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日記,準備離開圖書館。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接起了電話。
“喂,是林硯嗎?” 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聽起來有些沙啞。
“我是,你是誰?” 林硯警惕地問道。
“你不該碰那本日記的。”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威脅,“把日記還回去,不然你會后悔的。”
林硯心里一緊,這個男人是誰?他怎么知道自己拿了日記?難道他和李老師有關?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不讓我碰日記?” 林硯追問道。
可電話那頭已經掛了,只留下 “嘟嘟” 的忙音。
林硯握著手機,手心全是汗。她知道,自己的調查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接下來的路,會更加危險。但她沒有退縮,她看著包里的藍色日記,心里暗暗下定決心:沈清,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
掛掉陌生電話后,林硯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那個男人的聲音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讓她意識到,調查沈清的事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
她回到宿舍,把日記鎖進了書桌的抽屜里,然后坐在椅子上,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么做。首先,她需要確認那個李老師的身份。根據日記里的時間,沈清事件發生在 1986 年,距今已經快四十年了,那個李老師現在可能已經退休,甚至不在人世了。
第二天,林硯去了學校的檔案館。檔案館在圖書館的頂樓,平時很少有人來。管理員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戴著老花鏡,正在整理舊檔案。
“奶奶您好,我是新聞系的學生林硯,想查一下 1980 年代中文系的教師資料,尤其是一位姓李的老師。” 林硯客氣地說道。
老奶奶抬起頭,看了林硯一眼,然后皺了皺眉:“1980 年代的資料?那可是很久遠了,都在最里面的架子上,而且很多都沒整理,不好找啊。”
“麻煩您了奶奶,我有很重要的事,就查一下有沒有姓李的老師,還有他的基本信息。” 林硯懇求道。
老奶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跟我來。”
林硯跟著老奶奶走到檔案館的最里面,那里放著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面堆滿了用紙箱裝著的舊檔案。老奶奶從一個紙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冊,上面寫著 “1985-1986 學年中文系教師名冊”。
“你自己翻吧,注意別弄壞了,這些都是珍貴的資料。” 老奶奶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硯翻開名冊,一頁一頁地找著姓李的老師。名冊上的名字很多,她看了很久,終于在 “寫作教研室” 那一頁看到了一個名字 —— ***。
***,男,1950 年出生,1978 年進入城市學院中文系任教,主要教授寫作課,1986 年 7 月離職。
離職時間是 1986 年 7 月,正好是沈清日記結束的時間!林硯心里一陣激動,這個***,很可能就是日記里的那個李老師。
她繼續往下看,***的資料里還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中山裝,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林硯看著他的眼睛,卻覺得有些陰森,和日記里那個禽獸不如的形象對上了號。
“奶奶,您知道這個***為什么 1986 年 7 月離職嗎?還有他離職后去了哪里?” 林硯拿著名冊問老奶奶。
老奶奶接過名冊,看了一眼***的名字,然后嘆了口氣:“這個***啊,當年可是出了大事。1986 年夏天,有個女學生在舊教自殺了,聽說和他有關。學校為了平息事情,把他開除了,具體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女學生,是不是叫沈清?” 林硯急忙問道。
老奶奶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具體我也記不清了,畢竟過去這么多年了。那時候我剛到檔案館工作,只聽說那個女學生死得很慘,學校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沒對外公布。”
林硯心里的疑團解開了一部分。沈清確實是因為***而自殺的,學校為了名聲,掩蓋了真相,只把***開除了事。可沈清藏在 307 教室墻里的證據,到底是什么?如果能找到那個證據,或許就能讓***受到法律的制裁,哪怕已經過了這么多年。
她謝過老奶奶,離開了檔案館,準備去舊教 307 教室尋找證據。可就在她走到圖書館門口時,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 是昨天給她打電話的那個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戴著帽子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他正站在不遠處的樹底下,盯著林硯的方向。
林硯心里一慌,轉身想走,可男人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林硯,我警告過你,把日記還回去,別多管閑事。” 男人的聲音和電話里一樣,低沉而沙啞。
“你到底是誰?和***是什么關系?” 林硯鼓起勇氣問道。
男人冷笑了一聲:“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查下去,不僅會害了自己,還會害了身邊的人。”
“你在威脅我?” 林硯皺著眉,“沈清被***迫害致死,學校掩蓋真相,你們現在還想阻止我查明真相,良心不會痛嗎?”
