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丞心急火燎地離了莊園,乘上馬車。
此刻的劉縣丞還以為是盧縣令調撥的兵馬,實在不愿意相信是沈斌這個平日里的受氣包,竟敢調撥兵馬。
這邊廂,沈斌則是率領另外一隊人前去徐宅尋找徐麟。
徐麟平日里沒有居住在梅曉山莊,但居住的住宅也離得不遠。
此刻,徐麟還不知道金蟾刺殺沈斌已經事敗,正在屋里和幾個頭目吃著酒菜,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氣氛好不熱烈。
徐麟面上不見分毫異色,內心頗為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只要那沈斌一死,如果有劉縣丞推動,他極大可能成為縣尉,一躍而居官身。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快步進入廳堂,嚷嚷道:“幫主,官兵,外面來了好多的官兵!”
徐麟放下手中的酒盅,霍然站起,臉上驚疑不定,問道:“什么官兵,究竟怎么一回事兒?”
周圍幾個金鱗幫的頭目,一張張年輕面孔上,同樣現出驚疑不定之色。
而徐麟眉頭微皺,沉聲道:“我去看看什么情況。”
心中隱約有了一些猜測,但卻不是很確定。
而沈斌已帶著縣衙捕快來到了府門之前,一雙似鷹隼的銳利目光投向府宅。
“沖進去!”
身后一隊隊縣衙捕快,手持鋼刀,浩浩蕩蕩地向著徐府攻去。
幾個金鱗幫的幫眾,見得此幕,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要干什么?”
沈斌并未出刀,而是右手攥拳,包含先天真氣的一拳猛然轟出,發出陣陣爆鳴聲。
“砰砰!”
這一拳帶有排山倒海之力,甚至隱隱帶出了破空聲,將金鱗幫幫眾擊退至丈遠。
幾個幫眾頭一歪,口吐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沈斌身形幾個起躍如鷂子,眨眼之間,就已入得徐宅庭院之中。
徐麟此刻從廳堂中出來,手中提著一柄長刀,身后跟著一眾金麟幫的丁壯,見到氣勢洶洶的沈斌,心頭咯噔一下。
難道是金先生事敗了?
“沈縣尉,大駕來臨,不知有何要事?”徐麟裝作若無其事,臉上陪著笑意問道。
沈斌目光冷冷地看向徐麟,道:“徐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妖孽,謀害本官,意圖殺官造反?”
“殺官造反?”徐麟一時間,就有些懵逼。
殺官,他可以承認,但造反又是從何談起?
身后的幾個幫眾,臉上同樣現出不明所以之色。
沈斌也不說其他,身形一如奔馬,頃刻之間,沖到近前,拳如驚雷,一下子轟至徐麟面門。
徐麟心頭不由一驚,連忙出拳格擋沈斌轟來的一拳。
雙拳相交,真氣對撞。
“砰!”
徐麟一是猝不及防,二來的確不如沈斌真氣雄厚,身形后退十幾步,抵在花墻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已是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沈縣尉,你……”
徐麟斷斷續續說了一句,嘴角的鮮血愈多。
沈斌沉喝一聲,說道:“你勾結妖孽,意圖殺官造反,究竟是誰指使你的?”
說著,身形閃爍之間,就已沖到徐麟面前,迎面就是一拳轟去。
而徐麟向一旁閃躲而去,而儀門的花墻受得沈斌一拳,“轟隆”聲響起,磚石飛濺而起,頓時現出一個大洞。
徐麟此刻亡魂大冒,連忙擎起手中長刀向著沈斌殺去。
長刀舞動如蛇,向著沈斌的脖頸纏繞。
而沈斌怡然不懼,同樣“噌”地抽出了百鍛腰刀,刀光閃耀明滅,一如匹練。
徐麟乃是先天中期武者,而沈斌可謂先天后期巔峰,半只腳踏入宗師的武道人物。
雖然這會兒受了傷,但刀法嫻熟精巧,兇猛威勢不減分毫。
但見刀光轉動,沈斌幾乎是壓著徐麟在打。
而隨著沈斌一同前來的谷河縣的衙役,也都與二三十個徐府青壯戰在一起。
乒乒乓乓的刀兵相交聲,不時夾雜著中刀的悶哼聲以及捕快的喊殺聲。
不斷有金鱗幫幫眾倒地。
當沈羨和薛芷畫來到之時,官兵已經牢牢控制住了局勢。
只有沈斌在和徐麟對打。
想要擊殺一名先天中期巔峰武者,沈斌可以做到,但想要活捉,的確有一些難度。
尤其是自己已經受傷的前提下。
此刻,徐麟在沈斌的攻勢下,已經疲于招架,身上鮮血淋漓,已然受了不輕的傷勢。
沈羨見得此幕,一邊暗道老爹威武的同時,又有些擔心老爹身上的傷勢。
薛芷畫見此,玉容如霜,聲音清冷如冰玉相碰,道:“沈縣尉讓開,我來捉拿此獠!”
