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靈姬全神貫注的看著竹簡,手中的火苗開始逐漸變換,一會兒是圓圈、一會兒是方塊,最終又化作一條小火蛇環(huán)繞著焰靈姬的手,但沒有維持多久便消散了。
一旁在桌子上盤旋著赤練蛇見到許青來了,便快速跳下桌子,爬到了許青的腳邊,親昵的碰著許青的大腿。
“沒良心的~”
焰靈姬看著赤練蛇對許青的親昵,翻了一個白眼,有些生氣的說道。
自從許青得到赤練王蛇后,因為自己太忙了便將其交給她養(yǎng)著,對于這條有了靈智的王蛇她可是精心照顧的,結(jié)果見到許青之后二話不說就纏上去了。
那不要錢的樣子,實在是讓她生氣。
“怎么能這么說呢?好歹是我將它從百毒王手中救出來的。”
許青伸手拿起赤練王蛇,赤練王蛇直接順著許青的手臂攀爬上去,環(huán)繞在許青的脖子上。
“你救了它之后不管不顧的,不還是我養(yǎng)著呢?”
焰靈姬輕哼一聲,雙手環(huán)抱著胸器,冰藍色的眸子里閃過不滿,開口說道。
“我的就是你的,你養(yǎng)的也是我的,不用分這么明。你剛才的控火術(shù),看起來要比之前更精細一些了。”
許青見焰靈姬有些吃醋,于是連忙安撫著,又岔開話題說道。
見許青提到控火術(shù),焰靈姬的臉上的不滿消失,露出一抹笑意,掌中再度燃起火苗說道
“那是自然。”
先前焰靈姬施展控火術(shù)都是大開大合的,除了拿來裝一下或者點燈之外,幾乎沒有精細操控。
是她不想嗎?顯然不是,而是她也沒有操控的法門。
但是在清薇子的點撥和指導(dǎo)下,再加上焰靈姬的天賦異稟,短短一天時間變摸到了控火術(shù)的竅門,剩下的便是勤學苦練了。
“看來清薇子是個不錯的老師,接下來你就跟她好好學吧。”
許青坐在焰靈姬身邊,將頭埋進對方的肩膀上說道。
“嗯,你怎么樣?易經(jīng)參悟的如何了?”
焰靈姬看著有些疲憊的許青,眸子里閃過一絲心疼,伸手將赤練王蛇從許青脖子上拿下來,直接丟在了一旁的軟墊上,輕輕撫摸著對方的頭說道。
赤練王蛇哀怨的看了一眼焰靈姬,直起身子扭動著朝著門外而去,像是一個生氣離家出走的孩子一樣。
但無論是許青還是焰靈姬,都沒有在意它就是了。
“方法是有了,至于其他的”
許青抱著焰靈姬,嗅著對方發(fā)梢見的幽香,將自己和北冥子相遇的事情說了出來。
焰靈姬聽完許青的敘述后,也了解了對方心中的糾結(jié),但是決定未來自己的道路這件事,事關(guān)許青今后的一生,她也不能去插手。
“不要著急,我相信你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的路的。”焰靈姬柔聲說道。
在焰靈姬軟香的懷里,許青的心態(tài)也稍微平靜了不少,沉聲說道
“這條路只能我自己去選,明天開始繼續(xù)努力看書吧。”
“好,今夜就先休息吧。”
一晚休息后,第二天許青便開始按照北冥子的提議,拿著易經(jīng)從心齋中走出來,一邊感受自然一邊感悟其中的道,借助易經(jīng)開始尋找最適合自己的道。
白天許青要么在泉水旁、要么在路上、要么在竹林之中亦或者其他地方捧著易經(jīng)看著,而晚上許青便開始借助觀星來領(lǐng)悟易經(jīng)。
就這樣,太乙山上很快便出現(xiàn)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無論是路上還是在其他地方都能看到許青看書的身影,而天宗和人宗弟子們本來還奇怪,但是在得知是許青這位小師叔在領(lǐng)悟易經(jīng)后,一個個的更加敬佩這位小師叔了。
易經(jīng)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人敢去碰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本經(jīng)典學成后會如何,天宗和人宗也允許任何弟子去參悟,但就是沒有去碰,因為除了個別先賢之外,其他想要去參悟易經(jīng)的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如今許青敢再行常人不敢行之事,著實讓太乙山上下敬佩。
眨眼間時間飛逝,九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太乙山,抱樸廬。
作為人宗掌門所修行地方,抱樸廬素來是人宗最為神圣的地方,因為里面還供奉著人宗歷代先賢的牌位。
一身白色道袍,發(fā)須全白,面色蒼老的人宗掌門齊論子,手持三柱清香對著桌案上的牌位恭敬的行禮后,便將清香插入了香爐之中。
在其身后,同樣是一身人宗道袍,留著小胡須的逍遙子也恭敬的跟著行禮。
“逍遙子,關(guān)于天宗那邊的消息你也應(yīng)該聽說了吧?”齊論子看著牌位中間空出的位置,開口說道。
