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后。
回過神來的景綻忽然覺得喬嘉茵在馬車上說的話有點奇怪。
什么叫“在這最后關頭”?
還有她先前醉酒時吐露的,不久就要離開這里,又是什么意思?
他后來明明試探過,對方不像要去哪里的意思?
正沉思著,門外響起敲門聲,綾羅在外面喚道:
“二公子,主子叫你過去一起用晚飯。”
他恍然回神,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了聲去到正廳。
見到已經坐在主位的嫂嫂,他微微傾身行了常禮。
看起來規規矩矩的。
喬嘉茵斜睨他一眼在心里冷哼。
孩子叛逆老不好,多半是慣的。
這不?修理一頓又老老實實的了。
“坐吧。”
她開了口,春嬸兒急忙將碗筷擺上,拉著綾羅就要退下。
“你們去哪?”
喬嘉茵叫住她們,“不坐下吃飯嗎?”
她的觀念里,春嬸兒和綾羅既是她的“員工”,也是她的家人。
所以平日里大家都圍在一張桌上吃飯。
但春嬸兒和綾羅對視一眼,干笑道:
“近來雨多,雜物房許多東西都翻潮了,我和綾羅趁著天還亮些,去整理整理,你們先吃著,呵呵,你們先吃。”
說完,不待她挽留就快步出去。
也不怪兩人不敢留下。
她們都看出主子間氣氛微妙。
馬車上鬧成那樣又坐在一起吃飯,難保不會發生吃一半掀桌子的情況。
所以還是能躲則躲。
“回來時是我脾氣急了些,你沒事吧?”
喬嘉茵極其罕見地夾了塊排骨放進對方碗里。
又瞟了眼青年脖子上淤紫的掐痕。
景綻看著自己碗里的排骨,詫然抬眸看了眼對方,搖頭:
“已經沒事了。”
喬嘉茵沒再搭理他,飯吃到尾聲,還是問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你今日為什么會和蕭晴琳在一起?”
青年埋著頭眸光一閃,訥訥道:
“在外面時不都說了,特意約她出來吃飯。”
喬嘉茵不耐地盯著他:“為什么特意約她吃飯?”
“我……”他仍舊垂著眸子,好一番心理斗爭后答:
“我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他這樣說是想遮掩自己不堪的目的。
也想觀察對方的反應。
喬嘉茵審視的眼眸瞬間填滿詫異:“你看上她了?”
景綻手指蜷住,心里有些掙扎,抬眼想跟她解釋什么: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她……”
他眼神飄忽不定,神情緊張,落在喬嘉茵眼里成了欲蓋彌彰。
她顯然是不信的,但還是喚出系統詢問:
【景綻將來不是會喜歡女主嗎?遇到女主之前,他不可能對別人動心吧?】
然而系統的回答是:
【他是男二,又不是男主,遇到女主前喜歡別人沒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只是春心萌動,也可以制造一些外界因素將其扼殺于搖籃,這樣就不會影響到未來。
系統建議宿主來做這個扼殺的‘外界因素’。
既能保證未來劇情不受影響,說不定還能攪動他的情緒,增加病嬌值。】
喬嘉茵:“……”
她仍舊難以置信,景綻竟會喜歡上蕭晴琳?
不過仔細一想也能理解。
景綻今年十八,蕭晴琳十六,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小姑娘除了囂張跋扈些,其他條件都挺不錯。
兩人也見過不止一次,雖然每次見面并不愉快,也正是如此才不打不相識。
她和蕭君黎也沒見過幾次,對方不是也對她有了情意?
最終,她還是接受了這件事。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系統又要她做壞事。
總覺得心里悶悶的。
“那她對你呢?”
她放下筷子,可能已經吃飽,忽然對碗里剩下的飯沒了任何食欲。
景綻也放下碗筷,實話實說:“她性子高傲,自是看不上我。”
喬嘉茵明白了系統的話。
怪不得不怕影響未來呢。
只是單相思而已,很難有下文。
再加上她的“破壞”,估計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但喬嘉茵想了好幾天,都沒想出該怎么斷了青年心底的“春心萌動”。
眼看時間一日日流逝,過不了多久景綻就要進京趕考。
她實在想不出既能斷了對方心思,又能增長病嬌值的法子。
煩躁得生意都沒法好好做。
無奈又跟系統商量,想推掉這個小任務:
【他只是單相思,過幾天離開這里進京,以后幾乎不會再回來。
相信很快就能忘掉對方,何必還要人為干預?】
系統卻反問她:【如果沒有忘掉,甚至打算金榜題名后再回來求娶呢?
不就影響后續劇情走向了嗎?】
她真的服了。
臨了臨了,又給她弄這么個任務。
這小混蛋也是!
就不能從一而終只喜歡一個人嗎?
她被這個任務困擾著,連蕭君黎約她湖上泛舟時,都沒心思去撩對方了。
不過她倒是從對方口中得知,蕭晴琳是個驕傲強勢的姑娘。
最討厭別人管著她,約束她。
這讓喬嘉茵有了些頭緒,打算回去給景綻出些餿主意。
讓他精準踩雷,被蕭大小姐徹底厭棄。
隨后她再來落井下石,就不信病嬌值不滿點?
心里有了方向她整個人也輕松起來。
準備和蕭君黎度過一個愉快的湖上泛舟時,他們的船突然被撞漏了。
后面撞上來的船只主人是個漁夫。
對方見自己釀成大錯,賠罪態度十分誠懇,那模樣都快哭了。
蕭君黎也不想為難人,便大度地不向漁夫索賠。
只是他們的船漏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沉下去。
而漁夫的船太小,還說船上坐著自己的兒子,只能再承載一個人。
無奈,蕭君黎便讓喬嘉茵先去漁夫的船上,自己則留在船上等著。
好在船被撞漏的口子不算大,喬嘉茵下去后,船只進水的速度也會慢下來。
她這才上了漁夫的船,打算上岸后喊人來救。
她站在船上看著蕭君黎在視線里變遠。
身后的漁夫提醒她湖上風大,讓她進船艙里坐著。
湖中央的風有些涼,她怕自己被吹過敏。
便應了漁夫的建議彎身走進船艙。
不料在“漁夫兒子”身邊坐下后,身邊的人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
她心底一驚,正打算給對方來一個“分筋錯骨手”。
青年卻忽然摘下斗笠,輕聲喚她:
“嫂嫂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