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排行 分類 完本 書單 專題 用戶中心 原創專區
小威小說網 > 其他 > 信鴿觀察守則 > 23 天河

信鴿觀察守則 23 天河

作者:喬家小橋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5-09-23 08:34:01 來源:香書小說

她提出加好友以后,江航微微停頓:“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

夏松蘿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個爛理由,比他的普通話還爛。

有點煩,原本的熱情和耐心,真的都快被消耗光了。

她正要收手。

江航卻說:“你點開添加,我自己輸入。”

夏松蘿一怔,按他說的,點開添加頁面,遞了過去。

江航摘了右手的皮質手套,接過她的手機。

夏松蘿在旁看著他掀開頭盔鏡片,低頭,在搜索框里,輸入一串字母。

下方蹦出一個頭像,昵稱是空格。

他點擊添加好友。

得,這回是她小人之心了,他的手機是真沒電關機了。

江航添加以后,將微信切出去,點開撥號鍵盤,輸入自己的手機號,撥過去。

“嘟”一聲之后掛斷。

他的手機,在他兜里震動了下。

“我的電話號碼。”江航將手機還給她。

夏松蘿現在都是加微信,通話也是微信電話。通訊錄里沒幾個人,刪的只剩下她爸爸和何淇,現在又多了一個。

她保存,寫備注。

本來打算輸入“神經病”,想起來他在眼前,又退格,改成他的名字。

江航沒看她在寫什么,她低頭打字的功夫,他已經擰油門騎走了。

夏松蘿這次沒攔他,心里的疑問,可以在微信里問他。

比面對他這張臭臉強多了,不容易生氣。

然后,一個迫切的問題,掐斷了夏松蘿所有的思緒。

她從酒吧出來之前,因為心情煩躁,一口氣灌了三瓶啤酒,一直到現在,沒有上過廁所。

先前始終處于緊張和興奮中,忽略掉了,這會兒才感覺到憋得慌。

放眼一望,周圍是曠野,只有這座始建于唐朝的烽燧矗立著。

而此時,看熱鬧的人群還沒散完,她也不可能在附近找個地方解決。

打開高德地圖,最近的公廁,竟然在三公里開外。

夏松蘿點開金棧的微信,打算撥過去,喊他回來接她。

卻瞧見江航繞了一圈,又拐回來了,停在她身邊:“金棧開著齊渡的車回市區了?”

夏松蘿點頭:“對啊,我讓他回去的。”

江航再次將頭盔鏡片掀上去,眼神像爪刀,直勾勾鎖住她:“你沒看到齊渡跟著queen走了?你難道還指望他會忽然想起來,他把你忘這了,回頭來接你?”

就是,夏松蘿被他給問住了。

齊渡走了,她還讓金棧先走,她原本打算怎么回去?

這個時間和地點,都不像是能打到車的樣子。

夏松蘿還在被他盯著,而且察覺他的視線,因為她的沉默,愈發變得冷颼颼。

“我既然來找你,肯定是覺得你會帶我回去啊。”夏松蘿琢磨了下,沒錯,是這樣,“你既然愿意教我實戰,難道還會怕我從背后捅你刀子?”

江航的視線一下子僵住了,轉臉看前方。

夏松蘿可算抓到機會:“我正想問你,你不是一直懷疑我?為什么忽然教我?”

這轉變也太大了。

眼見他抬手,似乎想要扣下頭盔鏡片,她迅速出擊,“啪!”一巴掌將他抬起的手背打落下去。

江航低頭,看了眼自己戴著騎行手套的手背,很不習慣。

不是不習慣有人用這種態度逼迫他。

他是不習慣,被逼迫了,卻好像無計可施。

“我不是教你實戰。”江航避著她的視線,“是教你怎樣揍齊渡,我煩他。”

夏松蘿微微愣:“可是,你最后那招貼身靠,明明就是……”

那招不是拿來針對齊渡的,被任何比她強悍的男性逼迫到角落,不管手里有沒有刀,那招貼身靠都能拿來搏一搏。

而且基本是模擬她的身形和力度來的。

“刺客只能死在我手里。”江航又甩出了一個解釋,“確定你是刺客之前,我不想你死在別人手里。”

夏松蘿皺起了五官,表情復雜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道壓軸數學大題,連題目都讀不懂。

這個解釋真的好離譜啊。

但轉念一想,江航這個人本來就很離譜,會有這種思維,又挺符合邏輯。

“不管怎么樣,我都謝謝你。”夏松蘿一點不生氣,因為她確實學到很多很多,足夠她消化一陣子的。

她大著膽子,“你閑著沒事的時候,能不能陪我練一練?”

