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山,山門處
二十多個天宗弟子嚴肅以待,目光不善的看著朝著山門走來的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為首的青逍子臉色雖然依舊平淡,但眼神卻也冷了幾分。
東君緋煙和月神看著在山門處迎接的青逍子和天宗弟子,神色雖然依舊冷淡,但也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當年的事情的確是陰陽家的不對,上門搶人很是羞辱人了。天宗見到兩人到來只是冷眼相待,已經有待客之道了。
“見過青逍子大師,我與月神妹妹奉我陰陽家掌門東皇太一之令,前來參加觀妙臺天人之約。”
緋煙上前對著青逍子行了一禮,將請帖遞交給了青逍子。
青逍子看了一眼請帖,又交還給緋煙,扶著胡須說道
“陰陽家到是好福氣,東君緋煙、右護法月神,不愧是陰陽家兩大才女,天資出眾,短短一年時間,便邁入了天人宗師境。”
“也難怪陰陽家只讓你們單獨前來,沒有讓其他人隨行。”
雖然天宗和陰陽家有梁子,但當初是天宗主動不追究了,而緋煙和月神也是被邀請來觀禮的。
天宗若是過意為難,反倒是顯得天宗小氣了。
“青逍子大師過譽了。”緋煙聲音清冷的回道。
月神看著青逍子,眼紗下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微光,她自然聽出了青逍子話語中的警告。
“青逍子大師客氣了,我們奉東皇閣下之令來觀禮天人之約,九宮神都山與太乙山不遠,路上也沒有什么宵小之輩,我們二人的安全自然無需擔心。”
月神聲音帶著幾分冷淡,緩緩開口說道。
“來者就是客,你們遠道而來是最先到達太乙山的,我還需要在此迎接其余門派,委屈兩位跟著我天宗弟子上山了。”青逍子讓開了道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
“有勞大師了。”
緋煙和月神拱手還禮,便邁步朝著太乙山山門內走去。
負責迎接的二十多個弟子中也走出了一個人,壓下心中的不快,帶著兩人朝著太乙山上走去。
看著緋煙和月神離去的背影,青逍子輕嘆一聲說道
“陰陽家人才輩出啊,如此年輕的兩個天人宗師,未來不可限量。”
其余弟子聞言面面相覷,雖然他們心中對陰陽家不爽,但來者是客,哪怕再不爽也不能表現出來。
“繼續等候著吧,其余百家和七國的使者也都要來了。”
青逍子揮了揮拂塵,轉身繼續等候著接下來的客人。雪霽在天宗手中,天宗便是道家正統,是太乙山的主人,迎接百家和七國使者的任務自然是天宗來做。
另一邊,緋煙和月神跟著天宗弟子來到了賓客所居住的地方。
“寒舍招待不周,就先委屈兩位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大廳內的招待弟子說。太乙山禁地眾多,兩位若是要出去還請找弟子帶領,切勿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兩位的身份證明,還請保管好。”
天宗弟子拿出兩塊令牌來,上面刻著陰陽家三個字,算是緋煙和月神兩人在太乙山的通行證。
緋煙和月神接過令牌,對著天宗弟子點了點頭,神色清冷,沒有絲毫多說話的意思。
兩人本就是性子冷淡之人,如果不是礙于青逍子是前輩的面子上,在山下她們也不會說那么多的話。
見兩人這般,天宗弟子也沒有生氣,修道之人難免性格冷僻,這種性格太乙山上多的是,于是便準備離開。
就在即將走出門之際,天宗弟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回過神對著二人說道
“若是兩位出去的時候見到路上有人邊看竹簡邊走路,或者有人捧著竹簡突然出現在某個地方,舉止有些怪異,還請兩位不要見怪,不要上前打擾,繞開就是了。”
“嗯?這是何意?”月神看向天宗弟子,聲音清冷漠的問道。
“這人是我天宗的一位師叔,具體的我不便多說,兩位只需要記住我的話就好。”
天宗弟子對著兩人說完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疑惑的緋煙和月神。
等到天宗弟子走遠后,緋煙微微揮手,房門便被關上了,二人也坐在了桌案旁,看著對方。
“他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月神施展出陰陽家的秘術,借用傳音入耳的方式,對著緋煙說道。
“不清楚,但對方特別提及,我想這人對天宗應該很重要。這個時間,專注竹簡讀書,舉止怪異的人”
緋煙眼中閃過一抹微光,也用同樣的方式回復道。
她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和答案。
“是許青?”