“真相?有時候不知道真相才是最好的。” 男人的眼神變得冰冷,“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日記還回 307 教室,以后別再管這件事,否則后果自負。”
說完,男人轉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林硯站在原地,心里又害怕又憤怒。這個男人的警告讓她意識到,***或者他的同伙,很可能還在暗中盯著這件事,他們不希望沈清的真相被揭開。
可她不能退縮。沈清的冤屈已經埋藏了快四十年,她既然找到了日記,就有責任幫沈清討回公道。
當天晚上,林硯再次來到了舊教 307 教室。她拿著手電筒,仔細地檢查著教室的墻壁。沈清說證據藏在墻里,可墻壁看起來很完整,沒有明顯的裂縫或暗格。
她沿著墻壁一寸一寸地敲著,希望能找到空心的地方。敲了很久,當她敲到黑板旁邊的一面墻時,突然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 那面墻的某個位置,聲音比其他地方更空。
林硯心里一喜,她用手電筒照了照那個位置,發現墻壁上有一塊磚的顏色和其他磚不一樣,而且邊緣有細微的縫隙。她試著用手指摳了摳磚縫,磚竟然松動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磚取了出來,里面果然有一個小小的鐵盒。她打開鐵盒,里面放著一疊照片和一張紙。
照片上的內容讓林硯氣得渾身發抖 —— 照片里是***和沈清的親密照片,還有幾張是沈清被***毆打后的照片,沈清的臉上和身上滿是傷痕,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那張紙是一份醫院的診斷證明,上面寫著沈清懷孕兩個月,以及腹部受到重擊導致流產的記錄,日期是 1986 年 6 月 25 日,正是沈清日記里提到被***打的那一天。
這些就是沈清藏的證據!有了這些照片和診斷證明,就能證明***對沈清實施了侵犯、毆打和逼迫流產的罪行。
林硯把鐵盒里的東西放進包里,準備離開教室。可就在這時,教室的門突然 “砰” 的一聲關上了,窗戶也被風吹得 “哐哐” 作響。林硯手里的手電筒晃了一下,照到黑板上 —— 紅色的字跡再次浮現,這次寫的是:“謝謝你,幫我找到證據。”
林硯愣了一下,然后對著空氣說道:“沈清,我會幫你把這些證據交給警方,讓***受到應有的懲罰。”
黑板上的紅色字跡停頓了一下,然后慢慢消失了。教室里的風也停了,恢復了平靜。
林硯知道,沈清聽到了她的話。她拿著證據,快步離開了舊教,心里既激動又沉重。激動的是找到了關鍵證據,沉重的是,要找到***,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她回到宿舍,把證據和日記放在一起,鎖進了抽屜。然后,她打開電腦,開始在網上搜索***的信息。可網上關于***的信息很少,只有一些 1980 年代他發表的文章,沒有任何近期的消息。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篇 2010 年的報道,標題是 “知名作家***榮獲本市文學獎”。報道里的照片,雖然比檔案館里的照片老了很多,但林硯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 就是那個***!
報道里說,***離職后,去了外地,成為了一名作家,發表了很多作品,還獲得了不少獎項,現在定居在本市的一個高檔小區里。
林硯心里一陣激動,她終于找到了***的下落!她把報道里的地址抄了下來,然后關掉電腦,準備第二天就去找到***,讓他為自己的罪行負責。
第二天一早,林硯按照報道里的地址,來到了***居住的高檔小區。小區環境優美,安保嚴密,門口有保安值守。林硯沒有門禁卡,無法進入小區,只能在門口等著。
她等到上午十點多,終于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穿著考究的老人從小區里走出來。老人戴著眼鏡,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正是報道里的***。
林硯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上去:“***先生,您好,我是城市學院的學生林硯,想跟您聊聊。”
***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林硯一番,然后皺了皺眉:“我不認識你,有什么事嗎?”
“我想跟您聊聊 1986 年的事,聊聊沈清。” 林硯盯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聽到 “沈清” 這個名字,***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想走。林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您別裝了!沈清的日記、您迫害她的證據,我都找到了!您當年侵犯沈清、逼迫她流產,還導致她自殺,這些您都忘了嗎?”
