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誰啊,偉大的精靈王子,凱爾薩斯殿下哦!”一個破嗓子聲音突然打斷了沮喪的王子。
“出來,是誰?”凱爾薩斯大聲吆喝著。
“嗒,嗒~”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陰影中出現。居然是一個穿金戴銀的地精。
“你,你是那個地精,替吉安娜收賬的那個地精?”王子記性不錯,覺得有點眼熟,似乎以前見過面的那個地精。
“正是鄙人,里維加茲。王子您想起我來了。”地精熱情地打招呼。后面又跟兩個會計。碩大的寶石戒指戴在手上,在黑夜里也閃過刺目的光。
凱爾薩斯警惕地望著地精。他知道地精必不安好心,肯定想從他身上得到什么。
“別緊張,別緊張,我的王子。”里維加茲地精親王,慢悠悠地說,“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你情我愿,沒有欺騙。”
“你想要什么?”王子急促地問,“我沒有什么可以跟你交易的。”他沮喪地說。
地精走近了點,舉手只能拍拍王子的胳膊肘:“您還記得上次跟吉安娜女士的契約嗎?用銀月城和太陽井作抵押換取她和達拉然的救援行動。”
凱爾薩斯迷惘地點點頭。地精愉快地說:“恰好,我也對此感興趣,要不要再做個交易?”
“你想要銀月城和太陽井?”凱爾薩斯疑惑地問。
“那倒沒有,現在那地方滿是亡靈。地精想跟他們做生意,也做不了。你也知道這世界有些人總有奇奇怪怪的愛好,地精總能找準客戶的需求。滿布亡靈的銀月城與太陽井,也不是賣不出去價格。”地精充滿誘惑地說。
“我能得到什么?”凱爾薩斯已經不屑于兜圈子,直接發問。
“我可以幫王子殿下做一份融資協議,用銀月城和太陽井所有權作抵押,貸款一大筆奧術水晶。利息不過區區百分之十二年利,還款年限為期三十年。如果未來你們能收復奎爾薩拉斯還清了貸款,可以拿回兩地所有權。”
“唔……”凱爾薩斯說不話來了,這條件也太好了。
“您想想啊,用兩個已經被亡靈攻占的領土,換取一大筆奧術水晶,怎么看都是劃算的買賣。若能將來能收復,這筆錢又不是還不上。若收復不了,這些領土對你們也沒有意義。”地精細致地講解利害。
“這條件,我不知道你們有什么目的。還是說清楚點吧,我比較放心。”凱爾薩斯也不傻,地精開出這樣的條件肯定是自己的目的。他怕上了當后悔不已。
里維加茲嘿嘿地笑了:“我們的目的就是這三十年的還款期,不能逾期,也不能提前還清。明白了嗎?”
凱爾薩斯這下徹底放心下來了,地精想用銀月城和太陽井三十年時間臨時期權,換取更大的利益。他點點頭,回應道:“我明白了,但這涉及到奎爾薩斯的主權,需要我的父親太陽王陛下同意。”
“當然,當然。事情重大,一定要商量清楚,別將來后悔了,互相推諉責任了。與其守著榮耀啊,尊嚴啊什么的不著邊際的東西過苦日子,不如換成實實在在的東西。”地精理解地說。凱爾薩斯聽了,心里一動。地精把一片通訊水晶扔給王子:“等待你的好消息。”
當凱爾薩斯站在父親臥室門前時,手中的契約突然變得重若千鈞。
房間里的景象讓他喉嚨發緊——阿納斯塔里安·逐日者歪在輪椅里,曾經燦爛如陽光的金發如今枯槁如稻草。老人膝頭攤著一本破舊的《太陽井編年史》,干瘦的手指正機械地摩挲著書頁上繪制的井水圖案。
“父親,今天您還好吧。地精的熱砂財團提出一個融資協議。“凱爾薩斯開口把今天的事講給太陽王聽。
老國王聽完兒子說有一大筆奧術水晶可以進賬,他的眼神亮了。但又聽到需要銀月城和太陽井作抵押,他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枯枝般的手抓住兒子鑲嵌寶石的衣領,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浮現出魔癮發作時的幽藍紋路。
“你...做決定吧...“老人的聲音像是從墳墓里擠出來的,“先祖的榮耀啊...我有愧啊...不行了,我的魔癮又犯了!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在痙攣中,太陽王的衣袖掃過桌沿——
“當啷!“
逐日者王朝的玉璽滾落在地,停在凱爾薩斯靴尖前。
父子倆同時僵住。太陽王隨即大咳,渾身抽搐,似乎是魔癮大犯,失去了理智。
凱爾薩斯慢慢彎腰拾起玉璽。溫潤的翡翠底座上還沾著父親手心的冷汗,鳳凰浮雕的羽翼劃過他掌心時,竟像是某種無聲的譴責。
(這是默許?還是巧合?)
