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獲得全廠表彰的消息,如同在四合院里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其沖擊波持續蕩漾,改變著微妙的人際關系格局。首當其沖感受到變化并迅速做出反應的,是三大爺閻阜貴的兒子——閻解成。
閻解成在供銷社工作,腦子活絡,最擅長察言觀色、趨炎附勢。以前林凡只是個不起眼的學徒工,他正眼都懶得瞧一下。后來林凡雖然嶄露頭角,但他覺得也就是個技術工人,沒啥大出息。可如今不一樣了!全廠表彰!上報評獎!獎金拿到手軟!還被大領導賞識!這分明是一條閃著金光的粗大腿啊!
于是,閻解成一改往日的冷淡,開始有事沒事就往中院溜達,碰見林凡下班,老遠就堆起笑臉打招呼。
“凡哥!下班了?辛苦辛苦!”
“凡哥,廠里最近忙不?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話!”
“凡哥,抽煙不?我這有好煙……”
他甚至通過他爸閻阜貴的關系,弄來了一瓶不算便宜但也不上檔次的酒,趁著一天晚上,舔著臉敲開了林凡的門。
“凡哥,在家呢?呵呵,沒啥事,就是過來看看你。你看你為廠里做了那么大貢獻,辛苦了,兄弟我特意弄了瓶好酒,給你解解乏!”閻解成滿臉諂媚,把酒往桌上放。
林凡看著閻解成那副市儈的嘴臉,心里跟明鏡似的。他通過“初級洞察”,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熱情下的功利和算計。這種人,可以用,但不能信,更不能深交。
林凡沒接那酒,指了指旁邊的凳子:“解成啊,坐吧。酒你拿回去,我不怎么喝。你的心意我領了。”
閻解成有些尷尬,但還是把酒放下了,搓著手坐下:“凡哥,你看你,跟我還客氣啥?咱們都是一個院的兄弟……”
林凡打斷了他的套近乎,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疏離:“解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閻解成被點破心思,干笑兩聲:“也沒啥大事……就是……就是覺得凡哥你現在是人物了,兄弟我也想跟著你長長見識,學點本事……以后凡哥你有啥跑腿打雜的活,盡管吩咐!我閻解成絕對沒二話!”
他想的是先貼上林凡,哪怕當個小弟,以后說不定能撈點好處,比如讓林凡跟廠領導說說,把他調進油水多的采購科什么的。
林凡笑了笑,笑容里沒有什么溫度:“解成,你有這份上進心是好的。不過,我這人做事,講究個踏實本分。技術是靠一點點學、一點點練出來的,關系路子終究是外道。你在供銷社干好本職工作,比什么都強。”
他這話既是點醒,也是警告。告訴閻解成,別想那些歪門邪道,我也不會給你提供什么捷徑。
閻解成臉色有些訕訕,還想再說什么。
林凡繼續道:“至于跑腿打雜,就不麻煩你了。我現在挺好,有事廠里有徒弟,院里也有鄰居幫襯。你呢,把你自己的日子過好,把三大爺和三大媽照顧好,就是最大的孝順和本事了。”
這番話,軟中帶硬,既拒絕了閻解成的巴結,也微妙的地點出他應該關注的重點,還暗示了自己在院里有人,不需要他。
閻解成聽出了林凡話里的意思,知道這條路走不通,心里有些失望,但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得干笑著點頭:“是是是,凡哥說得對!是我糊涂了!那我就不打擾凡哥休息了,這酒……”
“酒拿回去。”林凡語氣堅決,“以后常來坐坐聊天歡迎,東西就免了。”
閻解成只好拿起那瓶酒,灰溜溜地走了。出了林凡的門,他的臉就拉了下來,心里暗罵林凡不識抬舉,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他知道,林凡已經不是他能高攀和拿捏的了。
經過這次敲打,閻解成雖然心里不服,但明面上再也不敢輕易來騷擾林凡了。閻阜貴知道后,嘆了口氣,對兒子說:“我就說林凡那小子不簡單吧?你那點小心思,人家一眼就看穿了!以后老老實實上班,別想那些沒用的!”
林凡用一次簡單的會面,輕松打發了一個潛在的麻煩,也再次向院里傳遞了一個信號:想靠巴結討好從他這里得好處,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