本來以為江航會冷笑一聲,說她得寸進尺,他卻沒表態,不答應也不拒絕。

他摘下手套和頭盔,遞給她。

夏松蘿接過來,有點莫名其妙。

江航腳撐地,向后挪,把駕駛位空了出來,擺在她眼前。

夏松蘿反應過來,還是怕她捅刀子,又讓她騎車載他。

“算了,我懶得因為同一件事,跟你爭執兩次。”夏松蘿心累,解鎖手機屏幕,第二次準備給金棧打電話。

江航也覺得累,肩膀發沉,抬起左手,捏了一下右肩頭。

夏松蘿看到了。他這右肩膀,先是給她展示了女子貼身靠,又被齊渡給刺了一刀。

工裝外套的肩膀處,裂了一個小口,露出一點絲綿,似乎還有血跡。

騎這種需要俯身的車,估計會很難受。

夏松蘿說:“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騎就我騎。”

江航停止捏肩,皺起眉:“你除了好奇心旺盛,對陌生人的同情心也這么泛濫?”

夏松蘿反問:“你是陌生人嗎?”

說完,沒看他的表情,抱著頭盔,彎腰打量這輛綠色線條的川崎H2。

這款車,號稱“陸地飛行器”,不適合在冰天雪地里開,改裝費估計比車費還要貴。

只能晚上開,白天出門,肯定被交警查。

“其實機車品牌里,我還挺喜歡川崎的。”

江航跟隨她的視線:“你喜歡它的機械增壓系統?”

什么東西?

夏松蘿抓住頭盔兩邊的帽帶,邊戴邊說,“我看到過一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川崎的廣告語,我很喜歡。說的是,恭喜您,成為尊貴的‘卡哇薩ki’車主,愿機車伴你一路前行,風雨無阻,跨過山川,越過崎嶇。”

夏松蘿很少能記詞記這么清楚。

江航抱著手臂不說話了。

她抬腿坐上去,剛俯身去握把,小腹頂到油箱,頓時打了個激靈。

夏松蘿“噌”地又抬腿下車,杵在車邊。

她尷尬到腳趾摳地:“那個,你能不能先騎三公里,等三公里之后,再換我騎。”

江航沒吭聲,看她的眼神里帶著審視。

和這個重度疑心病患者繞圈子,純屬浪費時間,夏松蘿豁出去了:“我在queen的酒吧一口氣喝了三瓶酒,現在特別想去廁所。我騎車技術很差,路上剎車時被油箱多頂幾下,萬一憋不住,你這車還要不要了?”

這樣的理由,完全超出江航的慣常思維,他愣住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夏松蘿感覺自己好丟臉:“你放心,我現在這種狀態,沒辦法偷襲你。”

說著,她打算撩外套,內搭的羊毛衫是緊身型的,讓他看看她凸起的小腹,真沒辦法騙人。

沒等她撩起來,江航腳一撐,重新坐回駕駛位,語氣透出幾分古怪:“走吧。”

夏松蘿松了口氣,開始摘頭盔。

江航制止:“你戴著。”

“那你怎么辦?”夏松蘿坐在后方,可以靠他擋風,自己頂多是個擋泥板。

江航說:“你先上車。”

夏松蘿抬腿坐到他身后,川崎的座椅比較長,雖然兩個人坐還是擁擠了點,但總比坐駝峰蓋舒服太多了。

等她蜷起腿,江航推把調轉方向,朝烽火臺附近騎過去。

那邊停著一輛改裝到認不出品牌的摩托車,車主站在不遠處,正和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聊天。

后視鏡上掛著一個黑色頭盔,路過時,直接被江航抬臂順走了。

“喂!”夏松蘿太無語了,錘他后背,“你這樣不好吧?”

