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蘇荷成功入職心儀的設計公司后,生活漸漸步入正軌。每天早上八點出門上班,傍晚六點準時下班,偶爾加個小班,江子軒總會提前算好時間,開車在公司樓下等她,雷打不動。
可最近一周,這份規(guī)律被悄悄打破了。
周一早上,阮蘇荷起床時,身旁的床鋪已經(jīng)涼透,床頭柜上放著溫好的牛奶和三明治,壓著一張便簽:"公司有緊急會議,先走了,晚上可能晚點回。"字跡遒勁有力,是江子軒的手筆。
她沒太在意——江氏集團業(yè)務遍布各地,緊急會議本就常見。可接下來幾天,江子軒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她睡熟了才聽到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早上醒來時,他又早已不見蹤影。
周五晚上,阮蘇荷加完班走出公司,卻沒看到熟悉的黑色賓利。她拿出手機給江子軒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傳來嘈雜的機械聲,還有隱約的談話聲。
"蘇荷?"江子軒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還有些刻意壓低的沙啞,"我這邊還有事,沒法去接你,你自己叫車回家,注意安全。"
"你在哪?出什么事了嗎?"阮蘇荷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心里泛起一絲不安——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像是在什么環(huán)境惡劣的地方。
"沒什么,就是處理個項目。"江子軒的語氣很輕,像是在掩飾什么,"晚點給你回電話,先掛了。"電話匆匆掛斷,只留下忙音在耳邊回響。
阮蘇荷站在路邊,晚風吹得她有些發(fā)冷。她看著手機屏幕上江子軒的名字,心里滿是疑惑——他到底在忙什么項目?為什么連具體地點都不肯說?
回到江子軒的公寓時,已經(jīng)快十點了。客廳里沒開燈,只有玄關(guān)處的感應燈亮著微弱的光。她換好鞋,剛要開燈,就聽到臥室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江子軒?"阮蘇荷心里一緊,快步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推開門。
臥室里只開了盞床頭燈,江子軒坐在床邊,背對著她,肩膀微微顫抖,手里還拿著一塊染了血跡的紗布。聽到聲音,他猛地回頭,眼神里滿是慌亂,下意識地把紗布藏在身后。
"你回來了。"他的聲音依舊沙啞,臉色蒼白得嚇人,額角還貼著一塊創(chuàng)可貼,嘴角似乎還有未擦干凈的淤青。
阮蘇荷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快步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受傷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著他藏在身后的紗布,上面的血跡格外刺眼,眼淚瞬間涌了上來。
江子軒避開她的目光,試圖抽回手:"沒什么,就是處理項目時不小心碰了一下,小傷。"
"小傷會流這么多血?會讓你咳得這么厲害?"阮蘇荷的聲音帶著哽咽,"江子軒,你到底在騙我什么?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為什么不肯告訴我?"她想起這幾天他早出晚歸的疲憊模樣,想起電話里嘈雜的背景音,心里的不安越來越重。
江子軒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里滿是愧疚。他知道自己不該瞞著她,可這個項目涉及江氏集團的核心機密,還牽扯到一些危險的商業(yè)對手,他不想讓她卷入其中,更不想讓她擔心。
"蘇荷,我……"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顯示著"助理"兩個字。江子軒看了阮蘇荷一眼,快步走到陽臺接電話,刻意壓低了聲音,可阮蘇荷還是隱約聽到了"倉庫""貨物""攔截"等字眼。
掛了電話,江子軒轉(zhuǎn)身,看到阮蘇荷站在臥室門口,眼神里滿是失望。他心里一沉,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
"蘇荷,我跟你說。"江子軒走到她面前,語氣認真,"最近江氏集團在跟進一個海外貿(mào)易項目,涉及一批重要的技術(shù)設備,可有人想從中攔截,把設備賣給我們的競爭對手。我這幾天一直在處理這件事,昨晚去倉庫查看貨物時,遇到了對方派來的人,發(fā)生了點沖突,不小心受了傷。"
阮蘇荷看著他,眼淚掉得更兇了:"這么危險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我不想讓你擔心。"江子軒伸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指尖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這件事太危險,我怕你知道了會害怕,更怕那些人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他早就安排了安保人員暗中保護阮蘇荷,卻沒敢告訴她——他怕她知道后會更不安。
阮蘇荷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心里的委屈和擔心漸漸消散了些,卻還是忍不住抱怨:"那你也不能一直瞞著我啊,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害怕,總擔心你出什么事。"
"對不起,是我不好。"江子軒緊緊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以后我不會再瞞著你了,不管什么事,都跟你一起面對。"他知道,真正的夫妻,不該有這么多隱瞞,哪怕是為了對方好,也該坦誠相待。
阮蘇荷點點頭,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疼地說:"你身上還有別的傷嗎?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
江子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脫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襯衫,肩膀處的布料被血漬染透,還有幾處明顯的劃痕。阮蘇荷看著那些傷口,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幫他解開襯衫扣子,拿出醫(yī)藥箱處理傷口。
