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建軍被罵得臉紅耳赤。
張荷香不服氣了:
“媽,你怎么老向著這賠錢貨啊!建軍才是你兒子!她都要出嫁了,把珠寶拿去,不是便宜了男方家嗎?你幫著她胡鬧干啥?等她出嫁了,不會再管你了,以后你可得靠我們給你養(yǎng)老送終啊。”
許秀珍腦子很清醒:“你們兩個畜牲連親妹子的錢都能吞,連親外甥都不管,我還能指望你們養(yǎng)老?我才不稀罕!”
舒梨說:“別廢話了,你們這些年已經(jīng)用掉的珠寶,我暫時不計較,但剩下的,你們今天必須物歸原主!”
張荷香見兩人堅持,也杠上了,再次一屁股坐在派出所門口:
“作孽啊!天下哪有這種外甥女!明明是她媽親自交給我們的遺產(chǎn),現(xiàn)在跑到我家搶走,還倒打一耙拉我們來派出所,這叫什么世道啊!”
引得路人旁觀。
派出所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就沒見過這么潑辣的女人。
再鬧下去,不知道的群眾還以為是派出所拿了她的錢!
姚副所長看兩方爭執(zhí)不休,又看那張荷香那蠻橫樣子,將舒梨拉到一邊:
“這種家庭財產(chǎn)糾紛,派出所只能調(diào)解,但不能強迫她歸還。姑娘,這種情況,要是他們不接受調(diào)解,你只能把珠寶還給他們,然后上法院去起訴。”
舒梨蹙眉。
她不是法盲,當然也明白這個程序有多麻煩。
恐怕還不等自己去法院,夫妻倆就先把珠寶藏起來了。
張荷香看舒梨的臉色,猜出自己占了上風,得意之色畢露,哭得更大聲:
“天老爺啊,大家來評評理啊,外甥到舅舅家偷東西,還要報公安抓舅舅——”
幾個公安女同志過去拉都拉不起來。
引得更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圍過來竊竊私語。
舒梨看向姚副所長:“副所,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么?”
姚副所長無奈地搖頭,鄙夷地看一眼張荷香:“姑娘,你碰到這種親戚,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小公安跑過來:“姚副所長,所長打電話來找您!”
姚副所長進去接座機電話了。
舒明珠過去將媽拉了進來,冷冷瞅一眼舒梨:“媽,別哭了,我相信公安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半天沒吭聲的舒凱走過來,趁機跟舒梨商量:“舒梨,我看這事別鬧大了,叫人看笑話。當初姑姑到底怎么跟爸說的,現(xiàn)在不好說了。這樣,你挑一兩個首飾走,就當留個紀念。行不?”
舒梨看一眼表哥。
書里的舒凱就是個龍?zhí)祝欢唷?/p>
只知道高中畢業(yè)后就響應國家號召,去山區(qū)當了知青,回來后經(jīng)過舅舅用舒玉潔的錢周轉(zhuǎn),加上這份履歷,成為舒家唯一一個在城里工作的人。
如果說舒明珠是那種明刀實槍的看不起她,裝都懶得裝。
那這個舒凱,就是看起來知書識禮,斯斯文文,卻是舒家最道貌岸然、虛偽自私的一個。
原身被退婚后,肚子漸漸瞞不住了,本想去縣城里找個大醫(yī)院做墮胎手術,但人生地不熟,又需要證明文件,找在當?shù)毓ぷ鞯氖鎰P幫忙推薦個醫(yī)院。
舒凱那時已經(jīng)知道了父母私下霸占姑姑的遺產(chǎn),為了永遠占有這筆珠寶,騙她去了一家資質(zhì)不齊全的小診所,結(jié)果害得原身大出血,死在手術臺上。
舒建軍一家都吃著原身的血肉過好日子,現(xiàn)在還有臉裝好人?
舒梨根本沒想過讓步:“讓人笑話的是你們一家,可不是我。我媽的東西,我全部都得要,一個別想吞。”
舒凱見她不識趣,黑了臉:“我看我們是表兄妹才跟你商量,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一個都沒了,哭都來不及!”
就在這時,男人沉沉嗓音飄來:
“你這是在恐嚇嗎?”
舒家一家人看見一個高大英武的男人走進派出所,一驚。
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陸家的老大,也就是舒梨馬上要嫁的人。
舒凱是個欺軟怕硬的,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閉上嘴。
舒梨沒料到陸銘州會來,卻也不意外。
今天舒明珠生日,去了不少鎮(zhèn)上的人,舒家人鬧來派出所的事,怕是已經(jīng)傳到了陸家。
她跑過去:“陸大哥。”
陸銘州睨她一眼:“怎么樣。”
她照實說:“他們不肯還。”
他面無波瀾,寬慰,“等副所長出來再說。”
舒明珠看陸銘州護著舒梨,輕嗤一聲:“跟自己的大伯哥也能攪和到一起,真不嫌丟人。”
聲音壓得低低,陸銘州還是聽到了,頭一抬:“誰早上沒刷牙?”
幾個小公安噗呲笑了。
舒明珠氣得臉都紅了:“你——”
陸銘州都懶得看她一眼,問起舒梨具體剛才發(fā)生的事。
舒梨剛說完,姚副所長走了出來,一看見陸銘州來了,神色立時變得客氣,正要說話,卻見男人眼神一動,明白他的意思,暫時吞下話,輕咳兩聲:
“商量得怎么樣了?”
舒凱憤憤:“沒什么好商量的了!總之珠寶是我姑姑給我們舒家的,我們要求拿回來!”
舒明珠也湊過來:“可不是,反正今天一堆人親眼看見舒梨從我家偷了這些珠寶,我們要求拿回去!還要告她偷盜!”
許秀珍見兒子一家人蠻不講理,還倒打一耙,氣得哆嗦:“你,你們……畜牲啊!”
一個激動,犯了頭暈。
舒梨扶穩(wěn)外婆,示意別急。
陸銘州沉吟片刻,忽的,望向舒梨:“許婆婆沒事吧?”
舒梨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沒什么。”
陸銘州又說:“剛才你說你外婆在家里被你舅媽推了一把,真的沒事?”
舒梨看他眸色似乎有什么深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馬上說:
“有事!我外婆路上一直說難受,不舒服!她老人家本來就身體不好,還剛住過院,這一推,怕是出問題了!”
陸銘州二話不說,嚴肅地看向姚副所長:“這是故意傷人罪,按理應該刑拘。”
姚副所長一聽,馬上就對下屬遞了個眼色:“讓人帶許婆婆去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