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幫過你?”太后對此好奇,“是什么事?”
對此喬欣然也不敢說實話。
靈恩寺中,裕王被刺殺替她擋箭這件事,當時的刺客至今還沒有著落。
后來為對方療傷時,裕王曾交代她,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恐怕連太后也包括其中。
是以她思忖好措辭回答:“回太后娘娘的話,先前臣女遇險,多虧殿下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出手幫忙。”
“那你對裕王呢?是怎么個心思?”太后問了同樣的問題。
喬欣然否認:“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對殿下無意?!?/p>
太后聽完和身邊的嬤嬤對視一眼,徹底懵了。
兩人都說對裕王無意,卻又都說裕王喜歡的是對方?
她就是搞不清楚兒子到底對喬家哪個女兒有意思,才讓人進宮的。
這一問更糊涂了。
偏她的兒子是個極有主意的,有什么都窩在心里不告訴她。
否則她也不用操心這些事了。
壽寧宮花園里。
兩姐妹被太后暫留宮中,正在涼亭里聊天對弈。
看她們之間的氛圍,彼此間感情應該很好。
太后站在窗邊遠眺,看著她們不禁想起自己和妹妹初入宮那段時光。
身邊的嬤嬤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猜測著分析:
“莫非殿下正如她們所說,對兩姐妹都有心意?
若是如此,太后娘娘也不必費什么心思試探了,將兩位都賜婚給殿下不就得了?
看她們姐妹情深,想必入了王府一樣能和睦相處。”
“呵~”
太后冷笑一聲,“你忘了哀家的妹妹了嗎?
我們初入宮時一樣感情深厚,可后來還不是因為爭寵落得個你死我活的下場?”
嬤嬤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忙垂了頭:“是奴婢失言了?!?/p>
太后盯著那邊眼眸深邃:“她們兩個都對哀家有所隱瞞,推說自己不喜歡煦兒,卻又強調煦兒喜歡的人是對方。
你說她們是姐妹情深互相推讓,還是當真都對煦兒無意?”
嬤嬤笑得奉迎而練達:“殿下儀表堂堂身份貴重,哪有女子不動心的?
依奴婢看,應是兩姐妹感情好,又羞于承認罷了。
您若真想知道,不如趁著人在這兒,把殿下召進宮,試探他對兩人的反應,或許就明白了?”
太后覺得她這個主意不錯,正好明日裕王會進宮請安。
于是讓小太監過去給姐妹倆傳話,要她們今夜在宮中留宿一晚。
“什么?”正在下棋的兩人同時驚訝出聲。
“為什么?”喬欣然問。
小太監恭敬彎身:“太后娘娘說與兩位姑娘投緣,奈何今兒個事兒多,暫時顧不上兩位,等明日再好好與兩位敘話?!?/p>
喬欣然不是很理解:“那我們明日再來不行嗎?”
喬嘉茵是沒有底氣問出這話的。
她能不能順利逃離景綻是一回事,明日還能不能來更是不確定的事。
在宮里多留一晚也挺好的,明日不管逃不逃得了,起碼今天不用再回國公府。
小太監溫聲答話:“太后娘娘留下二位,想必是喜歡二位姑娘,想多與兩位相處罷了?!?/p>
二人對視一眼沒再說什么,都在暗自揣測太后的意圖。
方才兩人見面,都問起對方被太后問了什么話。
結果兩人各懷心事,沒跟對方說實話。
喬嘉茵怕妹妹推辭自己的有意促成,喬欣然也是同樣的心思。
國公府。
“你說什么?”
景綻神色陡然陰厲,那只傷手緊緊攥住,“太后為什么留她們在宮里過夜?”
綾羅照實回稟:“給喬家下人傳話的太監說,太后與她們聊得投緣,所以特留她們一晚。”
男人聞言深深吸氣,胸膛劇烈起伏,良久才顫著氣息呼出。
那只傷手死死攥緊,鮮血浸透紗布欲要滴落,卻渾然不覺痛楚一般。
“她又騙了我!”他眼眸猩紅暈著濕意,心底的疼一圈圈漾出來。
綾羅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害怕:“主子這話……是何意?”
“她和裕王之間,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他呼吸顫栗著,眼淚頃刻滑落。
綾羅不明所以,也不敢好奇詢問。
景綻想起喬嘉茵說過的所有話,此刻恍然覺得全都是哄騙。
他喃喃道出自己的猜測:“若他們早就心悅彼此,這次太后召她進宮,很可能就是裕王的安排……”
留宿壽寧宮?恐怕明日人就到了裕王府。
他心痛,委屈,惱怒不已。
回想喬嘉茵在他面前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一想到全都是在做戲騙他,就心口瘀滯刺疼得喘過不氣。
嫂嫂,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昨夜的情動,呢喃,回應以及纏綿,也都是演出來的嗎?
為了逃離,為了回到裕王身邊,你當真能狠下心騙我至此?
“顧平!”
他聲音森寒裹滿戾氣,“命人盯死裕王府,盯死所有宮門,更衣,我要進宮!”
綾羅大驚,慌忙攔住他:“主子要做什么?”
一雙狹長的狐貍眸中凝著寒光,陰鷙翻涌,連淚意都透出幾分猙獰:
“進宮抓人!”
顧平聞言也嚇了一跳,急忙攔住他:
“主君三思??!宮門已經落鎖,您這樣擅闖壽寧宮,即便陛下圣眷隆厚,此舉也恐難善了??!”
“滾開!”
景綻話音剛落,外面忽然進來個手下單膝跪在他面前稟報:
“啟稟主君,裕王方才去了無憂樓。”
男人一愣,疑惑看向跪著的人。
喬嘉茵人現下還在宮里,裕王去無憂樓做什么?
他冷靜些許,吩咐身邊的人:“顧平派人先去宮里盯著,綾羅跟我去無憂樓?!?/p>
壽寧宮。
兩姐妹被安排住在一處。
喬嘉茵緊了緊脖子上的絲巾不敢脫衣服。
坐在浴桶里的喬欣然奇怪地看她:“姐姐不沐浴嗎?”
“我……”
她脖子上的吻痕還算少的,脫了衣服更是沒眼看。
心里暗罵了聲景綻那個混蛋,面上卻訕訕牽動唇角:
“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就不洗了?!?/p>
喬欣然看她拘謹的樣子,從浴桶出來穿了衣服,來到床邊看她。
“姐姐哪里不舒服?讓我給你把把脈。”
說著話,已經拉過對方的手為其診脈。
不多時,她彎唇輕笑:“難怪呢?姐姐月事將近,是不是小腹悶,心緒也跟著受了影響?”
喬嘉茵回想上月的日子,算來的確就在最近幾天,于是順勢點頭:
“沒錯。”
喬欣然瞥了眼她脖子上的絲巾,疑惑:“姐姐的癮疹還未消嗎?給我看看。”
話音未落,已經拽開了對方脖子上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