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給岑念買了機票,到達A市機場后,她又轉了高鐵到檸城。
檸城的氣溫逐漸升高,剛一出門,一股熱浪朝她襲來,岑念看著熟悉的地方,有種說不出的心情。
“妹子,吃餅嗎?土豆煎餅3元一個。”
“甜品兩元,甜品兩元。”
“妹子,去哪啊,我們這還差個人。”
熟悉的食物香味和環境讓她恍惚,這兒的一切和江市都不一樣,卻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岑念餓得不行,她花了3元買了個土豆煎餅,又買了一杯甜品,坐在那吃了起來。
微信消息不斷——
【瑤瑤】:念念你到了嗎?
【宋澤】:你回老家了?一路平安!那個生發液我用了,還好你沒用,這還好意思叫生發液,我居然脫發了!我明明還這么年輕!
【JSY】:到了說一聲
再然后就是劉嬸李叔的信息,岑念一邊啃著土豆餅,一邊回消息。
從車上下來時,日頭正烈,岑念拖著行李箱拐進巷子,巷子空隙不算寬,風這里吹過,清涼又舒服。
坐在外邊的人認識她,一見到岑念不免意外:“哎喲小妹,好久不見你,聽你舅媽說你去別的地方上學啦?”
岑念點點頭:“陳奶奶好,我去江市上學了。”
“哎喲,江市好啊,大城市呢,在那學習肯定比這好多了,小妹你好好努力,將來考個好大學。”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努力的。”
她扛著行李箱走到五樓,深呼吸幾下后敲門。
無人應答。
她又敲了敲,門紋絲不動。
岑念拿出手機,給舅舅打了個電話,那頭久久接起:“舅舅,我是岑念,我回到家門口了,你可以幫我開門嗎?”
男人不耐煩地回:“我在外面忙,你不會叫人嗎?多敲幾遍就行了。”
“好的,那你先忙,舅舅再見。”
岑念再次敲門:“舅媽,舅媽你在家嗎?”
門終于打開了,舅媽穿著一身真絲睡衣,打著個哈欠,打開門后,沒好氣地回:“真會挑著點,這個時間我們都在睡午覺。”
“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岑念拎著行李箱進門,她把行李箱放在角落,卻被岑傲拖在地上,他毫不客氣地打開箱子,搜刮里面的東西,整齊的衣服變得凌亂。
“你別動我東西。”岑念下意識說。
岑傲嗤笑:“你現在拽得很,我偏動。”直到他把岑念貼身睡衣丟在地上,她才忍不住推開岑傲:“我說了你別動。”
方婷尖叫:“岑念你發什么瘋,你表弟動一下怎么了,他可是你表弟,你居然敢推他!”
“我箱子里只有衣服,沒有別的東西。”
岑傲吐了吐舌頭:“略略略,活該!”
岑念默默地收拾好東西,她回到舅舅家里的雜貨房,直到舅舅回來,他們吃了一頓不太愉快的飯,吃過飯后,岑念主動收拾碗筷,又將廚房整理干凈。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外婆的墓地。
墓碑上印著一張照片,慈祥和藹的老太太,岑念看著熟悉的照片,鼻子酸澀:“外婆,我來看你了。”
她小聲地述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外婆,我考了66名呢,附中的66名,我好高興啊,靳叔叔對我挺好的,李叔劉嬸他們都很照顧我,我有好多朋友,瑤瑤,童玥,沈芷菲,還有宋澤,外婆你知道嗎,我還認識了一個人,他叫靳司揚。”
岑念說了好半天,總覺得不夠,可惜舅舅舅媽趕著回程,她只好說:“外婆,明年要等到高考結束才能來看你。”
回到城里,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舅舅舅媽有事出去,岑心玉和朋友約了,岑念打算在這走走看看,誰知身后跟了一個岑傲。
“你跟著我干嘛?”
岑傲不屑地說:“這路你修的?我走哪關你屁事?”
周圍有許多花草,岑傲毫不憐惜地摘下,將它們揉成一團,往岑念的頭上扔去。
岑念忍無可忍:“你到底想干嘛,這種草會讓身子發癢你不知道嗎?”她連忙把頭上的草拍了下來,但還是有一些鉆進了脖頸,往衣服里邊掉去。
她沒由來地一陣委屈,看著岑傲毫無禮貌的樣子更是生氣。
岑傲又給她丟了一團,而后得逞地往巷子外跑,路過拐角時,不知被誰絆了一跤,他直直往地上滾去。
“我靠!你他媽誰啊!”
那人像是沒聽見一般越過他。
岑傲咬牙:“媽的,戴帽子戴口罩,裝神弄鬼,等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要不是我現在趕時間......”
岑念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她拍了拍頭上的草屑,有些絨毛沾在皮膚上,一時難以拍開。
頭上落下一片陰影,骨節修長的手拿著一張濕巾遞到她面前,聲音低沉地說:“用這個擦吧。”
岑念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她動作狠狠一頓,腦子短路似地停在那,過了兩秒,她抬頭,少年穿著白色T恤和黑色休閑褲,頭上一頂黑色鴨舌帽,臉上還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好看的眉眼。
那雙好看的眉眼倏地笑了一下,少年的聲音從口罩透出來,有些又悶又低的感覺:“傻了?”
岑念騰得站起身:“靳司揚?”
那人應道:“嗯。”
“靳司揚!”岑念提高了音量,她滿臉震驚,不可置信,她無法想象靳司揚會出現在這,出現在她從小長大,且無比熟悉的地方。
岑念語無倫次:“你怎么在這?還是這樣的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明星來了。
靳司揚摘下口罩,露出那張清俊的臉,他淡聲說:“那出租車不好聞。”
“我就知道。”岑念聲音有些哽,但她臉上的笑意不減:“你,你怎么會來這呢,這兒沒有機場,也沒有江市那么方便。”
靳司揚摘下帽子,手隨意撥弄頭發,用著懶淡的語調說:“為什么來?”
“可能是,想看看某個人從小長大的地方吧。”靳司揚微微俯下身,對上岑念的眸:“怎么樣,想好怎么盡地主之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