車子駛出幾百米,江航停下來,戴頭盔:“認識的人。我輸的時候,站在烽火臺上,都能聽見他笑得很大聲。今晚上只是順他頭盔,沒去錘他的頭,已經算他走運了。”

原來是這樣,夏松蘿忍不住笑了:“這么計較,你為什么要故意輸給齊渡?”

再次擰油門,突然高漲的轟鳴聲中,江航說:“你能看出來我是故意輸,我就已經贏了,其他不重要。”

太吵了,夏松蘿沒聽清:“你說什么?”

“沒什么。”

……

同樣是從西山返回市區的路上。

齊渡被蘇映棠罵了一路。

“你爸媽每年回來,數落你不著調,哪一次我沒有替你說話?說你做事還是很有分寸,很靠譜的。我是真沒想到,你能腦殘到這種程度!”

“哪怕私底下打一架都行,頂多遭一頓懲罰,竟然敢約他上烽火臺?”

“你沒有和他交過手,難道沒見過他動手?輪臺礦洞,兩分鐘內,撂倒十幾個‘SRM’的獵手,你能做到嗎?”

“幸好他現在還有事兒求著咱們,肯讓步,不然今天,咱們的臉,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齊渡本來就惱火,被她罵的火氣更旺盛了:“香港仔今天雖然沒使全力,但烽火臺更限制我的刀!真在地面打,我不一定會輸!”

他發狠錘了一下中控臺,一使勁兒,被撞的位置劇痛。

他終于忍不住叫了一聲,俯身彎腰。

一彎腰,腹肌被爪刀割出來的傷口,也是一陣劇痛,冷汗順著額頭滴下來。

齊渡咬著牙:“queen姐,你看清楚了沒,這狗東西平時拽得天王老子似的,看不起我們所有人,原來這么沒下限,這么不要臉!”

“你是當局者迷。”蘇映棠轉動方向盤,操控汽車進入S110,這條路,是從西山農場回市區的主干道,“他拿你當靶子,演練給夏松蘿看。”

“什么?”齊渡愣了愣,仔細回想,難怪他會覺得江航特別反常。

還以為是故意不按套路出牌,以此來迷惑他。

齊渡更憤怒了:“停車!我要回去砍死他!”

蘇映棠理都不理他。

“不停我就跳車!”齊渡準備去推車門時,腦袋像是忽然被雷劈了,一拍腦門,“我真服了我自己!”

不提夏松蘿,他都忘記了,他把夏松蘿一起帶去了烽火臺。

“我的車雖然在烽火臺,但不知道她會不會開啊。”齊渡催促蘇映棠,“回去回去,我把她帶過去,我得把她帶回來。”

“江航在那,輪得到你操心。”蘇映棠順勢警告他,“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去招惹夏松蘿。”

“憑什么?”

齊渡抬手,猛地扯斷綁頭發的皮筋,金棕亞麻色的微卷發瞬間潑灑下來,“你說香港仔是不是有病,一邊懷疑人家是刺客,想害他。一邊又像條護食的瘋狗,誰靠近都要咬兩口。”

“他確實有病,很嚴重的精神心理疾病。”蘇映棠讀書讀到了博士,卻和商業無關,而是心理學博士,“我感覺他……”

一直有自殺傾向。

這是蘇映棠知道他要去找羽毛兌換情報,卻不出手幫忙的其中一個原因。

沒拿到,他受了重傷。

拿到了,后果難料。

很多次,蘇映棠都忍不住想勸他吃點藥,卻不敢開口。

隱隱有種感覺,或許對他來說,愛比藥有用。

任何愛。

但他早就將自己封鎖的太深,質疑所有試圖接近他的人。

這一晚上,把齊渡搞的都快昏了頭了,口不擇言:“所以你會看上他,是覺得專業對口了嗎?”

