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的雪太大,遮擋視線。
一路跌跌撞撞,終于走上機耕道。
稍微好那么一丟丟,跌倒情況減少。
裝備太差,路又不好走。
空有一把子力氣,也不能逆天。
進入大隊,沒有歡呼聲。
社員們都貓在家里烤火取暖。
只有一群小屁孩不怕冷,拿著竹片做的滑雪板在陡坡處滑雪。
哥哥姐姐在前面,弟弟妹妹蹲在后面拉著他衣服,蹭玩。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誰讓自己太小,不會滑。
只能低聲下氣求哥哥姐姐帶。
終于,注意力轉移到楊光樹他們一群人身上:
“光樹叔,你們打到大家伙了?”
滑雪板一扔,想往這邊跑。
奈何,積雪都到了他們**處。
行動緩慢。
“晚上來我家喝牛雜湯。”
大家伙的東西,楊光樹也不心疼。
請客張嘴就來。
“謝謝光樹叔!”
小孩子就喜歡熱鬧,一起吃喝多好玩。
一幫小兄弟,也沒計較。
一切由楊光樹做主。
放在以前,吃不飽的年代。不經過他們同意,肯定心生不滿。
現在嘛,靠楊光樹發財。
巴不得他把野牛送人,欠人情。
楊光樹還未走進自家院壩,屋里就傳來歡聲笑語。
廠里女工放假,都往楊光樹家跑。
幸好房子夠大,要不然真裝不下這么多人。
有些提前得知放假消息,早就冒著風雪回家團聚。
都是小姑娘,很是想念家人。
今天,王春梅的小賣鋪又賣爆了!
辣條,差點賣斷貨。
大冬天的,也有人買汽水喝。
那種冰爽感,很是安逸。
本來好多人都舍不得花錢買零食。
畢竟家里兄長還未娶親。
家里除了掙工分,沒有其他經濟來源。
就靠她一個人養家。
但姐妹都買,她也很不好意思。
嫂子家的炭火也是花錢買來的。
這么多人聚在她家,消耗不少。
其實,是她們自尊心作祟。
王春梅一點都不在乎這點得失。
都是光樹的工人,她們可都在幫自家賺錢。
別說烤火,吃飯都行。
這點格局,王春梅還是有的。
當然,零食除外。
小賣鋪的東西,可不能免費請人吃喝。
一碼歸一碼。
有動靜,兩個小家伙探出腦袋:
“爸爸回來了,有牛牛!”
瞅著楊光樹肩膀上的小牛,兩個小家伙興奮不已。
這個家,動物都是他倆的小伙伴。
從房門踏出,沒了身影。
整個小身子沒入積雪中。
楊光樹服了這兩個小笨蛋:“有路不走,喜歡打洞是不是?”
把瑟瑟發抖的小羚牛放在屋檐下,一手一個提起兩個小家伙。
嘴里都是積雪。
小臉凍得通紅,還一個勁的傻笑著:
“爸爸,蕩秋千。”
在空中,他倆搖擺起來。
楊光樹拎著他倆轉圈圈,父子三人,頭暈目眩,倒在積雪中。
笑聲傳到后院,大熊貓,華南虎,探出腦袋:“我們也好想加入,也要玩。”
幾個大家伙露出身形,小羚牛嚇尿了。
昨晚就是為了躲避追殺,才逃到山腳下,陷入積雪。
怎么走到哪里,它們就跟到哪里。
陰魂不散是不是?
華南虎爬到楊光樹身邊,用腦袋拱了拱他。
楊光樹曉得它在想啥:“過去,你都好幾百斤了,我可抱不動。”
楊光樹一把積雪朝著它撒去。
華南虎用嘴巴接住,覺得好好玩。
一手把它帶大,跟楊光樹最親近。
幾只大熊貓則在小主人身邊打滾,逗主人玩。
兩個小家伙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開始跟大熊貓打雪仗。
一群大姑娘發出驚呼:“呀,這是什么動物?”
不常見,也不是獵人,好多東西也不曉得。
“這應該是野牛。”
有小兄弟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特喜歡搶答。
“這牛怎么長得像羊一樣。”
野牛她們也見過,甚至大隊還有繁殖。
“應該是牛跟羊雜交的產物吧!”
被反駁,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強行解釋,挽尊。
只恨自己為啥才疏學淺。
聽說書中自有答案。
可惜,他小學都沒畢業。
“呸,流氓。”一群大姑娘啐了他一口。
見一群女人盯著羚牛,雙眼發光。
楊光樹安排:“燒水褪毛,開腸破肚你們會不會?”
眾女一愣,楊隊長什么?
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讓她們幫忙。
趕忙搶答:“我們會,在大隊見過父輩殺豬。”
不會也得會。
褪毛而已,這有什么難的?
開腸破肚,更簡單。
又不是沒切過肉。
有肉吃,誰不喜歡?
況且,還是幫老板做事。
大平公社的女孩,不會殺豬,但會生火。
能幫楊哥干活,是她們的榮幸。
工廠食堂,不可能天天大魚大肉。
基本就是填飽肚子,一個星期才吃一頓肉。
她們也餓肉了!
這年代的女孩子,可不興減肥。
“那就把兩頭羚牛交給你們了,等我們打獵回來,就吃現成的。”
都在自家玩,不可能到飯點把人趕走。
還不如大方一點,大家一起聚餐。
“這大家伙叫羚牛?”
名字好怪。
一幫人終于曉得了怎么叫。
有兄弟提議:“光樹哥,要不剝皮吧!這皮毛做毯子不錯。”
現在也沒那么餓肉,沒必要吃牛皮。
“行,你留下來負責這一塊。”
等牛皮毯子制作好,給兩個孩子當墊子用。
至于拿去換錢,還是算了,不缺那三瓜兩棗。
“多謝光樹哥。”
在一群鶯鶯燕燕中干活,多幸福。
“瞧你那德性!”
一幫小兄弟很是不屑。
這小子,跟沒見過女人似的。
敢瞎搞,到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看你小子怎么收場。
真以為姑娘們這么隨便?
你當是拉幫套的婦女,還是用身體換糧食的暗娼?
一幫兄弟,扛著槍,提著刀,背著繩子,繼續出發。
棉花大的雪花繼續飄落。
視線受阻,方圓幾十米都看不清。
越如此,兄弟們越興奮。
今天肯定有大收獲。
開門紅大羚牛,就是一個好兆頭。
雪太大,在地里撿野雞野兔的社員們已經回家。
沒辦法,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足跡。
即使還有漏網之魚,也被積雪覆蓋,根本無跡可尋。
山腳下,兩個大胖子還在等著楊光樹。
只是有些奇怪,眼睛一直盯著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