她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指尖觸到他肩上的淤青時,江子軒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阮蘇荷連忙停下動作,眼眶泛紅:"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有,不疼。"江子軒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處理完傷口,阮蘇荷幫他換上干凈的睡衣,又去廚房給他煮了碗姜湯——他剛才咳嗽時,她聽到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應該是受了風寒。
江子軒坐在床上,看著阮蘇荷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里滿是暖意。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隱瞞讓她受了委屈,可她卻沒有責怪他,反而還在擔心他的身體。這份心意,讓他更加堅定了要保護好她的決心。
阮蘇荷端著姜湯走進臥室,遞給江子軒:"快喝了吧,暖暖身子,對你的咳嗽有好處。"
江子軒接過姜湯,小口喝著,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驅(qū)散了身上的寒意,也暖了他的心房。"蘇荷,謝謝你。"
"我們是夫妻,謝什么。"阮蘇荷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喝完姜湯,又把碗收了起來,"你早點休息,明天別去公司了,在家好好養(yǎng)傷。"
"不行,明天還要去倉庫確認貨物的安全。"江子軒搖搖頭,"等把這批設備安全運回來,我再好好陪你休息。"
阮蘇荷知道他的脾氣,一旦決定了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她只好叮囑:"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別再像之前那樣瞞著我了。"
"好,我記住了。"江子軒笑著點頭,伸手把她攬進懷里,"快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
阮蘇荷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漸漸放下了心里的不安。她知道,江子軒的工作很危險,未來或許還會遇到更多的麻煩,可只要他們彼此坦誠、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難。
夜深了,臥室里很安靜,只有兩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江子軒看著懷里熟睡的阮蘇荷,眼神里滿是溫柔和堅定——他一定會盡快處理好這個項目,讓她再也不用為他擔心,給她一個安穩(wěn)、幸福的未來。
第二天清晨,阮蘇荷醒來時,發(fā)現(xiàn)江子軒已經(jīng)不在身邊。床頭柜上依舊放著溫熱的早餐和一張便簽:"我去倉庫了,晚上盡量早點回來。記得吃早餐。"
看著便簽上熟悉的字跡,阮蘇荷心里既溫暖又擔憂。她知道江子軒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但親眼看到他受傷的樣子后,這種擔憂變得更加具體和強烈。
一整天,阮蘇荷在工作中都心神不寧。設計圖紙上的線條仿佛都在跳動,她不得不幾次停下來深呼吸,才能繼續(xù)工作。
中午休息時,她給江子軒發(fā)了條消息:"一切順利嗎?記得吃飯。"
消息發(fā)出后如同石沉大海,直到下午三點才收到回復:"一切安好,勿念。晚上見。"
簡短的回復并沒有讓阮蘇荷安心,反而更加擔心。她知道,如果情況真的"一切安好",江子軒不會這么久才回復。
下班后,阮蘇荷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超市買了些食材,打算為江子軒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也許這樣做能讓她感覺好一些,至少是在為他做點什么。
就在她挑選食材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是江太太嗎?"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聲,"江總讓我轉(zhuǎn)告您,他今晚可能會很晚回來,請您不用等他。"
"你是誰?"阮蘇荷警覺地問,"江子軒呢?為什么他不自己打電話?"
"我是江總的助理小李,"對方回答,"江總正在開會,不方便打電話。"
阮蘇荷的心沉了下去。這個聲音和她之前接觸過的江子軒的助理聲音完全不同。她強裝鎮(zhèn)定:"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掛斷電話后,阮蘇荷立即撥通了江子軒的私人號碼。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最后轉(zhuǎn)入了語音信箱。
不安感如潮水般涌來。阮蘇荷匆匆結(jié)賬離開超市,攔了輛出租車。在車上,她嘗試聯(lián)系江子軒的秘書,也得到了類似的回復:江總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這種統(tǒng)一的說法反而加重了她的疑慮。回到家后,阮蘇荷坐立難安,最終決定聯(lián)系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江子軒的私人保鏢陳鋒。
陳鋒的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夫人,有什么事嗎?"
"陳鋒,請你告訴我實話,"阮蘇荷直接問道,"江子軒到底在哪里?他是不是有危險?"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陳鋒才回答:"江總吩咐過,不能讓您擔心。"
"我已經(jīng)在擔心了!"阮蘇荷的聲音帶著哭腔,"請告訴我真相,否則我會更擔心。"
陳鋒嘆了口氣:"江總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今天下午在倉庫,有一伙人試圖強行進入,發(fā)生了沖突。江總受了點輕傷,現(xiàn)在在醫(yī)院處理。"
阮蘇荷的心一下子揪緊了:"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過去!"