蘇映棠抓起扶手箱上的手包,朝他腦袋上砸過去。

……

夏松蘿從衛生間走出來之后,一身輕松,伸了個懶腰。

剛舒展開,眼前有零星的雪花飄落。

下意識仰起頭,從昏黃的路燈光暈里,看到了更細密的雪花。

她又朝對面看,車子停在路邊,江航側身跨坐著,右腳閑閑撐地,左腿屈著,鞋跟隨意搭在踏板上。

頭盔鏡片半掀著,他的目光投向前方的路,像是在放空。

夏松蘿沒走過去,隔著一條馬路看著他。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幾天前,她還覺得江航是個爛人,寄信給他的那個自己,到底什么眼光,會看上他?

今天晚上,她開始有點懷疑幾天前的自己了。

除了性格特別糟糕,其他方面,對她來說,都算頂配了吧?

她心里: 50

江航察覺到她出來了,朝她望過來。

夏松蘿趕緊快步走過去,戴好頭盔,問他要手套:“我可以騎了,先說好,我只有考駕照的時候騎過,技術很差,下雪了路又滑,摔了別怪我。”

江航像是被她嚇到了,遲疑著,沒有摘手套給她。

夏松蘿伸手:“給我啊。”

江航猶豫過后,跨上車:“算了,我繼續載你。”

夏松蘿挑挑眉,正想說,你不怕我捅刀子?

江航解釋:“車是queen的,加上定制改裝估計需要七八十萬,被你摔壞了,我得賠。”

夏松蘿愣了愣:“queen也喜歡機車?”

“她不喜歡。”江航踢了一腳側撐,“這是去年她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沒收,今晚上比較趕,借來用用。”

夏松蘿皺起眉,七八十萬的生日禮物?

她再次想起金棧說的話,以及酒吧那一堆和江航有些類似的男模。

夏松蘿試探著問:“queen對她的下屬,都是這么大方的?”

“對我最大方。”江航用大拇指按下啟動鍵,平靜地說,“我最有用。”

他示意夏松蘿上車,但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珠左右轉了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江航凝眸,已經被她誤會過一次,很輕易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解釋:“queen喜歡的人是齊渡。”

夏松蘿將頭盔鏡片掀到極限,驚訝地睜大眼睛盯著他。

江航沒有興趣說別人是非,但這件事在他這里,屬于必須說清楚的事情,一點也不能含糊。

如果queen喜歡他,他不可能在她手底下做事。

很篤定。

因為他在東南亞的時候,經歷過這種事情。

“他們兩個一起長大,不至于驚訝。”

“不是,我不明白。”夏松蘿相信他說的,差點忘記了,齊渡也是這一款,“queen和齊渡既然是一對,她還讓齊渡來試探我?”

“他們不是一對,queen藏著,齊渡不知道。”

夏松蘿不懂:“為什么呀?”

看著queen雷厲風行的,該是那種敢愛敢恨的人才是。

江航再次示意她先上車,等會兒雪下大了,越來越冷。

但夏松蘿滿眼都是好奇,手臂彎著,搭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

對面就是公共廁所,她是一點也不挑環境。

這時候給她一袋瓜子,她都能不怕低氣溫凍傷手,一把接一把的嗑起來。

很不習慣。

那種無計可施的煩躁感,又從江航心底竄了出來。

他想厲聲說一句:回市區再說,什么時候不能說,非得停在這里說。

但他嘴唇動了幾下,只是語氣冷淡了點:“齊渡也是十二客。”

夏松蘿沒注意他的反常:“這我知道,剛才我還在和金棧猜測,他究竟是哪一客。”

江航說:“舟客。也就是船夫。”

夏松蘿迷瞪了下:“船夫?現代社會里的船長?”

完全沒辦法把齊渡和船夫聯系在一起。

江航“嗯”了一聲。

他和齊渡最初的矛盾,就是因為他的另一個名字,計舟。

江航來到這里的第一年,有個人來掮客家族尋找舟客,把他錯認成了齊渡。

說他認錯了還不相信,當著齊渡的面,說江航更像是舟客。

還說舟客一看就得是能打的。

言下之意,是說齊渡看著不如江航能打。

之后齊渡就開始看他不順眼,各種挑釁,想約他上烽火臺。

夏松蘿陷入了深深的迷惑:“船夫為什么要能打?而且,船夫的神通是什么?”

