定好聯(lián)絡(luò)方式。吉安娜安排了一艘塞拉摩海軍的巡邏船，每天會在沼澤外海游蕩一下。如果有什么事，通過信號通知奧妮克希亞，對方會把信件留在海岸上等著黑龍去取。這樣避免直接接觸，畢竟與黑龍有關(guān)聯(lián)，在哪里都不是好名聲。

夜色如墨，塵泥沼澤的木屋內(nèi)，燭火搖曳。德倫伏在案前，正用羽毛筆在賬本上勾畫著明日的工作安排——“1.檢查排水溝坡度；2.調(diào)試新到的耐壓閥；3.訓(xùn)練龍裔使用扳手……“

突然，木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潮濕的夜風(fēng)裹挾著硫磺氣息灌入屋內(nèi)。德倫頭也不抬，只是嘆了口氣：“門軸才上過油，別用魔法開。”

奧妮克希亞的身影從陰影中浮現(xiàn)，長發(fā)在燭光下泛著冷輝。她指尖捏著一封燙金火漆的信件，塞拉摩的船錨徽記在蠟封上清晰可見。

“吉安娜的船明早到岸邊。”她將信紙甩在桌上，羊皮紙展開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薩爾要見你。”

德倫的筆尖一頓，墨水在賬本上洇開一小片藍暈。他抬頭，正對上奧妮克希亞灼灼的豎瞳——那里面翻涌著他讀不懂的情緒。

“這么快？”他放下羽毛筆，指尖輕輕摩挲信紙邊緣，“我還以為至少要等薩爾考慮個三五天……”

“吉安娜親自來接。”奧妮克希亞的尾巴突然卷住德倫的腳踝，力道不輕不重，恰好在皮膚上留下一圈微紅的鱗片壓痕，“看來你們的人類公主很重視這次會面。”

德倫眨了眨眼。黑龍公主的語氣平淡，但他分明聽見木梁被她的爪子刮出幾道焦痕的“吱嘎”聲。

“她只是做個中間人。”德倫試圖抽回腳，未果，“畢竟薩爾只信任她。”

奧妮克希亞冷笑一聲，突然俯身逼近。她的長發(fā)垂落，掃過德倫的臉頰，帶著龍族特有的灼熱氣息：“你知道暴風(fēng)城的貴族怎么形容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嗎？”她的指甲輕輕劃過信紙上的署名，“‘北境珍珠’、‘聯(lián)盟的曙光’……”

德倫突然明白她在介意什么了。

“你擔(dān)心我被人類公主迷住？”他忍不住笑出聲，手指點了點奧妮克希亞的鼻尖，“拜托，我可是天天被一條黑龍當(dāng)抱枕的人。”

奧妮克希亞的瞳孔驟然收縮成細線。下一秒，德倫被龍尾卷著摔進羽毛床墊，黑龍公主居高臨下地壓住他，爪尖抵著他的喉結(jié)：“人類，你最好記住——”她的聲音低沉得像是巖漿翻滾，“珍珠再美，也不及龍炎的熱烈。”

德倫仰頭望著她，突然伸手拂開她額前的一縷頭發(fā)：“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這樣……”他的指尖輕輕描摹她眉骨的弧度，“比任何珍珠都耀眼。”

奧妮克希亞的鱗片瞬間炸起。她猛地直起身，黑袍翻涌如烏云：“明早我送你去海岸。”轉(zhuǎn)身時尾巴掃翻了燭臺，火焰在觸及龍鱗前就被暗影吞噬，“敢遲到就燒了你的設(shè)計圖。”

木門“砰”地關(guān)上后，德倫摸著脖子上殘留的爪印，搖頭輕笑。看來明天見薩爾之前，得先哄好某條傲嬌的黑龍。

晨霧未散，塞拉摩的海岸線在灰蒙的天色下若隱若現(xiàn)。德倫站在濕冷的沙灘上，靴底陷入細沙，身后是奧妮克希亞化作精靈形態(tài)的身影——她環(huán)抱雙臂，銀白的長發(fā)被海風(fēng)吹拂，金色的豎瞳緊盯著遠處緩緩駛來的塞拉摩巡邏船。

“記住，”她低聲開口，聲音裹挾著龍族特有的威懾，“如果你敢多看人類的公主，小心我——”

“——燒了塞拉摩。”德倫接話，嘴角微揚，“放心，我只是去談生意。”

奧妮克希亞的尾巴尖輕輕抽了一下他的小腿，力道剛好讓他踉蹌半步，卻又不會真的疼。德倫回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落在遠處船只的甲板上——吉安娜·普羅德摩爾正站在那里，金發(fā)在晨光中如流金般閃爍，法袍隨風(fēng)輕揚。

黑龍公主的瞳孔微微收縮。

“她親自來了？”德倫有些意外。

奧妮克希亞冷笑：“看來人類公主很重視這次會面。”

德倫沒接話，只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龍族的體溫比人類高得多，掌心灼熱，像握著一塊燒紅的炭。奧妮克希亞的手指僵了一瞬，但最終沒有抽開。

船靠岸了。

吉安娜踏著海浪凝結(jié)的冰階走下，目光在德倫和奧妮克希亞之間短暫停留，最終微微頷首：“德倫先生，薩爾大酋長已經(jīng)在塞拉摩等候。”

