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等人情緒復(fù)雜。
仁心閣流傳幾百年,走的向來是師徒傳承制。
他們從不對外招徒,而是代代師徒相傳。
鄭德康以前收了一個(gè)徒弟,天分極高,但后來他們師徒反目,他將那人逐出了仁心閣。
做為有上百人的仁心閣閣主,鄭德康后來這近二十年都沒收過徒,沒想到居然收四歲的安安為徒弟?
不過顧家人也什么都沒說,只要安安愿意,就沒有能不能行不行的問題,安安絕對是行的。
如果安安做得不好,問就是鄭德康這個(gè)師父沒有教好。
嗯,就是這么護(hù)短。
大家進(jìn)了藥室。
隔著一個(gè)玻璃窗,他們能看到煉藥房里的所有動靜。
鄭德康說讓安安煉,就真的放手讓安安煉,自己是一點(diǎn)也沒有插手,而是把藥材一一攤開,給安安指認(rèn),那些藥材是什么,要放多少。
當(dāng)爐火升起,鄭德康瞬間進(jìn)入狀態(tài),面色嚴(yán)肅下來,告訴安安先放哪些藥材。
安安抿著小嘴,也很嚴(yán)肅認(rèn)真,連朝外面看一眼的時(shí)間都沒有。
這是外婆要吃的藥藥,她一定不能弄砸了,要好好的做。
所有的藥材都差不多放完了,安安接著把鹿茸放進(jìn)去,最后放無色花。
“師父,這樣就成了嗎?”
鄭德康也很緊張。
在沒有揭爐開蓋之前,誰也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成品如何。
安安十分有耐力。
小小的她坐在爐火前,十分認(rèn)真的守著爐火。
直到鄭德康開口:“可以開爐了。”
他十分緊張,比自己初次煉丹還要緊張。
等到爐子一開,鄭德康忍不住老淚縱橫:“天才啊!安安,你是天才!我老鄭后繼有人了。”
看鄭德康的樣子應(yīng)該是高興吧,高興了為什么還哭呢?哦,她明白了,這就是山豬爺爺說的,嗯,喜極而泣。
七粒圓滾滾晶瑩剔透的丹藥靜靜躺在那里,蓋子揭開的瞬間,一股異香撲鼻,連顧老爺子他們都聞到了。
看鄭德康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制成了。
大家都不由欣喜。
鄭德康小心翼翼地用墊了軟布的托盤將丹藥放進(jìn)去,端出來給他們看。
“本來這些藥量預(yù)計(jì)最多煉成五粒,但沒想到安安出手,居然煉成了七粒。實(shí)在是太好了。老夫人,你可以長命百歲了。”
顧老太太含著眼淚朝安安招了招手:“安安,手還疼不疼?你吃一顆丹藥,這樣你的傷應(yīng)該很快就能好了,知寒也吃一顆。”
這藥得來那么不易,顧老太太居然就這樣分配了?
鄭德康嘴角抽了抽,但什么都沒說。
畢竟這兩副關(guān)鍵藥引是可遇不可求的,是他們找到的。
沈知寒拒絕了:“我不用吃。至于安安,可以吃嗎?”
鄭德康點(diǎn)頭:“可以,安安吃了的話,可以強(qiáng)身健體。”
沒想到安安卻乖巧地?cái)[手:“師父,你不是說了這藥很珍貴,可以拿來救命的?我只是小傷傷而已啦。殺雞豈能用牛刀焉?”
她文縐縐地掉書袋,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顧老太太:“乖寶呀,這句話是誰教你的呀?”
“山豬爺爺啊!”
沈知寒以前以為是朱爺爺,現(xiàn)在明白了,山豬就是山豬,不是人,就是豬。
顧森城和顧飛揚(yáng)也對視了一眼,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嗎?
他們腦海里自動腦補(bǔ)了一個(gè)畫面,安安站在一只長著長長獠牙的山豬面前,一口一個(gè):“爺爺好。”
那畫面太美!
顧老爺子急切開口:“那是兩粒一起吃,還是分開吃?”
“現(xiàn)在吃一粒,明天再吃一粒,這毒就解了。”
鄭德康把藥裝進(jìn)一個(gè)瓷瓶里,遞給安安:“安安,剩下的五粒藥你好好收著。也許以后會有大用處。”
安安說了謝謝,然后倒出兩粒給鄭德康:“師父,你要嗎?”
他當(dāng)然想要,想要得慌。
顧老爺子:“你收下吧。這也多虧了你的藥方。兩粒夠嗎?。”
“夠夠夠,我有兩粒就可以了。”
鄭德康如獲至寶,將兩粒裝入另一個(gè)瓷瓶里。
他很識趣,都沒打探這兩樣藥材如何得來的。
等后面知道時(shí),他才發(fā)覺,他收的這徒弟,簡直是逆天了。
顧老太太回到客廳,把丹藥服下,眾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她差點(diǎn)噎到。
“你感覺怎么樣?”顧老爺子給她順氣。
顧老太太感受了一下:“挺好。”
話音剛落,她張嘴又吐出血來,不過這次吐的是烏黑色的淤血。
鄭德康喜得一拍手:“藥效可真快。這下是真的好了。吐出淤血排毒,明天再吃一粒就沒什么問題了。”
顧老太太吐完之后,也覺得自己特別輕松。
安安坐在沙發(fā)上,乖乖地讓家庭醫(yī)生給她上藥。
顧老太太清理好自己,坐在那里看著她的傷眼淚汪汪,心疼不已。
鄭德康給安安服下了一粒丹藥,外傷會好得特別快。
“我爸爸也受傷啦。”安安出聲,鄭德康給沈知寒把脈,皺了皺眉。
“你是不是受到重?fù)袅耍慷純?nèi)傷了,你都不去看醫(yī)生,胡鬧!”
他打開針灸包,熟練地拿針給沈知寒針灸。
安安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手指還不自覺地跟著動,仿佛她也是持針人。
沈知寒也吐出了一口淤血。
鄭德康松了一口氣:“這瓶藥你早晚各服一粒,吃五天就差不多了。”
他是個(gè)大忙人,看完病就要離開。
顧老太太關(guān)心她的腿:“毒解了后,我的腿什么時(shí)候才能重新站起來?”
五年了,她幾乎夜夜都在做夢,夢見自己用這條腿親自走向她的女兒。
現(xiàn)在,她也想快點(diǎn)好起來,帶安安去逛街,帶安安去吃好吃的。
“等明天你吃完第二粒丹藥,后天我就來替你針灸,針灸七七四十九天,你的腿就能站起來了,不過不能急,要慢慢來。”
一聽要這么久,急性子的顧老太太差點(diǎn)不干了,但一想,五年都熬過來了,也不急這一時(shí)。
鄭德康收針時(shí),見安安一直盯著他的針看:“安安,你是想學(xué)針灸嗎?”
他想安安畢竟是小孩子,力氣太小,就算記得了穴位,也未必能施針到位。
不過看了安安煉丹藥的成品,他又覺得,天才自然不能跟普通人相提并論。
“想呀!師父,你每天跑過來施針好辛苦。如果安安學(xué)會了,安安就可以替外婆針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