擅長開船?

擅長辨別方向?

擅長規避海上的風暴和礁石?

“舟客的船,是天河浮槎(chá)”

牽扯到歷史,以江航的普通話,講起來會更費勁。

他摘了手套,想掏手機,直接搜給她看。

及時想起來,他剛才說了謊話。

江航朝她伸手:“手機給我。”

夏松蘿趕緊遞過去。

江航搜了好幾個網頁,手機還給她。

夏松蘿逐個看。

“浮槎”,傳說中,是來往于海上和天河之間的木筏、仙舟。

晉代張華的《博物志》卷十:“舊說云:天河與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來,不失期。”

描述的就是這艘浮槎,說是每年八月都會出現。

有人因為好奇,登上了這艘浮槎,竟然隨著這艘浮槎,從人間去往了天河。

《博物志》里沒說是誰。

直到南北朝時期,宗懔所著的《荊楚歲時記》,挑明了乘浮槎前往天河的人,就是打通西域,開拓了絲綢之路的張騫。

等到了唐朝時期,詩文中已經廣泛將“張騫乘槎”當成了典故。

最有名的詩人,應該是杜甫:“白骨新交戰,云臺舊拓邊。乘槎斷消息,無處覓張騫。”

夏松蘿震驚極了:“天河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樣子浮槎每年八月會出現的地方,就在新疆。

天河又在哪里?

江航淡淡說:“不知道,只知道我們抓來的溟河物種,都會被掮客家族收集起來。每年八月,齊渡的家人會從天河回來,將這些東西帶上浮槎,送去天河。”

queen說,掮客祖上犯了錯,是個被詛咒的家族。

他們要一直留在這片土地,尋找、抓捕外逃的溟河物種。

而舟客的先祖,才是得了張騫的令,負責鎮守天河。

每年回來,舟客都會帶上一瓶天河之水,能夠壓制掮客身上的詛咒。

而掮客除了負責抓捕溟河物種,還要幫舟客培養后代。

必須是竭盡心力的培養。

舟客在天河內活下去,掮客才能在人世間活下來。

所以才說,掮客和舟客,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江航慢慢講完,看到夏松蘿兩只眼睛放光,知道她對天河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

江航微微前傾,手搭在車把上,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想去天河,有辦法。”

夏松蘿耐不住激動:“什么辦法?”

江航的語調有幾分慵懶:“嫁給齊渡,嫁進舟客家族,再過幾年,就能和他一起去了。”

不等夏松蘿有反應,他又不痛不癢地補一句,“天河里有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沒有電力和網絡。”

猛地一盆涼水澆下來,夏松蘿瞬間冷靜了。

沒有電力和網絡,玩不成手機,打不成游戲,那過得是什么日子?

“或者你留在外面,齊渡去守天河,每年八月見幾天,也挺好。”江航睨了她一眼,“queen不想過這種日子,你頂上。原始人和守活寡,選一個?”

夏松蘿連連擺手,想想都覺得可怕。

她已經徹底冷靜了,對天河沒有任何好奇心了。

夏松蘿又看向江航,納悶:“這世界都奇幻成這樣了,你怎么還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毫無反應?”

江航坐直了身體:“我需要什么反應?”

掮客、舟客,都不是他的對手。

溟河古生物,也可以徒手抓。

天河沒去過,但舟客的神通在于操縱浮槎,守天河使用的依然是武術。

他揍齊渡都用不著五分力,齊渡能打的,他當然也能打。

不懼,自然不需要反應。

最能令江航恐懼的,始終是刺客。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群刺客就像陰溝里的老鼠,藏在陰暗的地方,用他們充滿算計的眼睛死死盯著你。

隨后變身蜘蛛,在你周圍結出密密麻麻的網。

等你發現的時候,早就已經被黏在了蛛網上,動彈不得,任由宰割。

武力,成了最沒用的擺設。

江航難以抑制的攥緊了拳頭,又緩緩松開,摘掉了手套,遞給夏松蘿:“你騎,載我。”

夏松蘿將手機揣回兜里,戴上手套:“你不怕賠錢給queen了?”