德倫點頭致意：“感謝您的安排，普羅德摩爾女士。”

吉安娜的視線掃過奧妮克希亞，后者正用指甲輕輕刮擦著自己的鱗甲腰帶，發(fā)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這是龍類不耐煩時的典型表現(xiàn)。

“黑龍公主，”吉安娜平靜道，“塞拉摩的港口不歡迎龍族，但既然這次是商業(yè)會面，我可以破例。”

奧妮克希亞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真慷慨。”

德倫趕緊輕咳一聲，打斷這場即將升級的“公主對峙”：“我們出發(fā)吧，別讓薩爾久等。”

吉安娜點頭，轉(zhuǎn)身走向船只。德倫跟上，但剛邁出兩步，奧妮克希亞的尾巴突然纏住他的手腕。

“日落前回來。”她的聲音很低，只有他能聽見，“否則我會親自去塞拉摩‘接’你。”

德倫笑了笑，反手握住她的尾巴尖，輕輕捏了捏：“遵命，殿下。”

登船后，德倫站在甲板上回望海岸。奧妮克希亞的身影仍佇立在原地，黑袍翻涌如夜色，直到船只駛遠，她才化作一道黑影騰空而起，消失在云層之中。

吉安娜走到他身旁，聲音平靜：“你和她……關(guān)系很特別。”

德倫聳肩：“合作伙伴。”

吉安娜的藍眼睛直視他：“黑龍從不與人‘合作’，他們只征服或毀滅。”

德倫望向海面，輕笑：“或許她只是還沒遇到值得合作的人。”

吉安娜沉默片刻，最終只是說：“希望你是對的。”

塞拉摩的商社坐落在港口邊緣，是一座樸素的灰石建筑，門外掛著“中立貿(mào)易公證處“的黃銅牌匾。德倫跟隨吉安娜穿過長廊時，能清晰聽見自己靴底敲擊地磚的聲響——沉穩(wěn)，但比平時略快半分。

“放松。”吉安娜頭也不回地說，法杖尖端在空氣中劃出細碎的冰晶，“薩爾不吃人。”

“我知道。”德倫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見到傳奇人物。”

吉安娜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時金發(fā)掃過肩頭的聯(lián)盟徽記：“記住，在這里他只是'商人薩爾'。”她壓低聲音，“別提奧格瑞瑪，別提部落，就當(dāng)是...兩個農(nóng)場主談肥料生意。“”

德倫挑眉：“農(nóng)場主可不會用毀滅之錘當(dāng)談判工具。”

吉安娜的嘴角幾不可察地上揚：“那要看是什么農(nóng)場了。”

推開橡木門的瞬間，德倫的呼吸微微一滯。

薩爾就坐在長桌盡頭，寬厚的背脊像一堵綠色的城墻，發(fā)辮垂在肩甲上。他沒有穿標(biāo)志性的黑石戰(zhàn)甲，而是套了件樸素的棕色皮襖，但放在桌邊的戰(zhàn)錘依然散發(fā)著無形的壓迫感。

“啊，我們的肥料專家。”薩爾抬起頭，聲音低沉如擂鼓。他的目光在德倫臉上停留兩秒，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年輕。”

德倫上前幾步，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商人禮：“德倫·洛森，很榮幸見到您，大酋長。”

“今天沒有大酋長。”薩爾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只有做生意的顧客。”他推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藥茶，“吉安娜說你連獸角都能變廢為寶？”

德倫從腰間的樣品袋倒出一把硫酸鉀粉末：“這是我的樣品，可以提高農(nóng)作物，特別是土豆的產(chǎn)量。具體數(shù)據(jù)要看品種與土壤。但它們需要獸毛與獸角做原料。所以我需要的量很大。希望從大酋長那里進貨。”

薩爾粗壯的手指捏起一撮粉末搓了搓：“你知道獸人怎么處理這些垃圾嗎？燒掉。每年要浪費好多。”他突然傾身向前，獠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但你得告訴我實話——”

德倫的脊背繃緊了。

“——這玩意真能種出糧食？”薩爾問道。

德倫的拳頭在桌下悄悄松開：“我說再多也沒意義，這些樣品你可以拿回去試用一下。你們獸人也有會種田的吧？”

薩爾突然拍桌大笑，震得茶杯叮當(dāng)亂跳：“好！比地精那些騙錢玩意實在多了！”他轉(zhuǎn)向吉安娜，“老友，這次你倒是介紹了靠譜的人。”

吉安娜輕輕頷首：“那么交易細節(jié)？”

三小時后，契約條款終于敲定。幾方都表示滿意。

部落：每周向指定地點運送獸毛獸角，交接給地精運輸隊。

貧瘠之地農(nóng)業(yè)開發(fā)公司：把錢存入塞拉摩市政廳。每個月一次進行三方結(jié)款。

塞拉摩：作為資金托管方，收取1.5%手續(xù)費（吉安娜原想推辭，被薩爾以“聯(lián)盟也要吃飯“駁回）

回程的船上，吉安娜望著漸暗的海面突然開口：“我都不敢相信這么順利完成談判。”

遠處，一道黑影掠過暮云。奧妮克希亞正在等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