***被林硯拉住,掙脫不開,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胡說八道!放開我,不然我報警了!”
“您報警啊!正好讓警察來看看這些證據!” 林硯從包里拿出沈清的日記和那些照片、診斷證明,“這些都是您犯罪的證據,您以為學校把事情壓下來,您就能逍遙法外一輩子嗎?”
***看到那些證據,臉色慘白,身體開始發抖。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壓低聲音對林硯說:“有話好好說,我們換個地方聊,別在這里鬧。”
林硯知道***是怕事情鬧大,影響他的名聲。她點了點頭:“好,我們去前面的咖啡館聊。”
兩人來到小區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慢平靜下來。
“那些東西,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從舊教 307 教室的墻里,沈清藏在那里的。” 林硯說道,“您當年把她逼得走投無路,她自殺前留下了這些證據,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有人幫她沉冤得雪。”
***沉默了很久,然后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了。當年的事,確實是我不對。我那時候年輕,一時糊涂,做出了傷害沈清的事。”
“一時糊涂?” 林硯氣憤地說道,“您侵犯她、威脅她、毆打她,還導致她流產,最后讓她自殺,這能叫一時糊涂嗎?您毀了她的一生!”
***的頭低了下去,聲音帶著一絲愧疚:“我知道我錯了,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活在愧疚和恐懼中。我離開城市學院后,改了名字,去了外地,就是想逃避這件事。后來我成為作家,發表了很多作品,可我心里始終有個疙瘩,永遠都忘不了沈清。”
“您忘不了她?可您這些年過得風生水起,拿文學獎,住高檔小區,而沈清卻在最好的年華里死去,她的冤屈埋藏了快四十年!” 林硯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您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愧疚能換回沈清的命嗎?能彌補您對她造成的傷害嗎?”
***抬起頭,眼睛里也有了淚光:“我知道我欠沈清的太多了,我也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你想讓我怎么做?我都配合。”
“我想讓您去警察局自首,為您當年的罪行負責。” 林硯堅定地說道,“沈清的冤屈不能就這么算了,您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
***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我已經快七十歲了,身體也不好,我怕我經不起牢獄之災。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去自首?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錢,你把那些證據還給我,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錢?您覺得錢能解決一切嗎?” 林硯冷笑一聲,“沈清的命,不是用錢能買回來的。您犯下的罪,也不是用錢能抵消的。您必須去自首,這是您唯一的選擇。”
***沉默了,他看著林硯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他嘆了口氣:“好吧,我跟你去警察局。”
林硯沒想到***會這么快答應,心里松了一口氣。她拿出手機,準備撥打 110,可就在這時,咖啡館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男人沖了進來,一把奪過林硯手里的證據,然后拉著***就往外跑。
林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就是之前給她打電話、警告她的人!她急忙追了出去,可兩人已經坐上一輛黑色的轎車,飛快地開走了。
林硯記下了轎車的車牌號,然后撥打了 110,向警察說明了情況,并提供了車牌號和***的信息。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他們調取了咖啡館附近的監控錄像,確認了轎車的行蹤,然后開始追捕。林硯也跟著警察去了警察局,做了詳細的筆錄。
在警察局里,林硯把沈清的日記和復印件(她之前擔心證據丟失,復印了一份)交給了警察。警察告訴她,他們會盡快找到***和那個男人,一定會查明真相,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
從警察局出來,林硯的心里雖然有些擔心證據被搶走,但更多的是希望。她相信警察一定能抓到***,幫沈清討回公道。
回到學校后,林硯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蘇曉。蘇曉聽后,又害怕又氣憤:“那個***太可惡了,都這么大年紀了還想逃跑!還有那個男人,肯定是他的同伙,一定要讓他們都受到懲罰!”