“回師父的話,弟子聽說了,許青正在參悟易經(jīng)。聽其他弟子說,他現(xiàn)在日夜手捧易經(jīng),隨時隨刻都在參悟,甚至有些魔怔的跡象了。”逍遙子點頭說道。
“易經(jīng)啊,多少年沒有人去參悟了。赤松子他們也是沒了辦法,為了爭奪雪霽,竟然冒險讓許青去參悟易經(jīng)了。”
齊論子有些感慨的說道。
剛得知許青在參悟易經(jīng)之際,齊論子是又驚訝又感慨。從天宗這個決定,他便知道天宗對天人之約的志在必得。
“師父放心,弟子不會敗給他的。”逍遙子神色平靜的說道。
許青雖然在天下間名聲大噪,但武學境界的高低,并不會因為聲望而增長。許青的天資哪怕再怎么高,也不可能在十幾天內(nèi)參悟易經(jīng)。
哪怕許青參悟易經(jīng),進入天人宗師境也無妨。
他在進入道家人宗之前便已經(jīng)是天人宗師,在修行了人宗心法和武學后,實力更是遠勝從前。
逍遙子有信心擊敗許青,這不是人宗逍遙子的自大,而是來自關(guān)中第一豪俠的驕傲。
“我對你有信心,但你也不可大意。許青我也了解過,這是一個很奇特的人,他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這段時間你將門內(nèi)事情交給木虛子處理,你全心全意備戰(zhàn)天人之約,同時我也會將雪后初晴的最后一招交給你,一定要為我人宗奪回學籍。”
齊論子轉(zhuǎn)身看向逍遙子,神色認真的說道。
“這師父,這一招只有歷代人宗掌門才能學習,您現(xiàn)在教給我有些不合適吧?”
逍遙子神色有些動容,遲疑的說道。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如今人宗之中,也只有你最適合接替我成為新的人宗掌門,早晚都要教給你的。”齊論子搖頭說道。
人宗和天宗這些年來的天人之約,一直都是人宗輸多贏少。在上一次天人之約中,他在和赤松子的交手中便感覺到,自己今后再也不是赤松子的對手了。
原本他對今年的天人之約已經(jīng)不抱有希望,然而得知天宗準備讓許青代表天宗之后,他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yīng)下來,并讓逍遙子上場。
因為他明白這是人宗未來十年中,唯一能夠搶回學雪霽的機會了。
一旦這次輸了,那么天宗連續(xù)執(zhí)掌雪霽,下一次赤松子上場他也不是對手,這便是意味著天宗將要連續(xù)執(zhí)掌三次雪霽。
十五年的時間內(nèi),天宗都將成為道家正統(tǒng)。如此下去,恐怕人宗將再無希望和天宗爭奪了。
所以無論如何,逍遙子都必須擊敗許青,否則天宗真就要成為道家正統(tǒng)了。
逍遙子遲疑了片刻后,便明白了齊論子的意思,于是拱手說道
“弟子明白,這次天人之約弟子會竭盡全力奪回雪霽。”
“嗯,你和木虛子交接一下,隨后便準備跟隨為師閉關(guān)。”
齊論子遲疑了片刻后,便繼續(xù)說道
“你讓木虛子加強人宗的巡邏,陰陽家的人來了,其余百家和各國的人都在陸續(xù)趕來,一定要做好接待。”
“當初天宗發(fā)生的事情,希望不要在我人宗身上發(fā)生。”
“陰陽家?”
逍遙子的神色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他自然明白齊論子說的事情是什么。
當初陰陽家偷上太乙山,從天宗中將一名弟子拐走了,為此天宗大怒,都準備和陰陽家開啟道統(tǒng)之爭了,不過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又放棄了。
雖然這件事草率結(jié)束了,但陰陽家和天宗之間的梁子是徹底結(jié)下來了。
上一次天人之約陰陽家都沒有派人來,這次竟然敢派人來觀禮了,定然是別有目的,必須要防一手。
“弟子明白,我這就去通知師兄。”逍遙子拱手說道。
“去吧。”
逍遙子轉(zhuǎn)身離開了抱樸廬,齊論子看著逍遙子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希望你是真的放下了往事,人宗和天宗殊途同歸,磨練磨煉,若是無法放下心中的固執(zhí),又該如何磨練出心境呢?”齊論子輕聲感慨道。
逍遙子的實力和境界的確比許青要高,但逍遙子也有著自己的缺點,那就是心境。
對方當初放下一切,從名震天下的關(guān)中第一豪杰來到人宗,為的可不是單純的修道啊。
過去種種往事,都將是困擾逍遙子的心障,唯有徹底放下,逍遙子才能在人宗走的更遠,在武學一途上邁入更高的境界。
但心障從不是那么好放下的。
“個人有個命,都是半只腳邁入土里的人了,心境反而不如年輕的時候了,哎,真是老了啊。”齊論子自嘲的說道。
言罷,齊論子不再多想,拿起自己的佩劍朝著閉關(guān)的密室而去,等待著逍遙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