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茵突然想到幾日前在景綻房間做的那個夢。
也想到景綻為了留下她故意嚇唬她的舉動。
眼下整個人都貼在他懷里十分不自在。
她稍微一側(cè)頭,耳朵就貼在對方的胸膛上。
劇烈的心跳聲聽得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想伸手推開他些,不料景綻背后經(jīng)過的人群越來越多。
硬生生又將景綻推向她些。
二人整個身體都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
身前的硬物感,讓她低著頭滿臉通紅。
不由得想到那夜夢中硬邦邦的床板,和那股硌得她怎么都睡不好的感覺。
早知道不站在這里看熱鬧了。
真是造孽!
大佛寺東側(cè)的鐘樓上。
蕭君黎黑沉著臉將下面兩人緊緊相擁的畫面盡收眼底。
他今日過來,是查探到喬嘉茵的一系列舉動,想來看看最后會是怎樣的局面。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高興在人群中找到了她,就看到她人躲進自己小叔子的懷里。
這……成何體統(tǒng)?!
人群爭先恐后擁擠著出去,喬嘉茵終于能輕松喘口氣。
沒好氣地一把將人推開。
“嫂嫂怎么了?”景綻追在她身后問。
她惱羞成怒,腳下步子飛快,氣呼呼甩給對方一句話:
“以后必須跟我保持最少一丈的距離!”
她想起那天早晨莫名其妙漲的數(shù)值。
當時猜測應(yīng)該是景綻拿捏到她之后,惡劣的得意感。
但不管是不該有的心思,還是什么報復(fù)她的歪心思。
這樣下去對她都沒有好處。
他們是叔嫂,就該有叔嫂間的避嫌。
她發(fā)誓,接下來的日子里絕不會再心軟。
只剩一個多月了,病嬌值才剛剛突破94%。
她再不狠下心,恐怕會被滯留在這里。
……
不出所料,被“騙”的乞丐們回了城,開始大肆宣揚“四大克星”之事。
沒幾天就弄得滿城皆知。
這下大家又后知后覺自己被她們四個毒婦給利用了。
差點害了被方的景和布莊喬掌柜。
于是景和布莊的生意又漸漸好起來,甚至比之前還要好上許多。
喬家兩個姑姑和兩個姨母都相互翻了臉。
看那架勢是要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家里人也對她們責怪怨罵,甚至信了外面“四大克星”的說法。
覺得她們晦氣不祥。
紛紛出去找“能人異士”來家里驅(qū)邪,求告化解被“克”的命運。
喬嘉茵是真想再扮“高人”去賺這筆錢。
奈何店里生意太忙,分身乏術(shù)。
書院里,李成光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
重新復(fù)課后人就“靦腆”了許多。
之前圍在他身邊議論景綻的人如今都將他孤立起來,轉(zhuǎn)而議論他母親。
說他差點沒命就是自己親娘方的。
回了書院的楚虎比他還“靦腆”。
沒了門牙后再也無法長談闊論,不好意思說誰晦氣沾了就該倒霉。
反而走哪都低著頭,與人說話都要捂著嘴。
天氣終于入秋,綿綿秋雨連著下了幾天。
喬嘉茵鋪子里的生意也像之前一樣能忙得過來。
說了好幾天的慶功宴終于在醉仙樓安排上。
這次能夠大獲全勝,洗掉她身上不好的傳言,并且讓那幾個人自食其果。
離不開她身邊幾人的忙前忙后。
該好好慶祝一下,給他們幾個包紅封。
日落之后鋪子關(guān)了門,喬嘉茵帶著綾羅和鋪子里的伙計最先到達醉仙樓。
春嬸兒和景綻來得遲了些,來時手里還提著一包點心。
“路過一家點心鋪覺得名字有意思,就順手買了些。”
景綻將點心放在桌子上,“都嘗嘗。”
喬嘉茵不搭他的話,反而是綾羅看了她一眼笑著詢問:
“什么樣的名字能讓二公子都覺得有意思?”
“景氣點心鋪。”
說著話,青年瞥了眼主位上的人。
喬嘉茵這才抬眼看向那包點心。
她曾扮作游方僧人去喬氏大姑家“指點迷津”。
說話間順嘴提了句她大兒子的鋪子生意不景氣,可以改名叫“景氣點心鋪”。
沒想到還真改了?
“是喬翠萍兒子的鋪子?”綾羅捏了塊點心遞給她。
那幾天冊子上的內(nèi)容她背了個遍,對此印象深刻。
喬嘉茵點點頭接下,春嬸兒接過話道:
“他改了名之后生意還真就好起來了,前幾日都知道他母親是‘克星’,非但沒人光顧,還罵聲一片。
這兩日改了名,有些沒去過的人以為換了掌柜,還真就開始光顧了。”
鋪子里的小伙計笑著夸贊:“不愧是咱們掌柜的,有福之人隨意說個名字都改了他的運氣呢!”
“真會說話!”
喬嘉茵滿意地看過去,拿出紅封遞給他,“這是給你的。”
小伙計激動不已,起身雙手接下:“謝掌柜的!”
接著,又把另外兩個紅封遞給挨著自己坐的春嬸兒和綾羅。
兩人起身接下,齊齊致謝:“多謝主子!”
然后她就宣布開飯,上酒。
好像忘了景綻一樣獨獨沒有他的份。
另外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不敢多嘴問。
倒是“被遺忘”的人自己主動提出疑問:
“嫂嫂,沒有我的嗎?”
雖然平日里喬嘉茵也不會給他額外的零用錢。
但在這樣一個高興的場合里,她就算刻意給得少也要意思一下。
可她并不打算顧全對方的面子,當著大家的面直接道:
“你配嗎?”
此話一出雅間里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然而她刻薄冷漠的話還在繼續(xù):
“今日能讓你來,就已經(jīng)給了你天大的臉面,憑什么以為自己還能繼續(xù)得寸進尺?”
自從大佛寺回來后,喬嘉茵就一直是這種冷淡的態(tài)度。
春嬸兒和綾羅看在眼里,剛開始以為兩人之間鬧了什么矛盾。
畢竟這段時日大家通力協(xié)作,兩人間的關(guān)系看起來好了那么一點點。
但多嘴勸過一次后就明白,主子又回到之前那樣“厭惡”二公子的時候。
是以誰也不敢再勸。
景綻很快適應(yīng)她的冷眼,眸子里的光一點點暗淡下去,語氣失落:
“是阿綻逾越了。”
小二陸續(xù)進來上菜,才打破了尷尬氣氛。
大家又都飲了酒,席間氛圍漸漸熱絡(luò)起來。
唯有景綻不被允許喝酒,落寞地坐著與其他人顯得格格不入。
醉仙樓距離回家的路還是有些遠的。
以喬嘉茵現(xiàn)在這副“刻薄”形象,待會兒回去定然不能讓景綻一同乘車。
但又不想他那么晚徒步回去。
所以才打算讓他充當回去時的車夫。
散席時,喬嘉茵已經(jīng)喝得醉醺醺。
由人扶著才能走上馬車。
景綻趕著車回家,聽到車廂里傳來春嬸兒“主子還從未醉成這樣”的話。
狐貍眼眸里劃過一抹詭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