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可.”
吳曠剛想說田蜜可以多留一天的,但想到自己從義兄陳勝口中得知的消息,便露出失望之色,搖頭說道
“無妨,等到我們再度返回新鄭的時候,再去拿就好了。你能夠想著我的生辰,已經讓我很是開心了。”
見吳曠這般樣子,田蜜眼底閃過一抹微光,她就知道田光突然下令啟程定然是有其他目的的,這讓她很是好奇到底是為什么。
“那人家就不能多留一天嗎?只需要明天拿上衣服就好,人家很想要看看吳大哥穿上這身衣服的樣子。”田蜜眼眸微微眨動,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嬌聲說道。
看著楚楚可憐的田蜜,吳曠心神有些意動,但還是搖了搖頭說
“如果是其他事情的話倒還好說,這次是俠魁親自下令,說是讓我們”
話說到一半,吳曠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于是連忙改口說道
“這件事事關重大,俠魁很是看重,所以我也沒辦法。若是其他事情,我和義兄說一聲,你便可以留下,等后面再追上就是了。”
“但這次真的不行。”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讓吳大哥為難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讓俠魁如此嚴肅以待。”田蜜露出失望之色,像是有意無意的問道。
“這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吳曠有些心虛的說道。
并非是他想要欺騙田蜜,而是陳勝和他說了事關重大,不能泄露給其他人。潛龍堂這么多人,知曉突然動身的人算上他也不過是四人。
而他也是意外從陳勝口中得知的,根本不敢泄露給田蜜。
田蜜臉上的失望更濃,拿過吳曠手中的茶水,便準備離開,臨走之際還扭頭看向吳曠,聲音有些清冷說道
“吳大哥不愿說就算了,終究是我地位不夠,不是親近之人,無法接觸這些核心機密。吳大哥也不必為難,等來日回來再取走衣服就是了.”
看著田蜜臉上的失望和言語中的疏遠之意,吳曠心中一急,連忙說道
“你怎么會是外人呢?只是這件事我也是意外得知,我答應義兄不能多言的。”
“既是如此,那吳大哥還是早些回去吧,剩下的行李我自己收拾就好。”
田蜜輕嘆一聲,轉身便要離去。
見田蜜誤會了自己,吳曠露出焦急之色,心中滿是猶豫和掙扎,看著田蜜扭動著曼妙身姿就要離開,當即便上前一步攔住了田蜜。
“田蜜妹妹,你怎么會是外人呢?你若是想要知道自然也無妨,不過一定要保密才是,不能告知外人。”吳曠心急的說道。
好不容易田蜜才對他親近了一些,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送衣服的。要是因為這個誤會,讓兩人關系疏遠,那他可要后悔死了。
“真的嗎?”
田蜜眼中露出一抹欣喜的精光,轉而又暗淡下去,滿臉關心的說道
“吳大哥要不還是不要了吧,要是你告訴我,被俠魁或者陳勝大哥知道就不好了。”
聽著田蜜對自己的關心,吳曠眼底迸發出一抹精光來,心中的焦急和猶豫全部消失,只剩下田蜜關心他帶來的開心,胸膛也挺直了一些。
“你不用擔心我,只要你不說就沒有人知道我告訴你了,而且義兄知道了也不會說什么的,我和義兄之間的關系可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動搖。”
吳曠自信滿滿的說道,仿佛他才是那個未來魁隗堂堂主的候選人一般。
看著被自己三言兩語就說的飄飄然的吳曠,田蜜心中冷笑不止,如果不是因為吳曠有過長老堂主師父,是未來魁隗堂的管事,還有一個深受俠魁信賴的未來堂主義兄,否則跟這樣的人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這真的不會影響你嗎?”田蜜表面維持著關心,擔憂的問道。