屋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啼叫。似乎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王子走出密室后,馬上聯系到了地精。
里維加茲也飛快趕來。當凱爾薩斯走進會客廳,地精正用放大鏡檢查一枚水晶的成色。見王子到了,地精立刻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
“怎么樣,太陽王陛下同意了嗎?“
“嗯。“凱爾薩斯示意了一下玉璽。
“太好了!”里維加茲示意身后的會計,提上來一個大箱子,放到桌子上,打開來是滿滿的奧術水晶。“這是現貨,簽完字就交割。余下的,我會陸續按合約上的規定提供給你。”
凱爾薩斯直接咬破拇指,將血珠抹在契約末尾。羊皮紙上的魔法符文立刻活了過來,像無數金色蝌蚪般游向血跡。
他突然覺得做一個王子也不錯,至少還有祖產可以交易。滿滿的一箱水晶,給了他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不久,密室里正在抽搐的太陽王也收到了一袋奧術水晶。從以前嫌棄奧術水晶純度不夠,味道不正,到現在魔癮犯了只靠一點點魔法道具的魔力支撐。他奮力解開袋子,抓了一把水晶開始吸取魔力,眼中露出滿足的神情。當手中的水晶被吸干破碎成粉末時,他的眼神再次充滿了智慧。
“辛苦你了,我的兒子。”他站起來沖著凱爾薩斯微笑著,慈愛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的感覺好多了!”
凱爾薩斯卻木著臉,沒有一絲表情,最后才硬擠了一個笑容。“父親安好,是做兒子的榮幸。”
“明天召集所有貴族開會,我們要重新振作起來,為恢復奎爾多雷的榮耀而戰。”太陽王又恢復了原先威武霸氣的模樣。
“謹遵陛下的旨意。”凱爾薩斯看到父親的動作,知道自己現在要怎么做。先行了一個大禮。仿佛還在銀月城的王宮。
在遙遠的諾森德,羅寧背著行李走下沙灘。運輸船隨即后退,準備返回。船長向他揮揮手:“祝你好運。紅發法師!”
羅寧也向船上揮揮手:“謝謝!記得給我的導師報個平安。”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還有溫蕾薩。那個傻傻的精靈小妞怕是一定會去達拉然找他。自己又要讓她失望了。
運輸船越開越遠,已經拉開了上百米的距離。羅寧還看著船,思考著自己未知的旅程。突然,船上的人瘋狂地向他招手,羅寧被他們的熱情打動了,也快速地向他們招手。正奇怪他們為么露出害怕的樣子。然后紅發法師,聽到后面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飛快地來到了自己身后。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背后來了什么怪物。
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看清后面的東西,一陣天旋地轉,暈頭轉向,被捏住了脖子失去了知覺。隨后他被一個高大怪物扛了起來,很快地消失在了諾森德的冰天雪地中。運輸船上的人目睹了整個過程,只得回去向達拉然報告:紅頭發的羅寧法師在登陸諾森德后,被怪物襲擊掠走。估計已經被食用。
紅龍法師克拉蘇斯得到消息,還特意傳送到羅寧登陸的海灘,用法術追蹤卻失敗,只找到被當地生物撕裂的行李,當中有他送給羅寧的魔法胸針——只能定位到它。他嘆了一口氣。一個法術,把散落的行李裝進空間袋。然后回到了達拉然。
幾天后,溫蕾薩見到了羅寧的遺物,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忍住悲痛回到塞拉摩向二姐希爾瓦娜斯哭泣。整日郁郁不解,傷心度日。
希爾瓦娜斯在德倫家吃飯的時候,把這件事說了出來。問有沒有辦法讓小妹重新振作起來。
德倫也驚呆了,本來這對璧人歷經千難萬險總算修成正果,怎么到了自己的時間線,羅寧提前掛了呢?他問正在奮力干飯的克羅米:“怎么回事?羅寧怎么這么輕易就掛了?”
