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茵被捏到胳膊上的傷處。
一陣痛意襲來使她下意識甩開對方,反手一巴掌打過去。
“蕭大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連自己追隨的主子都要詆毀不成?”
她疾言厲色反駁,“我早就說過,我們之間不合適,本也不會有結果。
是我不喜歡你,不想跟你成親而已,跟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蕭淮舟才不信她這番說辭。
甚至懷疑先前他堂兄說的不無道理。
對方就是想跟自己退親怕退不掉,才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讓毅國公來對付他。
他氣急敗壞,捂著被打的臉指著對方面色猙獰:
“你個賤人,能與我們蕭家結親已經是你莫大的榮幸,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我看你分明就是貪慕虛榮不知足,見到裕王之后就恨不得貼上去!”
“你個賤女人!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今日我非要將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看你還有沒有能耐去勾引別人!”
他罵著難聽的話,就朝對方撲去,開始拉扯女人的衣服。
喬嘉茵對他忍無可忍,抬腳狠狠踹在其胸口上:“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些!”
男人不受控地摔飛出去,連人帶椅砸翻茶案,瓷盞碎濺如雨。
她心里窩著火,疾步走過去,趁對方還沒起身,又反腳用鞋底踢在他臉上。
男人四仰八叉摔進圈椅,又是一陣劇烈響聲。
她俯身揪住對方的衣襟將人拽起,怒聲駁斥:
“你這樣的人才是賤人!得不到就要詆毀?小人之心,欺軟怕硬!
我今天才要撕爛你這張嘴,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口無遮攔?!”
她握緊拳頭就要朝對方臉上砸去,此時房門被驀然推開,蕭君黎沖了進來:
“住手!”
見有人闖進來,她推開蕭淮舟一臉不忿,對著來人道:
“蕭掌柜,你堂弟對我言語辱罵且動手,妄圖損我清白,還望你帶回去讓你們家人好好管教一番!
今日就算了,我會讓人清點這屋子里都砸壞了什么東西,隨后把單子給蕭家送去,你們照價賠償。
這個人,以后我不希望他出現在無憂樓,還望蕭掌柜幫忙帶話回去!”
言罷,她錯身離開,往外面走去。
蕭君黎愣在原地,還沉浸在方才喬嘉茵帶給他的熟悉感中。
無論是語氣,眼神,還是行事風格。
她都好像那個人。
只可惜,那個人已經死了。
眼前的人再像,也終究不是她。
喬嘉茵出了無憂樓就立刻坐上馬車回喬府。
只要她沒跟那幾個人多待,景綻應該就不會找她麻煩。
到了喬府,她拍開門進去,身后的門房剛門關上,便又響起敲門聲。
她好奇頓住腳步,見門房打開一條門縫,朝外看了眼問:“姑娘是?”
“我找你家大小姐。”
聽出來人的聲音,喬嘉茵瞳眸驟縮。
而后過去確認一眼對門房道:“那個,你去跟父親說,就說我無憂樓突然有事,只能先回去了,改日再回來看他和欣然。”
門房撓了撓頭,看著剛進門的大小姐又開門出去。
和綾羅并肩朝景綻的馬車走去時,她開口探問:
“綾羅,你老實跟我說,那個混蛋到底有沒有派人監視我?”
綾羅垂著眸子,讓人看不出眼底閃過的虛色。
她語氣誠懇:“主子的確撤回了保護您的人,也未在無憂樓外派人監視您。”
和景綻相比,綾羅的話終究還是能讓她多信兩分的。
“那你們為什么會出現在喬府附近?”她問。
綾羅默了默,回她:“這個您還是問主子吧。”
喬嘉茵:“……”
一掀開車簾,就見里面滿臉不悅的人掀眸,陰惻惻朝她看來。
“嫂嫂怎么突然跑來喬府了呢?”
男人聲線如浸了酒的絲弦,透著散漫,神情看似閑適似笑非笑,實則眸底凝著三分薄嗔。
喬嘉茵撇了撇嘴白他一眼,進了車廂在一邊坐下:
“我還沒問你為什么會跟我到這里呢?”
景綻朝她傾身,一手撐著臉,唇角的笑意發寒:
“我很好奇,他們三個人碰了面,不會互相吃醋嗎?”
喬嘉茵反應了一下,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況且!”她不悅地強調,“我跟他們有什么關系?人家吃的哪門子醋?”
對方盯著她:“蕭淮舟竟還敢去無憂樓?他沒糾纏你吧?”
喬嘉茵眸色一閃:“沒有。”
以對方的性子,若知道蕭淮舟今晚的行徑,估計明早那人就在山上的野狗肚子里了。
男人攥住她的手,往她這邊挪了些,輕聲問:
“嫂嫂怎么剛一回無憂樓,就慌張來了喬府呢?”
他有些明知故問的意味,但內心因為對方的“避險”覺得開心。
“你說呢?”
喬嘉茵則是不滿,“我回去得知他們在,就立刻出來了,你不還是來了?”
景綻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掌心:“嫂嫂生氣了?”
她抽回手,把生氣擺在臉上:“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跟來喬府?為什么對我的行程了如指掌?”
他望著空了的手心,學著對方摩挲起手指。
“我的人只是在跟著裕王和蕭君黎罷了,碰巧看到你往喬府這個方向來,我就順道來接你了。”
男人嘴角漾著笑意,溫柔,明朗。
喬嘉茵卻越看越覺得心底發毛。
照這個趨勢下去,她替裕王效力的事遲早被發現。
此時此刻,她竟不知剩下的耐心值該盡快降掉,還是盡量先穩住?
如果降完了,對方對她沒那么偏執,以后眼里的她可能就“泯然眾人矣”。
但前提是沒有和對方作對的行為。
知道自己對不起他,還是會把她剁碎。
如果穩住,對方依舊對她偏執,那么知道她這樣的行為,更會把她剁碎。
天吶!到底怎樣才不會把她剁碎啊?
她被“剁碎”的陰霾籠罩,有些敷衍地應著對方的話:
“接我做什么?我不是剛從國公府出來?”
“回家呀~”
景綻眼里暈起澄澈的光,“我說過,國公府才是嫂嫂的家,既然嫂嫂要回家,自然是回我們的家。”
而不是喬府。
喬嘉茵回望著他,覺得自己像個風箏,而線軸在對方手里。
她心一橫,決定在對方放松警惕的時候,試探著問一問。
那什么時候景綻會放松警惕不多加思考呢?
床上?
欲火焚身,顛鸞倒鳳?
剛好她的生理期因為昨日落水,今天已經提前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