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上仙,他的面容恰似那秋日高懸的明月,清冷皎潔,又有著如同桃花盛開時的艷麗色澤,那顏色仿佛是春天最嬌艷的一抹色彩暈染而成。他的鬢發整齊如同被刀裁剪過一般,眉毛像是用最濃郁的墨精心畫就,每一根眉毛都好似訴說著一種冷峻的風情。而他的雙眸,恰似含著一汪秋波,深邃而又冰冷,只一眼望去,仿佛就能將人的靈魂凍結在那一片寒冷之中。
他身著一身月牙白的道袍,那道袍竟似有生命一般,即便沒有風的吹拂,也會自行輕輕擺動,就像隱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他那長發如同瀑布一般飄飄然垂落,每一根發絲都散發著一種冷冽的氣息。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過俊美了,然而他身上的氣場卻冰冷刺骨,仿若一座終年不化的冰山,讓人只要靠近一些,就會被那股寒冷震懾,不由自主地望而卻步。
在他身后站著一位少年,那少年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天最得意的杰作。一張臉像是用美玉雕琢而成,又似精心粉妝過一般,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那一雙美目,流轉之間仿佛帶著勾魂攝魄的魔力,眼角微微上挑,即便表情冷淡,卻仍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他現在還尚未完全長開,就已經如此迷人,人們不禁遐想,若是等到他完全長開之后,又將會是怎樣一種傾國傾城的絕色呢?
“這小美人又是誰啊?怎么比院子里的仙子都好看?哎呀呀,我這心跳的!她是不是在看我?”一名少年扯著另一名少年的衣袖,眼睛緊緊盯著那個美貌的少年,眼睛里滿是好奇與驚艷,心臟也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動著,他的臉上帶著一抹羞澀的紅暈,就像剛剛盛開的桃花。
旁邊的少年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地推了他一下,帶著一絲嗔怒罵道:“清醒一點,這是個男孩子!”
“男,男孩子?!”那少年聞言,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在他的認知里,如此好看的人,怎么會是男孩子呢?他實在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眼神里滿是疑惑和驚訝。
“嗤,男孩子怎么啦?別忘了靈微界仙道第一人和如今的魔尊癡迷的就是一個男人!”另一個少年不屑地嗤笑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眼神里帶著一絲八卦的興奮。
“真的嗎?”之前那名少年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這事兒我聽說書的講過,好像叫懷……”這個少年撓了撓頭,努力回憶著說書人講述的故事。
“懷瑾上仙,雖已魂飛魄散,卻至今仍霸榜靈微界美人榜首,多少仙子望塵莫及!”旁邊一個少年興奮地接過話頭,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對懷瑾上仙的欽佩和惋惜。
“我知道,我知道!凌天閣月殿大弟子,東大理國第一位男皇后!已飛升上界的仙道第一人帝仙的道侶!”又一個少年也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討論,他的眼睛里閃爍著對那些傳奇故事的向往。
“不是說他后來入魔了嗎?”一個少年皺著眉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入了魔?怎么入的魔?因為魔尊嗎?”其他少年也紛紛圍了過來,眼睛里充滿了好奇。
“不是,說書的說是因為情傷,說是帝仙移情別戀了,才導致他因愛成很,墜入魔道。”那個知道一些故事的少年一本正經地解釋著。
“我怎么聽說是因為帝仙殺了廢帝和廢后,也就是他的親哥哥和嫂嫂,才導致他入魔的。”另一個少年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他雙手叉腰,似乎對自己的說法很有信心。
“不必爭,不必爭,我這里有一本精裝版的《玉寒宮艷史》和《云峰春曉色》,里面還配有……那個圖,徐百曉親筆作畫,栩栩如生!”一個少年從懷里掏出了兩本制作精美的書冊,眼睛里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微笑。
“那個圖?你說的是……”其他少年紛紛湊了過來,眼神里帶著好奇和曖昧。
對方給了他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頓時,周圍的少年們又是一陣哄鬧,他們的笑聲回蕩在周圍,仿佛要將這片寧靜打破。
“……” 玉清若額頭上的青筋微微抽了抽,她心中滿是無奈和惱怒。她本人就在此地,這些人卻這樣當面說她的壞話,真的好嗎?就算她的前身已經隕落了,但是她的師尊就站在這兒啊,這些人難道就不害怕嗎?她的師尊玉清池,可是一位修為高深的上仙,他的修為已達元嬰后期巔峰,只要他稍微釋放出一點威壓,這些人恐怕不死也會重傷。
玉清池一直強壓著自己的修為,就是因為他在尋找他那位跳下墜仙崖連魂魄都不剩的愛徒,遲遲不肯飛升。而現在,這些少年卻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地談論他那已經逝去的寶貝徒弟,這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啊。
“我怎么感覺有點冷?”一個少年縮了縮脖子,他感覺一股寒氣正慢慢地向自己襲來。
“不,你眉毛結冰了!”旁邊的少年驚恐地叫了起來,他看到同伴的眉毛上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就像兩條白色的小蟲子趴在眉毛上。
“你的也結冰了!”又一個少年也發現了自己的眉毛上有冰,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一群少年們面面相覷,他們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剛才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現在卻被玉清池散發出的寒氣凍得閉了嘴。剛才他們討論得有多起勁,現在就有多害怕,他們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就像風中的落葉。
“月華上仙息怒,上仙息怒,他們不過是不諳世事的少年郎,上仙犯不著跟他們動怒。”外門長老金扶曲看情況不妙,連忙出來勸說道。他深知玉清池的修為和脾氣,門派讓他負責這次精英交流會事宜,如果因為這些少年的魯莽而出了事,他可對不起門派和掌門的信任啊。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眼神里帶著一絲擔憂。
“上仙息怒!”