月神微微蹙眉,面紗下深藍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精光,但隨之便露出慎重之色。
她的任務目標是許青,而她本來的想法便是趁著許青在太乙山備戰天人之約的時候,想辦法跟其拉近關系。
但對方現在的狀態似乎很很特殊,這讓她不由得開始重新思索自己的計劃,想著是否要做些改變。
“應該就是他了,目前墨家和燕國的人還沒有到,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如果你需要我幫助的,我可以出手幫你。”
緋煙看著月神,平靜的說道。
聞言,月神當即便如臨大敵,臉色冷了下來,冷聲說道
“你的任務目標是燕國太子姬丹,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不要貿然插手我的任務,以免影響了我的計劃。”
“許青關乎陰陽家入秦的計劃,在我們臨走之際,東皇閣下也交代我們要相互幫助。我幫你接近許青,是為了陰陽家,并不是要幫你。”
緋煙神色不變,明亮的眸子看著月神,緩緩說道。
月神則是狐疑警惕的看著緋煙,她可不相信對方有這么好心,在她那般挑釁下,還能放下成見幫助她接近許青。
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緋煙說要幫助她,分明是自己想要接近許青。
“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想要接近許青吧?他關乎著陰陽家未來大計,你的私事等以后再說。若是你想要因私廢公,我會上報東皇閣下,請他決斷。”月神冷冷的說道。
被戳中心中的想法,緋煙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月神,紅色的唇瓣微微蠕動,開口說道
“我也是為了陰陽家,你若是誤會了也誤會了吧,我不會拿陰陽家的大計開玩笑。既然你不愿意讓我插手,那我便不會出手。”
說完緋煙便起身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留給月神一個冷淡的背影。
月神冷著臉沒有說話,她也不敢確定緋煙心中真正的想法,不過無論緋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都不會讓其前線一步和許青拉近關系的。
這次的任務是她和緋煙之間的對決,也是她擊敗緋煙的最好證明。
她絕對不會讓緋煙插手自己的任務,絕對不行!
等到緋煙的房門關上,月神也起身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準備在推演一下自己的計劃,以免出現什么紕漏。
另一邊,在太乙山山路上邊走邊看竹簡的許青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瞬間從心外無物的看書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師叔,弟子不是故意的,還請您原諒。”
撞倒許青的弟子,連忙對著許青拱手道歉,神色格外的緊張和慌亂。
從心外無物的狀態中走出的許青,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的場景,又看了看眼前的天宗弟子。
自從他被北冥子點醒之后,參悟易經的速度的確快了不少,但是他也會因此進入一種專心致志的狀態,全身心都在參悟易經,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做出什么舉動。
每當他從這種心外無物的狀態走去之際,便時常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山林、瀑布、湖邊、人群等等,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沒事,你小心一些。”
許青下意識的將其扶起來,看著四周的場景繼續問道
“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通往招待賓客的客房的大路,距離天人之約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了,這幾日百家和各國使者便會到來,目前陰陽家的人已經來了。”
說到陰陽家的時候,這名弟子的臉色瞬間便冷了幾分。
“陰陽家的人來了?”許青微微蹙眉,疑惑的問道。
“沒錯,不過陰陽家這次沒有來多少人,只有派來了兩人,估計也是因為先前得罪了天宗,不敢派太多人前來,害怕引起我天宗的誤會.”
弟子看著許青有些嚴肅的神色,以為對方也知道天宗和陰陽家之間的事情,于是便吐槽了起來。
許青此時有些出神,他對于這名弟子的吐槽不感興趣,他在想著自己先前的想法有沒有可行性。
雖然這段時間參悟易經的速度大有進步,但他依舊遲遲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道,每次就在他要抓住這條道的時候,對方就像是清風一般從他的指縫中溜走。
這讓他焦急萬分但又無可奈何。
本來他因為找不到鹖冠子放棄了從陰陽家偷師的想法,不過現在陰陽家的人主動送上門來,他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于是許青看向這名喋喋不休的弟子,開口問道
“陰陽家來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