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鋒摸摸她小腦袋,“困了?”
有點困,但是不太想睡,唐安安把屁股下的凳子,往他身邊挪了挪,把這事從頭到尾說給他聽。
程鋒一邊聽,一邊吃飯,偶爾夸兩句,吃完,放下筷子,把這小丫頭往起一抱,一手托著她屁股,回臥室。
……
一覺睡到中午,神清氣爽。
起床收拾好,程鋒也下班回來了,兩個人回爸媽家吃了個飯。
提上包,和程鋒一起下樓,去美術(shù)館。
出了門,程鋒就把她書包接了,到了樓下,幫她打開駕駛位的門,
“上車。”
這意思,要讓她開車上路。
反正都有證了,唐安安也想試試,繞車轉(zhuǎn)了一圈,確定沒有障礙物,坐上駕駛位,系安全帶。
程鋒坐副駕駛,把安全帶系上,“別怕,慢慢來?!?/p>
說完,又覺得不用提醒,這小丫頭,還真沒怕過什么。
“哦。”唐安安乖乖答應(yīng)一聲,準備好所有工作,想了想,沒落下的,發(fā)動汽車,踩下油門。
車緩緩開動,很快融入車流里,唐安安目光望著前邊的路,開得還挺穩(wěn)。
程鋒看著她,眼角帶笑,帶著一種老父親般的欣慰。
“嗡……”手機響,是唐安安的手機,她分不出手拿,也不敢走神,就說:
“老公,幫我拿一下。”
程鋒拿出手機,打開免提,里面?zhèn)鞒鐾跞坏穆曇簦?/p>
“寶寶,我先去美術(shù)館等你?!?/p>
“行?!碧瓢舶舱f:“我后面就到?!?/p>
“寶兒,知不知道是什么老板,想收咱們的畫?”
“不知道,沒問老師?!?/p>
“我也沒問,到時候再說?!?/p>
“嗯?!?/p>
“對了寶兒?!蓖跞徽f:“昨天的漫畫追沒追,太他喵的香了,男主和女主看電影,下雨了車壞了,直接車里啪。一看作者就是有經(jīng)驗的,太會了?!?/p>
昨天晚上太困了,唐安安躺床上,往程鋒懷里一滾,就睡了,沒顧上追漫畫,
“沒看,有空學習學習。”
“小瑟女!”王然說:“下次吳浩回來,我準備就這么把他拿下,過來人發(fā)發(fā)鹽,這么干,感覺怎么樣?”
“沒試過。”唐安安很認真地給建議,“成本太大,費車?!?/p>
說完,聽見程鋒笑了一聲。
轉(zhuǎn)頭想瞄他一眼,還沒看見呢,就被逮個正著。
“好好開車。”他說。
“哦。”唐安安急忙看前邊。
“……”王然轉(zhuǎn)開話題,“上手了?”
“嗯。”
“那你好好開,掛了,面聊?!?/p>
電話掛斷,唐安安抓緊方向盤,打起十二分精神,連話都不敢再說了。
車開到美術(shù)館門口,慢慢踩下剎車,才松了口氣,伸手解安全帶。
安全帶已經(jīng)被程鋒解開了,“開得不錯?!?/p>
“我走了?!碧瓢舶残α诵Γ瑤еc小自豪,開門下車。
程鋒也從另一邊下來了,走過來,把書包給她,“有事打電話?!?/p>
“知道了?!碧瓢舶步恿税瑪[擺手,轉(zhuǎn)身就走。
背影纖細,穿著牛仔褲,白T,提著淺藍色的包,胳膊腿太瘦了,怎么看都有點弱,讓人不放心。
程鋒收回目光,拿手機,撥通鄭老爺子的號碼。
很快就接通了,“程隊?有事?”
“老爺子,聽說有位老板,看中了安安的畫?!?/p>
“哈哈……是啊,不止一幅,那幾個孩子,有前途,這老板,也不一般吶?!?/p>
“把他資料發(fā)我一下。”
……
唐安安走進美術(shù)館,就聽見王然喊,“寶寶,這兒…”
王然和老師,還有他們班班長都到了。
班長是個男孩子,個子高高的,穿著寬松白襯衣,牛仔褲,提著黑色書包,長長的劉海蓋在額頭,特別干凈的長相。
他單手插兜,和老師說話,談的是那位老板,還有怎么定價。
唐安安走過去,打了聲招呼,老師帶著他們幾個往辦公室走,
“那位老板在辦公室等著咱們,他可是港城商圈兒大佬……“
“霸道總裁?“王然眼睛亮了,“是不是年輕,特帥,巨有錢?!?/p>
“少看小說?!崩蠋熜α?,接著介紹,
“這位老板,很厲害,三十年前,去港城做生意,白手起家,一步一步創(chuàng)建自己的商業(yè)帝國?!?/p>
“老師,您講得也是小說男主?!卑嚅L也笑。
“……”老師笑兩聲,“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嘛。這位老板的經(jīng)歷,比小說精彩多了,人家發(fā)了財,又回來辦了不少好事兒,給家鄉(xiāng)修過路,還出資蓋了不少希望小學?!?/p>
“這老板,出門帶保鏢,錢肯定不缺。
“藝術(shù)無價,咱們不如等他出價……”
“爸爸,您先喝點水,那幾個孩子馬上就來了?!鞭k公室門沒關(guān),里面?zhèn)鞒鲆粋€男人的聲音。
男人三十多歲,鼻梁上搭著眼鏡,西裝革履,西裝一看就是定制的,合身得很。
一看就是大老板。
他把一杯茶,放到一位大爺面前。
大爺頭發(fā)花白,個子挺高,也挺瘦的,很精神的老頭兒。
穿得也挺隨便的,白背心,到膝蓋的短褲,腳上一雙千層底布鞋。
和公園里練太極的大爺們,沒兩樣。
大爺目光,落在面前三幅畫上。
第一副畫,是班長的《流浪》
畫上的人微微駝背,背著行李,走出人群,往不知名的城市去。
色調(diào)有點暗,把那種迷茫,彷徨的情緒,表達到極致。
第二幅,是王然的《思念》
畫上的人躺在床上睡覺,腦海出現(xiàn)的,是隔著一片海的兩個人,主角看著自己的愛人,伸出手去,微笑著流淚。
第三幅,就是唐安安的《暖》
一家三口河邊撈魚,父親撈起一條魚,女兒和母親看著他鼓掌,三個人臉上的笑容里,滿滿的,都是幸福。
大爺看著第三幅畫,半天沒有眨眼。
“陳老。”老師走進去,笑著說:“您久等了吧。”
陳老擺手,“我這次,就是來旅游的,時間多著呢,閑得很?!?/p>
語調(diào)慢慢的,帶著一股歷經(jīng)風雨的滄桑,而且沒什么地方口音,特別親切。
老師介紹唐安安他們,“這就是我三個學生,您看中的畫,都是他們畫的?!?/p>
班長往前一步,隔著辦公桌,伸出右手,“您好?!?/p>
陳老站起來,握了下手。
王然也過去握手,“您好?!?/p>
還有唐安安,“您好?!?/p>
一一握過手,陳老打量他們?nèi)齻€,說了聲,“年輕,可真好?!?/p>
然后又說;“這三幅畫,我都很喜歡,你們開個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