"夫人,您現(xiàn)在過來可能不太安全,"陳鋒勸阻道,"那些人可能還在附近監(jiān)視。江總吩咐過,讓您待在家里,那里最安全。"
"我不管危不危險,"阮蘇荷堅定地說,"我是他的妻子,他在醫(yī)院,我就應該在他身邊。請告訴我地址。"
經(jīng)過一番堅持,陳鋒終于告訴了阮蘇荷醫(yī)院的地址。她立刻趕了過去。
在醫(yī)院VIP病房外,阮蘇荷被兩名保鏢攔住了。直到陳鋒出來確認,才讓她進去。
病房內(nèi),江子軒躺在床上,左臂打著石膏,額頭纏著繃帶,臉色比昨天更加蒼白??吹饺钐K荷,他明顯愣了一下,隨后皺起眉頭:"陳鋒不該告訴你的。"
阮蘇荷走到床邊,看著他的傷勢,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如果他不告訴我,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江子軒伸手想擦她的眼淚,卻因為手臂不便而作罷。"我不想你擔心。"
"可是我已經(jīng)在擔心了!"阮蘇荷握住他沒受傷的手,"江子軒,我們是夫妻,應該共同面對困難,而不是你一個人承擔所有風險。"
江子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他輕聲說,"但這件事真的很危險,那些人不是普通的商業(yè)對手,他們......"
"他們是什么人?"阮蘇荷追問。
江子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quán)衡該說多少。"是一個國際走私集團,"他終于開口,"我們截獲的那批設備包含尖端技術(shù),他們原本打算走私出境?,F(xiàn)在他們想要奪回去。"
阮蘇荷倒吸一口涼氣。她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報警了嗎?"
"已經(jīng)與相關(guān)部門合作了,"江子軒點頭,"但因為涉及國際犯罪集團,需要謹慎處理。"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進來:"江總,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您除了手臂骨折和輕微腦震蕩外,肋骨也有裂紋,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阮蘇荷的心揪得更緊了。她無法想象如果不是及時送醫(yī),后果會多么嚴重。
醫(yī)生離開后,阮蘇荷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江子軒的手:"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知道所有情況。不許再瞞著我。"
江子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終于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接下來的幾天,阮蘇荷請了假,全天在醫(yī)院陪伴江子軒。她不僅照顧他的起居,還開始參與處理一些公司事務——當然是那些可以通過電話和郵件處理的工作。
令江子軒驚訝的是,阮蘇荷表現(xiàn)出出色的組織能力和冷靜的判斷力。她不僅能妥善處理日常事務,還能在他需要時提供有價值的建議。
"你很有商業(yè)頭腦,"一天晚上,江子軒忍不住稱贊道,"以前學過管理?"
阮蘇荷搖搖頭:"只是從小看父母經(jīng)營公司,耳濡目染罷了。"她笑了笑,"而且,我不想總是被你保護著。既然選擇了做江太太,就得學會應對這些事。"
江子軒感動地看著她。這一刻,他更加確信,阮蘇荷不僅僅是他的"協(xié)議妻子",更是能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伴侶。
一周后,江子軒出院回家休養(yǎng)。雖然傷勢還未完全康復,但他已經(jīng)可以處理一些緊急工作。
這天晚上,兩人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江子軒終于向阮蘇荷詳細解釋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那批設備是公司研發(fā)了三年的成果,"他說,"包含了一項革命性的能源技術(shù)。走私集團原本打算將它賣給國外某公司,我們截獲后,他們一直在試圖奪回。"
"所以之前的沖突都是因為他們?"阮蘇荷問。
江子軒點頭:"是的。但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控制住了。警方昨天突襲了他們的據(jù)點,主要成員都落網(wǎng)了。"
阮蘇荷松了口氣:"那就好。所以你以后不會再有什么危險了?"
"短期來看是的,"江子軒握住她的手,"但蘇荷,你要明白,站在我這個位置,總會面臨各種風險。這就是為什么我一開始不想讓你卷入太深。"
阮蘇荷靠在他肩上:"我不怕風險,只怕你什么都不告訴我。"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答應我,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要一起面對。"
江子軒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答應你。"他輕聲說,然后低頭吻上她的唇。
這個吻不同于以往的試探和猶豫,充滿了承諾和信任。當兩人的唇分開時,阮蘇荷在江子軒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感。
"等這件事徹底結(jié)束后,"江子軒輕聲說,"我想給你一個正式的婚禮。不是協(xié)議婚姻的那種,而是真正的,有所有親人朋友祝福的婚禮。"
阮蘇荷的眼中泛起淚光:"你真的愿意?"
"當然,"江子軒微笑,"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江子軒選擇的妻子,是我今生唯一的愛人。"
這一刻,阮蘇荷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盡管他們的婚姻始于協(xié)議,但現(xiàn)在的感情卻是真實而深刻的。她知道,前路可能還會有挑戰(zhàn),但只要兩人攜手,就沒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難。
夜深了,阮蘇荷靠在江子軒懷里,聽著他平穩(wěn)的心跳聲。窗外的月光灑進客廳,為這個時刻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我愛你,蘇荷。"江子軒突然輕聲說。
阮蘇荷抬起頭,看著他在月光下的臉龐,微笑著回應:"我也愛你,子軒。"
這三個字仿佛有魔力,讓兩人之間的最后一絲隔閡也消失了。他們相擁而眠,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信心。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個角落,一場針對江氏集團的陰謀正在醞釀。阮蘇荷和江子軒都不知道,他們的考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