意識一動,道兵帶著一股凜然無比的殺伐之勢,向著徐麟絞殺而去。
“嗖!”
四星道兵猶如一道驚虹,化而一線,殺向徐麟。
徐麟忽覺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襲來,分明是生死危機加身,耳畔已經聽到道兵的破空激鳴,催動體內氣血和真元,向一旁閃躲而去。
“煉氣士!”
徐麟驚鴻一瞥之間,分明看到那一柄星光熠熠,一如白霜的道兵,不由驚詫莫名。
而此刻,道兵呼嘯而至,想要逃脫,為時已晚。
“噗呲!”
那一柄四星道兵神劍,精準無比地刺穿徐麟的腿,將其死死釘在墻面上,使其在墻上牢牢動彈不得。
徐麟臉上不由現出一抹痛苦之色。
沈斌收刀而起,轉身看向薛芷畫,拱手道:“多謝薛大人出手。”
薛芷畫清聲道:“沈縣尉,我廢了此人修為,你迅速審訊,要拿到相關口供和證據。”
她覺得此事可能牽涉到縣中的一些官吏。
如果能夠有口供,她就是面對安州方面的施壓也能有話說。
說著,近前,抬起纖纖玉手,蘊含靈力的一掌拍打在徐麟的丹田上。
徐麟心驚膽戰,道:“我說,我說!不要廢丹田!”
丹田可謂武道修為的根基,如果廢了丹田,他就成了廢人,可謂生不如死!
況且,整個谷河縣,何人不知他的后臺就是劉縣丞。
沈羨在一旁看著,暗道,這位薛姑娘看著平平靜靜,但出手之間,卻如此凌厲狠辣。
薛芷畫收起,改為靈力纏繞的一指,結著繁復如蝶的手印,冷聲道:“這一指禁錮了你的修為,如果不如實招供,廢了你的丹田!”
說著,看向一旁的沈斌,道:“沈縣尉,盡快訊問出結果。”
神識動處,四星道兵神劍【青霜】,已經重新化為一道銀光,重新回到薛芷畫手中。
沈斌應了一聲是,然后喚過兩個衙役,道:“將人抬進屋里。”
薛芷畫轉過妍麗,明艷的臉蛋兒,轉眸看向沈羨,道:“你覺得下一步如何施展?”
沈羨沉吟片刻,道:“此事有劉縣丞的干系,應該還有盧縣令的縱容。”
薛芷畫清聲道:“谷河縣如今這般烏煙瘴氣,背后是少不了那位盧縣令的支持,不過罷免一位縣令,需要上奏吏部,此事需要謹慎行事。”
沈羨皺了皺眉頭,問道:“盧縣令尸位素餐,難道朝廷就不管管嗎?”
薛芷畫幽幽嘆了一口氣,道:“大景光縣就有一兩千個,天后實在顧及不到,不過也快了,安州方面最近一二月當有變動,我如今下來也是順勢而為。”
沈羨想了想,道:“可以派御史下放至州縣巡視,監察地方不法。”
“御史臺人手不足,況且刺史、諸道觀察使也有巡察之責。”薛芷畫柔聲道。
沈羨暗道,大景這種情況應該對監察官員擴容。
當然,這是涉及到政治架構的調整,天后未必這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