江航單腳撐了下地,坐去后排:“本來就是她送給我的,不會找我賠。”

夏松蘿跨上去,俯身握住車把:“那行,咱們出發。”

……

S110公路上,齊渡被蘇映棠狠狠拿手包砸了頭。

齊渡意識到說錯話了,被打也沒躲。

蘇映棠指了指他:“‘SRM’最近越來越囂張,你一個人頂不住的,江航回來的剛好,你不要再搞事情,把他往外推。”

SRM是System Reference Mirror的縮寫,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又被他們稱為“鏡像”。

十年前成立的,公司設在霍爾果斯,靠近哈薩克斯坦邊境。

這十年來,SRM培養了很多雇傭兵似的獵手,四處抓捕溟河古生物,和他們掮客家族起了很多次沖突。

三年前,在塔里木盆地邊緣的輪臺縣,某個礦洞里發現一只,蘇映棠派人去抓。

SRM半途殺了出來,竟然去了二十幾號獵手。

幸好那天負責去抓捕的,是江航和齊渡。

當時江航剛來她手底下,純新手,第一次出任務。

她讓齊渡跟著一起,教一教,迅速領他入門。

沒想到,齊渡利索放倒五個人的時間,一轉頭,其他人已經全被江航撂倒了,七零八落躺了一地。

后來又碰上幾回,江航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SRM被打怕了,老實了兩年。

但江航養傷的這段時間,他們又開始死灰復燃。

蘇映棠開始哄:“你是舟客,和一個普通人計較什么?”

“普通人?”這話再次把齊渡說得激動了,“你看他像是普通人的樣子嗎?”

“權衡告訴我,他就是個普通人。”蘇映棠說,“你信不信都是。”

齊渡冷著臉抱起手臂。

蘇映棠正要繼續哄他,車燈前方突然映射出一道影子。

蘇映棠驚了一跳,急踩剎車!

只見那道影子,從公路的一側,猛竄到了另一側。

看著像是……

蘇映棠立刻轉動方向盤,這一段公路兩側恰好缺了欄桿,她把車開出了公路,進入枯草灘。

“齊渡!”

齊渡雖然沒看到,卻已經領會,轉身從后座拽開兵器匣,抽出唐刀,開門跳下車。

他踩著引擎蓋,翻上車頂,認真觀察周圍。

眼神比他在烽火臺還要專注。

……

夏松蘿不用開導航,聽江航的指揮,把車騎上了S110。

騎這種仿賽車型的男人,腰肯定都很好。

她騎了十分鐘,腰好痛。

除此之外,都還好。

因為江航坐在后方,會幫她控制一下車子的重心。

正在那胡思亂想,前方突然竄出個什么東西。

借著車燈劈開的光,雪花紛飛中,她好像看到一個……

什么?!!

那是狼人嗎?!!!!

夏松蘿頭皮發麻,驚嚇交加,下意識猛地擰下剎車!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在寂靜的公路響起,后輪開始瘋狂側甩,車子完全失控。

夏松蘿本來就不擅長騎這個,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倏然,她背后一沉,身體被向前壓到,趴在了油箱上。

是江航把她按下去的,同時他向前撲壓,及時攥住了車把。

這輛川崎H2在路面連續發瘋側甩,爆發出一陣陣“刺啦”聲,和地面擦出了一連串的火星!

一股焦糊味彌漫開來。

幾經傾倒的極限邊緣,暴躁失控的車子,硬是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拽了回來!

最終險停在公路邊上的戈壁灘。

夏松蘿驚魂未定,感覺自己闖禍了,還沒解釋她好像看到了狼人,江航已經抬腿下車。

反手從背包側兜里,抽出了那根菲律賓短棍,攥在手心里。

沒走遠,站在夏松蘿旁邊,他的眼睛沒看她,謹慎觀察周圍:“有沒有受傷?”

