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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藥膏蓋好，放在桌上，心里已經(jīng)有了新的盤算。
這個杏林堂，位置不錯，夠隱蔽。館主看起來也是個有真本事的，不是草包。最重要的是，這里是醫(yī)館。
一個醫(yī)館，對于她這個身懷“靈泉”外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最完美的保護色和新手發(fā)育基地。
就在這時，廂房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
是那個老館主，他手里端著一碗水：“小哥兒受了驚嚇，喝口安神湯吧。”
他把碗遞給蘇子昂，目光卻落在了他那條剛剛上完藥的胳膊上。
只一眼，他整個人就定住了。
只見那片原本水泡高漲、皮開肉綻的傷處，此刻紅腫已經(jīng)消退了大半，那些猙獰的水泡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癟。
這愈合速度……
老館主猛地抬頭，死死盯著蘇鳳嬈，那雙渾濁的眼睛里全是震驚和探究。
他自己的藥膏，他自己清楚。能止痛，能化腐生肌，但絕不可能有如此立竿見影的神效！
蘇老夫人還在旁邊感恩戴德：“老神醫(yī)，真是太謝謝您了！您的藥膏太神了！”
老館主根本沒聽她說話，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蘇鳳嬈身上。
他走上前，一把抓起蘇子昂的胳膊，湊近了仔細看，甚至用手指沾了一點殘留的藥膏，放在鼻下輕嗅。
還是那個味道，沒有多出任何藥材。
他放下蘇子昂的胳膊，緩緩站直身體，目光灼灼地逼視著蘇鳳嬈。
“姑娘。”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壓力。
“我的紫草膏，只能止痛消炎，它，變不成仙丹。”
他一字一頓，問出了那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
“你往里面，加了什么？”
蘇鳳嬈看著老館主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玩脫了。
光想著給便宜弟弟止痛，忘了這個時代沒有“科學(xué)”這個擋箭牌。靈泉的效果太逆天，在懂行的人眼里，跟開了掛沒區(qū)別。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怎么解釋？
說她其實是異世孤魂，身懷逆天金手指？老頭怕不是當場就要請道士來給她驅(qū)魔。
說這是她家傳秘方？剛才還說是萍水相逢，轉(zhuǎn)頭就掏秘方，邏輯上說不通。
老館主上前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藥草的苦味：“姑娘，老夫行醫(yī)四十年，什么傷沒見過？你這手段，不是醫(yī)術(shù)。”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像是用小錘子敲在蘇鳳嬈的神經(jīng)上。
“是妖術(shù)。”
蘇鳳嬈：“……”
我淦！這想象力是不是有點太超前了？直接從醫(yī)學(xué)頻道跳到玄幻頻道了？
蘇老夫人聽不懂兩人在打什么啞謎，還在旁邊瘋狂輸出彩虹屁：“哎呀，老神醫(yī)您就別謙虛了，您這就是在世華佗，再世扁鵲！我們家子昂有救了！”
蘇鳳嬈真想給她一巴掌。
奶奶，您能閉嘴嗎？您再多說兩句，您孫女就得被當成妖怪燒了！
“老丈。”蘇鳳嬈忽然笑了，她伸手，從桌上那個青瓷小罐里又剜了一點藥膏，在自己手背上抹開，“您聞聞。”
秦安不明所以，但還是低頭湊近。
還是那個味道，地榆、冰片、紫草……分毫不差。
蘇鳳嬈慢條斯理地開口：“藥，還是您的藥。我只是在涂抹的時候，用了點家傳的推拿手法。”
“推拿？”秦安眉頭皺得更深了。
“對。”蘇鳳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開始胡扯，“我們家鄉(xiāng)有一種說法，叫‘氣’。氣通則血活，血活則愈合快。我剛才，就是用手法幫我弟弟把堵塞的‘氣’給疏通了。藥效自然就事半功倍了。”
她一邊說，一邊用指尖在手背上畫著圈，動作看起來煞有介事。
心里已經(jīng)把這套理論命名為“薛定諤的中醫(yī)氣功學(xué)”。
你信，它就有。你不信，它也有，只是你境界不到。
秦安盯著她，眼神里的探究和懷疑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氣？”他咀嚼著這個字，顯然他的知識體系里沒有這么玄乎的東西。
“對，氣。”蘇鳳嬈點頭，表情要多誠懇有多誠懇，“萬物皆有氣，您配的藥有藥氣，人有精氣，我做的，只是讓它們更好地融合。心誠則靈嘛。”
好家伙，一套唯心主義組合拳，直接給老館主干沉默了。
秦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已經(jīng)開始打哈欠的蘇子昂，最終沒再追問。他端著那個空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早些休息吧。”
蘇鳳嬈看著他的背影，知道這事兒沒算完。
老頭精明得很，暫時是被她忽悠住了，但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
這個新手村，好像也不是那么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