“哈,你們不用擔心。羅寧好好的呢!”克羅米才不擔心什么羅寧,干飯的樂趣才是她快樂的根本。
希爾瓦娜斯放下筷子,奇怪地問:“那個紅頭發的沒死,怎么不回達拉然?小妹都為他傷心了好幾天?”
“羅寧沒死?快告訴我他在哪里?”房門突然被撞開,正走到門外聽到羅寧沒死的消息,溫蕾薩情不自禁地沖了進來。
奧妮克希亞不滿地哼道:“記得你的禮貌,怎么可以進別人的家,不敲門呢?”
溫蕾薩小臉通紅向黑龍表示歉意:“對不起,奧妮克希亞女士。”
希爾瓦娜斯滿頭大汗,著急地忽悠小妹:“你別聽克羅米胡說,羅寧這小子早被怪物吃了,你也別再想他了。”
溫蕾薩避開二姐的阻攔,走到克羅米身邊,向她請求道:“克羅米女士,請你一定要告訴我真相,羅寧還活著嗎?”
克羅米被盯得不耐煩了,問羅倫:“這是什么麻煩,怎么一個個都跑你家來了?”
德倫卻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對溫蕾薩說:“你先別著急,坐下來,一起聽聽。也許事實真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未來命運的改變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聽到德倫這么說,溫蕾薩小心坐在克羅米身旁,眼巴巴地盯著她。
克羅米又吃了幾口,才慢慢開口道:“我在時間線上看到羅寧還活著,只是他的處境卻不怎么好。”
“被囚禁了嗎?諾森德一帶,奇奇怪怪的種族不少。“德倫問。
克羅米突然露出猥瑣的笑容:“差不多吧,哦,他正躺在下面,和一個比他高兩個頭的女性維庫人,一起研究生命延——續的偉大事業。人家是族里第一女戰士。羅寧是廢材法師嘛。上下位置一目了然。”
“咳咳——”德倫被嗆到了,不得不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奧妮克希亞露出好奇的目光,在思索著什么。推了推身邊的德倫,小聲說道:“要不晚上試試新位置?”
德倫:囧!別教壞小朋友了。
溫蕾薩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明白克羅米的話,畢竟做為一百多歲的高等精靈,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羞憤地說:“該死的羅寧,人家為他擔心得半死,自己卻在享受維庫女人的溫柔鄉里。”
希爾瓦娜斯趁機勸道:“你看,那個混蛋法師,一點也不需要為她同情。以后別再想他了。”
溫蕾薩胡亂擦了擦眼淚,抱住二姐,恨聲道:“好的,我以后再不想他了。真是個混蛋。”
德倫想不到羅寧居然是這樣的際遇,被維庫人女戰士抓去當壓寨丈夫!頗有樊梨花遇到薛丁山的傳奇。比起原來戰死塞拉摩的悲壯,也許老死在北地冰原上,對他來說更是種幸運。
他對克羅米擠擠眼睛。又對眾人說:“關于羅寧的事,大家知道就好了,別傳出去,也許這是羅寧自己的選擇,別去打擾他的生活。這對他很重要。”眾人都點點頭。
溫蕾薩更是對他不滿到極點。放下了心結,精靈少女自己動手盛食物,狠狠地吃了一頓。把幾天的郁結統統放下。希爾瓦娜斯則露出了姨母笑。德倫看到清空的飯盆,不禁扶額,自己又不夠吃了。這群女龍,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