“不會,我好歹也是未來魁隗堂的管事,不會因為這些事情收到影響的。其實俠魁讓我們突然上路,是準備提前前往太乙山,義兄和我說是因為秦國的大良造許青。”
吳曠在田蜜的關心下,心中開心的早已不知幾何,只想著好好展示一番自己的能力,從而換取田蜜的芳心。
“秦國大良造許青?就是那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醫,前韓國太醫令,如今的秦國太醫令、中常侍、大良造嗎?據說此人著實不凡,還是醫家副家主呢。”
田蜜回憶著自己短時間的聽到的消息,開口說道。
并不是她刻意去打聽許青的消息,而是潛龍堂的弟子在茶余飯后的談論就少不了許青,聽得多了她自然也記住了很多。
“沒錯,他這人的確不凡,根據義兄所說,他又在秦國干出了一件大事,當著秦國滿朝文武怒斥長信侯嫪毐.”吳曠點了點頭后,便將自己從陳勝那邊知曉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田蜜聽著許青的事跡,被驚訝的小嘴微微張開,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這人怎么這么有種呢?田蜜心中想道。
吳曠看了看四周后,發現沒人后,壓低聲音說道
“這件事發生后,許青就成了士人楷模,俠魁也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讓他前往太乙山提前拜訪許青。”
“義兄雖然閃爍其詞不愿意說到底是誰讓俠魁去的,但我當時見到俠魁手中多了一張布帛,看花紋像是秦國才有的。”
“秦國!?”田蜜驚訝的說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田光怎么可能會聽從秦國內部人的命令呢?吳曠是外姓人不知道農家田氏的來源,但他之前從某個田氏核心弟子口中了解過,農家田氏其實和齊國王室是同源,只不過農家田氏是小宗罷了。
而農家俠魁之所以只能是田氏人擔任,也是齊國為了掌控農家。田光作為俠魁,按理應該效忠的是齊國,怎么可能會聽從秦國人的命令呢?
“噓~田蜜妹妹不要聲張,這件事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否則你我二人可能姓名不保。”吳曠緊張的說道。
他也明白自己的猜測會帶來什么可怕的后果,本來他是要永遠爛在自己肚子里的。但田蜜并不是外人,將來定然是要成為他妻子的,所以將事情告知對方也無妨,還能表現出對方在他心里的地位。
“吳大哥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不過為何要去拜訪許青呢?他不就是秦國人嗎?”田蜜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于是岔開話題說道。
“這我便不清楚了,不過從義兄口中得知俠魁對許青是諸多贊許啊,說他是.”吳曠回憶著陳勝和自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重復給了田蜜。
聽著吳曠嘴里田光對許青的稱贊,田蜜心中也開始對許青產生了興趣,眼里閃爍著精光。
“當真沒想到這人竟然這般厲害”田蜜輕聲說道。
見田蜜對許青似乎是產生了興趣,吳曠心中便感到一陣危機感和醋意,連忙擺手說道
“田蜜妹妹,這些不過是外界的傳言罷了。據我所知,他之所以離開韓國并不是外界說的那般,被韓國大將軍姬無夜陷害而走的,而是真的私通后宮,和韓王寵妃胡美人有奸情。”
“而且不止這些他還此人應該就是一個道貌岸然,貪圖美色,”
好色成性,道貌岸然?
田蜜眼底的精光更亮,這難道不是加分項嗎?她還怕許青就是那種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呢?
