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觀如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老賴鬼那張臉在何觀如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彼偷刈饋恚袄腺嚬斫^對有問題!”
謝臨剛進門,也是被何觀如這股勁嚇了一跳,聞言動作一頓:“你現在靈力空虛,不宜奔波?!?/p>
“你不懂,”何觀如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眼疾手快的謝臨按住,“我和老賴鬼比你們都熟,老賴鬼怎么可能做害我的事!”
“看來不回清風觀,觀如不會罷休的?!贝藭r謝硯進來,笑瞇瞇道“我陪觀如去?!?/p>
“不用。”謝臨看了一眼謝硯,將他那點心思全部洞穿,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讓張叔把車備好,半小時后樓下集合?!?/p>
何觀如看著他行云流水的操作,咂咂嘴:“行啊謝臨,真有排面?!?/p>
謝臨淡淡瞥她一眼,眼底藏著笑意:“喝點水。”
半小時后,汽車平穩地駛出市區。
何觀如窩在后座刷手機。
屏蔽世間一切雜音。
謝硯:“小叔,空調開太低了,觀如會著涼?!?/p>
謝臨:“她剛醒,吹點涼風提神。”
謝硯:“觀如,我這里有草莓味的糖,你吃嗎?”
謝臨:“她不愛吃甜食?!?/p>
何觀如叼著謝硯塞過來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說:“不愛吃不愛吃...”
......
前排兩人同時沉默。
三小時后,越野車停在清風觀門口。
何觀如推開車門,看著眼前熟悉的破道觀。
就是這種小偷來了都得送兩袋大米再走的感覺。
“就是這股子窮酸味兒?!焙斡^如感慨,直接吸了一大口道觀里的空氣。
跨進門檻就直接被一個黑影撲了個滿懷。
“乖徒!你可想死為師了!”胡老道沖過來,抱著她的胳膊使勁晃,花白的頭發還是亂得像雞窩,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道袍,手里拿著智能手機,屏幕上正播放著廣場舞教學視頻。
“師父!”何觀如也挺激動,薅著胡老道的道袍,親昵的喊他。
待胡老道抒發完對何觀如的思念之情,才看見...
謝臨和謝硯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謝臨雙手抱胸臉上沒什么表情,謝硯則笑瞇瞇地看著胡老道的手。
胡老道瞇著眼睛打量這倆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眼神里寫滿揶揄:“怎么著?倆大男人穿這么正式跟著我徒弟來道觀,是來提親的?”
何觀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師父!你別瞎胡說!”
胡老道撓撓頭。
謝臨聞言,耳根微紅,一本正經地拱手道:“胡道長說笑了,我們是陪觀如回來辦事?!?/p>
謝硯則笑嘻嘻地湊過去:“胡道長,要是提親的話,您覺得我和我小叔誰更合適?”
胡老道摸著胡子,認真思考:“論財力吧,你倆還都是一個家族的;論長相吧,謝家人還都長得不差....”胡老道突然壓低聲音,湊近道:“不過我跟你說,我這徒弟可搶手,你們得抓緊。”
何觀如聽得頭皮直發麻,趕緊轉移話題:“師父!老賴鬼呢?”
提到老賴鬼,胡老道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呲噠兩句:“那老東西昨天就出去野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道干啥去了,有家不知道回!”
“昨天?”何觀如心里咯噔一下,“那他最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比如突然變得很厲害,或者什么?”
胡老道撓撓頭:“不對勁?好像有點,這老家伙之前一向沒心沒肺,前兩天居然說要借酒消愁,把我藏的二鍋頭給喝了!”
何觀如繼續問,“還有別的嗎?比如他有沒有說要去什么特別的地方?”
“特別的地方?”胡老道皺眉回想半天,最終道:“沒有?!?/p>
她還想追問,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伴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小觀如!你回來啦!”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花襯衫、留著殺馬特發型的老鬼飄了進來。
“老賴鬼?”何觀如驚的下巴都快掉了,“你干甚去了!”
老賴鬼飄到她面前,得意地甩了甩頭發:“怎么樣?俺找市里的鬼理發師弄了個時興的發型!”
看到老賴鬼,謝臨不動聲色地把何觀如往身后拉了拉,謝硯更是面色不善,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個符。
老賴鬼被他們嚇得一哆嗦:“你們咋了....”他飄到胡老道身后,探出個腦袋,“老胡你看看他們,這是對長輩的態度?”
胡老道翻了個白眼:“你個老東西,少裝蒜。說,昨天晚上去哪了?”
“昨天晚上......”老賴鬼撓了撓頭,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哎呀年紀大了,忘了!我就記得弄完發型回來,好像路過城東......”
何觀如盯著他的眼睛:“然后呢?”
“忘了!”老賴鬼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忘了!?”何觀如忽然覺得老賴鬼有重大嫌疑,但是她沒有證據。
胡老道咳嗽一聲:“行了行了,小如啊,你找老東西有事?”
何觀如不想說昨天晚上的事,讓胡老道白白擔心,但她忽然想起之前那個夢。
她拉著胡老道走到一邊,小聲說:“師父,前幾天我做了個夢,夢里你說城東有我需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啊?”
胡老道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指著自己的鼻子笑罵:“你這逆徒!我他媽還活著呢托個屁夢!”
何觀如愣住了:“可那夢太真實了。”
“城東那地方太邪性,我就算能托夢,又咋可能叫你去城東。”胡老道突然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
“那是怎回事...”何觀如滿臉懵逼。
難道還另有邪祟想要她的命嗎?她的命就那么值錢?
何觀如還在胡思亂想,就見胡老道伸出手,搭在何觀如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一股溫熱的氣流從胡老道的掌心傳來,緩緩流入何觀如的體內。
那股氣流順著經脈游走,最后匯聚在丹田的位置。
片刻后,胡老道猛地睜開眼,臉上寫滿了震驚:“你......”
“怎么了?”何觀如被他嚇了一跳,“是不是出問題了?”
胡老道沒回答,只是死死盯著她,眼神復雜,但又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寶。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明天,你拿著玄鐵劍去練練,運運功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何觀如追問。
胡老道卻諱莫如深地搖搖頭:“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