“放心吧,警察已經在追捕他們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林硯安慰道。
接下來的幾天,林硯一直關注著案件的進展。警察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告訴她案件的最新情況 —— 他們根據車牌號,找到了轎車的車主,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叫張強,是***的遠房侄子,一直跟著***做事。他們還查到,***和張強已經離開了本市,去了鄰市的一個親戚家。
第四天的時候,警察給林硯打電話,告訴她***和張強已經被抓獲了,現在正在押回本市的路上。
林硯聽到這個消息,激動得哭了出來。她終于幫沈清找到了真兇,沈清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了。
當天下午,林硯去了警察局。警察告訴她,***和張強對當年的罪行供認不諱。***承認了自己侵犯沈清、逼迫她流產、導致她自殺的事實,張強也承認了自己受***指使,威脅林硯、搶奪證據的行為。
因為案件發生在 1986 年,距今已經快四十年,超過了刑法規定的追訴時效。但根據我國刑法規定,法定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死刑的,經過二十年不再追訴。如果二十年以后認為必須追訴的,須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的行為涉嫌強奸罪、故意傷害罪,法定最高刑為死刑,因此,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后,仍然可以對他進行追訴。
警察還告訴林硯,他們會盡快整理好案件材料,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然后對***和張強提起公訴。
林硯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她知道,雖然過程很曲折,但正義最終還是會到來。
當天晚上,林硯再次來到了舊教 307 教室。她站在教室里,對著空氣說道:“沈清,***和張強已經被抓住了,很快他們就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你的冤屈終于可以洗清了。”
教室里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紅色的飄寫出現。林硯知道,沈清的怨念已經消散了,她終于可以安息了。
她走出舊教,抬頭望了望夜空,月亮很圓,星星很亮。她深吸一口氣,感覺心里無比輕松。這場圍繞 “奪命飄寫” 的探險,終于畫上了一個圓滿的**。而她,也在這個過程中,成長了很多,明白了作為新聞系學生的責任和使命 —— 追求真相,維護正義。
***和張強被抓獲后,案件很快就進入了司法程序。警察整理好案件材料,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追訴。最高人民檢察院經過審查,認為***的罪行極其嚴重,社會危害性極大,決定核準追訴。
接下來,檢察院對***和張強提起了公訴。法院公開審理了此案,林硯作為關鍵證人,出庭作證。在法庭上,林硯出示了沈清的日記、照片和診斷證明等證據,詳細陳述了自己發現證據、追查***的過程。
***在法庭上表現出了深深的悔意,他承認了自己的全部罪行,并向沈清的家人和林硯道歉。張強也認罪認罰,希望能得到從輕處罰。
法院經過審理,認為***的行為構成強奸罪、故意傷害罪,且犯罪情節惡劣,后果嚴重,依法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張強的行為構成幫助毀滅、偽造證據罪,依法判處張強有期徒刑三年。
判決下來的那天,林硯特意去了沈清的墓前。沈清的墓在城市郊外的一座公墓里,墓碑上沒有照片,只有 “沈清之墓” 四個字。林硯把判決書的復印件燒給了沈清,然后對著墓碑說道:“沈清,判決下來了,***被判了無期徒刑,張強也受到了懲罰。你可以安息了。”
風輕輕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像是沈清在回應她。林硯站在墓前,心里很平靜。她知道,這不僅僅是為沈清討回了公道,也是對所有受害者的告慰 —— 無論時間過去多久,正義都不會缺席。
回到學校后,林硯把這件事寫成了一篇報道,發表在了學校的校報上。報道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很多學生都對沈清的遭遇感到同情,對***的罪行感到憤怒,同時也對林硯的勇敢和堅持表示敬佩。
學校也對這件事高度重視,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重新審查了當年的事件,并對學校的師德師風建設進行了全面整改,加強了對學生的保護措施,防止類似的事件再次發生。
舊教也被學校重新修繕,改造成了校史展覽館。307 教室被保留了下來,里面陳列著沈清的日記復印件、照片復印件和當年的一些資料,成為了學校的 “師德教育基地”,提醒著每一位老師和學生,要堅守道德底線,維護公平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