夏松蘿被他按在油箱上時,肋骨磕到了,有一點痛,但還好。

她慌忙跳下車,拿出蝴蝶刀,躲在江航身后,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了:“江航,你相信嗎?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狼人?像狼,但是能直立行走?還看了我一眼,狼人?真的是狼人嗎?”

江航沒有回答,他從兜里掏出電話,從微信頁面找到queen,撥打過去。

一接通,江航就說:“S110接西泉路這里,有動靜。”

因為周圍非常安靜,夏松蘿可以聽到蘇映棠的聲音:“你也遇到了?兩個路段都遇到,看來,是沖著咱們來的?”

江航蹙眉:“鏡像?他們現在已經可以驅使溟河物種了?”

蘇映棠說:“不知道他們想做什么,你們今天的狀態都不是很好,咱們先回去。”

掛了電話,江航原地站了會兒。

他是不怕,但他還帶著對這些一無所知的夏松蘿。

“我來騎。”江航坐上駕駛位,把背包取下來,交給夏松蘿。

現在給夏松蘿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騎了。

她慌忙接過背包,背上。又將手套摘下來,遞給他,老老實實坐在了后排位置。

江航戴好手套,俯身緊握車把,聲音沉靜:“你需要抱緊我,那東西再襲擊,我行動時,你不至于被甩出去。”

夏松蘿從來沒有這么聽話過,二話不說,屁股猛地向前一拱。

猝不及防,江航被她撞的向前一栽。

下一秒,她的雙臂像是兩根柔軟卻堅韌的藤蔓,從他腋下穿過去,死死交疊在他的胸口,勒得他呼吸一緊。

這還不算完,雙腿也拼命內收,狠狠夾住他的雙腿。

就像一個樹袋熊,嚴絲合縫地抱住了樹。

夏松蘿準備了好半天,車子動也不動:“怎么不走?”

聽見江航有些壓抑地說:“用不著這么緊,不是多嚴重的問題,我只是怕慣性把你甩出去。”

“你不要說大話了。”夏松蘿發現什么男人都是死要面子,“你的心臟‘咚咚咚咚’跳得像打鼓一樣,還說不嚴重?”

目錄
設置
設置
閱讀主題
字體風格
雅黑 宋體 楷書 卡通
字體風格
適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設置
恢復默認
手機
手機閱讀
掃碼獲取鏈接,使用瀏覽器打開
書架同步,隨時隨地,手機閱讀
收藏
換源
聽書
聽書
發聲
男聲 女生 逍遙 軟萌
語速
適中 超快
音量
適中
開始播放
推薦
反饋
章節報錯
當前章節
報錯內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錯誤舉報
全局友情鏈接
主站蜘蛛池模板: 日本aⅴ日本高清视频影片www| 超级乱淫视频aⅴ播放视频| 欧美日韩a级片| 国产视频精品视频| 亚洲精品高清国产一久久| 99视频精品全国在线观看| 熟妇人妻一区二区三区四区| 在线视频你懂的国产福利| 亲密爱人免费完整在线观看| a级日本高清免费看| 波多野たの结衣老人绝伦| 國产一二三内射在线看片| 国产精品毛片无遮挡高清| 亚洲性久久久影院| 天天影视色香欲综合免费| 欧洲无码一区二区三区在线观看 | 老司机深夜福利视频| 成年女人免费视频播放77777| 啊轻点灬大ji巴太粗小说太男| 中国一级毛片视频| 看看镜子里我怎么玩你| 日韩一区二区三区电影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欧美视频另类专区| 亚洲伊人tv综合网色| 婷婷综合五月天| 日本黄色一级大片| 国产91精品久久| www国产亚洲精品久久久日本| 波多野结衣同性| 国产精品va在线观看手机版| 久久精品无码精品免费专区| 999影院成人在线影院| 欧美日本免费一区二区三区| 国产激情视频在线播放| 久久久久久曰本av免费免费 | 国产成人无码A区在线观看导航| 久久婷婷五夜综合色频| 精品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播放| 天天做天天爱夜夜爽| 免费大片在线观看网站| 中国大白屁股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