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荷香見兩個公安拿著手銬朝她走過來,慌了神:“老太太又沒摔著,怎么會受傷?你們別抓我……”
舒梨冷冷說看著舅媽:“你剛才推了外婆一把,那一下的力氣有多大你知道嗎,外婆可不是什么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許秀珍也猜出了陸銘州和舒梨的用意,捂住胸口哼唧:“梨梨,外婆有點疼……”
舒梨忙扶穩許秀珍,又看向姚副所長,義憤填膺:“當時很多客人看見了,您可以叫他們回來問。姚副所長,她故意傷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抓她!”
姚副所長對舒家人說:“既然如此,你們先回去,這個女同志留下來先做詳細筆錄,暫時拘留。”
張荷香腿都軟了。
她雖然潑辣,但遇到這種大事也扛不住!
她嚇得往兒子身后躲:“兒子,媽不要坐牢。”
舒建軍也忙懇求:“舒梨,她到底是你舅媽,看在我們到底是一家人的面子上,算了,好不好。”
道德綁架嗎?舒梨說:“舅媽推外婆時,怎么就沒把外婆當一家人?”
舒建軍:……
姚副所長手一揮:“別阻礙公安辦公。”
張荷香見公安想扒開兒子拉自己,尖叫:“不要抓我!”
舒凱急了:“姚副所長,這,這要拘留多久?”
“至少十五天,”姚副所長說:“故意傷害罪一旦判下來,可能要坐牢,輕傷也是至少兩年以下,哦對,還有賠償費用,你們最好先準備一下。”
舒家一家子臉青了。
舒凱到底在城里工作的,見過點世面,懂些法律。
他知道,這話不是嚇唬。
萬一真鬧大了,媽坐牢就算了,家里還要賠錢。
上法庭也是要錢的。
關鍵是,直系親屬坐牢,他的政審也得蒙上污點,以后在單位若想升職也難。
他的錦繡前途可要毀了!而且最近他剛跟單位領導的女兒處對象,要是領導知道他家里出了這種事,自己還能當領導的陳龍快婿嗎?
他急了,打起親情牌:“奶奶,您就原諒我媽這次吧,她也是一時激動了。”
許秀珍早被兒子一家子傷透了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心軟的,不說話。
舒梨看向兩個公安:“同志,你們還在等什么?”
張荷香心底狠狠罵了一句舒梨‘小賤貨’,快哭出來了:“兒子,媽不想蹲大牢,要被鎮上人笑話死的……”
舒凱當然知道舒梨想要什么,黑著臉:“爸,把姑姑的珠寶還給她!”
舒建軍百般不舍,卻還是聽了兒子的:“舒梨,我們把東西還你,你放了你舅媽。”
張荷香雖然心疼得很,卻也知道不還給舒梨,自己肯定要被拘留,甚至還要坐牢,賠償,只能咬牙認了。
姚副所長讓他們簽下調解協議,確認將舒玉潔的珠寶是舒家自愿轉交給舒梨。
辦好后,舒梨問許秀珍:“外婆,您看您還追究嗎?”
許秀珍雖然恨極了兒子一家,但到底是自己親生骨肉,哪會真的讓他們坐牢賠償?
這會事情解決了,涼著臉:“讓他們走吧。”
舒家一家四口窩著一肚子氣離開了。
舒梨簽了字,抱起那個裝滿珠寶的匣子,帶著外婆跟陸銘州出去。
陸銘州對她說:“你和許婆婆先去門口等我。”
舒梨乖巧點點頭,帶著外婆先出去,一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就看小蔣開著那輛北京121軍用吉普,在外面等著。
小蔣得知沒事了,臉色也放松下來,將許秀珍扶上車。
舒梨看一眼派出所里正在和姚副所長講話的陸銘州,試探:“小蔣,陸大哥是不是認識姚副所長呀?”
小蔣照實說了:“不認識,不過營長和派出所的所長以前是戰友。”
舒梨釋然,又想到什么:“剛才所長打電話來找副所長,是不是就是因為陸大哥?”
小蔣怕她不好意思,說:“你放心嫂子,咱們也不是走后門,更不是用權壓人,這事本來就是你舅舅家無理,你舅媽也確實差點傷了你外婆。”
說是這么說,舒梨卻清楚,要不是陸銘州出面幫忙,今天媽媽的遺產不一定能帶回去。
陸銘州和姚副所長說了幾句,出來了,手指輕叩車窗玻璃:“要不要送許婆婆醫院檢察一下?”
剛才雖然是嚇唬張荷香,但徐秀珍被推了一把也是事實。
老人家不經推的。
舒梨回答:“我剛問過外婆,說沒事。”
許秀珍也探出頭:“不用了,銘州,我好得很,剛才是騙那臭小子一家的。”
陸銘州也就沒說什么,上了副駕駛。
車快到永隆鎮,舒梨感覺悶悶的,剛搖下車窗就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許秀珍忙問:“怎么了?”
坐在前面的陸銘州察覺動靜,也回頭。
舒梨感覺胃里有點反酸,以前從沒這樣過,心里猛跳了幾下。
不會是開始有孕期反應了吧?
她看兩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擠出個寬慰神色,回答:“沒事,可能是有點暈車。”
“上次坐銘州的車挺好的,怎么這次暈車了。”許秀珍把她的手捏在掌心,有點擔心。
陸銘州面色沒什么起伏,只吩咐小蔣:“開慢點,把窗戶都打開。”
幸好,接下去的時間舒梨沒有不舒服了。
可,剛才那一下干嘔,已經讓她心驚肉跳了。
現在開始有孕吐癥狀了,再這么拖下去,越來越明顯了,只怕就瞞不住了。
不行,她得快點和陸銘州把生米做成熟飯。
到了舒家門口,下了車,陸銘州送兩人到門口,示意有話跟舒梨說。
許秀珍也沒打擾,進去了。
陸銘州見她臉上心事重重,不像平時對著自己話多,抬了抬濃眉:“怎么,還在不舒服?”
舒梨立刻否認:“沒,早好了。”
“是不是又貧血?”
她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隨口胡謅的病,只能說:“嗯,應該是犯了。”
“小蔣上次送的肉吃完了?”
“還沒有,多得很。”
他語氣鏗鏘,不容反駁,就像下軍令:“那就多吃點,別舍不得。吃完了說一聲。別好像陸家養不起媳婦。”
舒梨點頭,又道謝:“陸大哥,今天麻煩你了。還有昨天,你給我送了那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你對我真好。”
陸銘州面無表情:“別想多了。你馬上就是陸家的人,總不能讓你在外人面前給我丟臉。”
舒梨被他潑冷水,并不生氣。
她才不在乎他是不是真的關心她,能做到表面上已經不錯了。
反正這場婚姻兩人都是各懷鬼胎。搭子而已。
陸銘州又望向他:“你是最近才發現你舅舅吞了你媽媽的遺產?”
舒梨一怔,回答:“嗯……我無意發現的。”
幸好陸銘州不是個八卦的人,沒具體問她怎么會發現這么隱秘的事情。
舒梨正想試探什么時候辦婚禮,話在嘴里盤旋半天,只聽男人說:
“對了,跟你說一聲,部隊申請批下來了,通過了。”
她一頓,喜上眉梢:“那我們可以辦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