如果對方是吳曠口中說的那樣的話,正合她的意。
她雖然出身農家田氏,但只不過是旁支中的旁支,屬于是最底層的人,而老天也不知是憐憫還是針對她,給了她一張傾國傾城的容貌和風騷的氣質。
出身低微,無依無靠,出眾的容貌和氣質,不是恩賜而是詛咒,在這樣的亂世中她這樣的人沒有好結果的。
所以從懂事起,田蜜便學會了如何利用自己的容貌來左右逢源,靠著女子的容貌和嬌軟來對付男人,從而換取庇佑和向上爬的機會。
吳曠、田猛以及諸多農家核心弟子乃至未來堂主的候選人,都是她所交好的對象。不過相較于其他人,只有吳曠這傻子才相信她很單純,并一心一意的對她。
只不過對于吳曠的心意,她并不感興趣,她需要的是強者的庇佑和地位,感情在她眼里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而她也正是靠著這份手段和變強的目標,才從一個天賦不高的旁支,成為農家核心弟子。
不過她的野心并不甘于成為核心弟子,她也想要更進一步,成為管事乃至堂主。只有這樣,她才能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好自己,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吳曠雖然好,但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如果她能夠搭上許青的話,她的未來或許更有希望。
一個年輕俊美、才華出眾,有著秦國高爵位和高官職,又是公羊儒弟子、醫家副家主,更是有著極高的聲望,天下士人敬仰的存在,這樣的人怎么看前途都無法估量啊。
這樣的人才是她所向往的強者,才能給予她想要得到的。
“放心吧吳大哥,我會記住你的話的,會遠離這種道貌岸然的人的。”
田蜜對著吳曠露出一抹笑容,輕聲說道。
見田蜜記住了自己的話,吳曠心中稍微安心。他可不希望自己乖巧可愛的田蜜妹妹,被許青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所欺騙。
只有他這樣真心實意對田蜜好的人,才能夠保護和照顧好對方。
“你小心就好,這種人最為危險。時間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的房間就在你院子的前面,有什么危險直接喊我就是了。”吳曠露出一抹笑容,舉起拳頭在身前揮舞了兩下后說道。
看著吳曠自以為很帥很有安全的動作,田蜜心中感到一陣反胃,潛龍堂是農家的地盤,又有田光坐鎮,誰敢對她圖謀不軌啊。
“好,吳大哥也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田蜜強忍著惡心,輕笑著說道。
“嗯。”
吳曠對著田蜜點了點頭后,便朝著外面走去。
等到吳曠走后,田蜜沒有一絲挽留的意思,直接將院門關上。
“許青,秦國大良造嗎?讓我看看你的本事是否有傳言中說的那般厲害~”
田蜜舔了舔自己粉嫩的嘴唇,嫵媚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著,俊俏的臉上浮現一抹醇紅和興奮。
聽到吳曠的腳步聲走遠后,田蜜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中。
而另一邊,吳曠在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后,臉上的興奮遲遲沒有退去。
“田蜜妹妹,等我當上管事后便向你說親!”
吳曠看著夜空中明亮的彎月,信誓旦旦的說道。
等到外面的動靜后,本來準備休息的陳勝便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著興奮的吳曠說道
“曠弟,你幫田蜜搬好行禮了?”
陳勝的聲音將吳曠從幻想中拉回。
吳曠轉身看著身材高大,神色嚴肅的陳勝,心中感到一陣心虛,表面卻維持著笑容說道
“是啊,今天田蜜妹妹對我”
聽著吳曠的話,陳勝眉心緊皺,他知道吳曠被田蜜勾的神魂顛倒的,但他更知道田蜜在農家的名聲,之前多少次都提醒過吳曠,但吳曠都沒有在意,甚至覺得他有些太過于小心眼,覺得田蜜是田氏所以對其抱有戒心。
對此陳勝也只能無話可說,后面也只能讓任由吳曠去追求田蜜,想著總有一天他會看清田蜜的真容的。
“那就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便要動身前往太乙山了”
話說到一半,陳勝突然神色嚴肅的看向吳曠,沉聲問道
“你沒有將我們為何前往太乙山的事情說出去吧?”
聞言,吳曠一陣心虛,甚至有些不敢去看陳勝,他可是向陳勝保證過絕對不會把事情說出去的。
“沒有,孰重孰輕我還是分得清的。”吳曠維持著鎮定,搖頭說道。
義兄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田蜜是你未來的弟媳,不算是外人,告訴她也無妨。
“那就好,早些休息吧。”
陳勝也沒有多想,他相信吳曠知道輕重,畢竟對方是他的義弟,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好。”
吳曠見陳勝回房后,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