“上仙息怒!”
有好些還沒離開的各門派長輩也紛紛勸說。月華上仙不僅修為碾壓眾人,更是戰斗力極強的劍修,如果真的打起來,在場的人恐怕只有被砍的份。不過看他只微微放出寒氣,并未真的動怒,大概也只是想讓這些少年吃點苦頭而已。幸好,幸好!大家都暗自慶幸著。
“上仙息怒,我們知錯了!”幾個剛才說話最多的少年紛紛低頭認錯,他們的頭低得很低,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看玉清池一眼。
玉清若扯了扯玉清池的袖子,輕聲喚了聲“師尊”。她的聲音很輕,就像一陣微風拂過。
玉清池看了看她,然后目光轉向方才掏出兩本精美書冊的少年,冷聲道:“書,拿來!”他的聲音如同寒冬里的冰刀,冰冷刺骨。
那少年聞言,身體像篩糠一樣抖著,他顫顫巍巍地把書舉高,眼睛里滿是恐懼。
玉清池隔空取過那兩本書,眼神里帶著一絲厭惡。隨即,他用靈力震碎了這兩本書,那些紙張在靈力的作用下瞬間化為齏粉,飄散在空中。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不應該存在,就應該被毀掉。
書被毀之后,玉清池收斂了身上的寒氣,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人在看熱鬧的時候不嫌事大,如今想來還有些后怕。這些少年也許不諳世事,但在場年長的不會不知道,月華上仙就是為了尋找他那位跳下墜仙崖連魂魄都不剩的愛徒,而壓制著修為遲遲不肯飛升。現在當著他的面說他那死鬼寶貝徒弟,這不是找死嗎?
不過他身邊這位少年是誰?新收的徒弟?月華上仙挑選弟子顏值要求都這么高嗎?這樣貌也太過于好看了吧,護得住嗎?難道忘了百年前的禍端?眾人心中都充滿了疑惑,他們的眼神里帶著好奇和擔憂,不時地看向玉清若。
“師尊,我自己可以。您先回去吧,掌門不是有事要和你相商嗎?”玉清若知道玉清池不習慣那么多人圍觀,更不喜別人議論月殿之事。讓他聽到這些,如同當面挖他的傷疤。
玉清若已經死過幾次,也活了將近三個二十,早就不在意了。但他師尊不同,師尊他快飛升了,不能落下心魔。她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堅定和關切。
玉清池點點頭,他抬起手,從天階乾坤戒里取出一把通體冰藍的劍。那把劍剛一出現,周圍的溫度仿佛又降低了幾分。劍身上散發著冰冷的藍光,就像一片寒冷的冰湖。
“火靈根用水性靈劍?”一個少年小聲地嘀咕著,他的眼睛里帶著一絲疑惑。
“噓,小點聲!”旁邊的少年連忙捂住他的嘴,眼神里帶著一絲緊張。
靈根不同,修者身上環繞的靈氣光環不同,只有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才可以隱去身上光環,迷惑對手。不過這些只有修士之間可以看得見,肉眼凡胎是看不出來的。
玉清池在眾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下,全然沒理會私底下那如同潮水般涌來的議論聲。他神色平靜,眼神中透著一種旁人難以捉摸的深邃,默默地將手中那把散發著凜冽寒光的劍交給了玉清若。這把劍可不簡單,劍鞘上鐫刻著古老而神秘的符文,符文在微光的映照下似有流光在其中隱隱游動,劍柄處纏著的錦緞已經有些磨損,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它往昔的精致,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它曾經陪伴主人歷經的無數風雨和戰斗。
玉清若看到這把劍的時候,心中一顫,一時諸多情緒涌上來,不過很快被她壓制住了。這是她的本命劍藍月,十二歲那年,她筑基成功,玉清池送她的筑基禮。因為劍上刻著月殿獨有的上玄月牙紋,又是藍色,所以她就給它起了這個名字。她看著這把劍,往昔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那些和師尊在一起的日子,那些修煉的時光,都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
玉清若壓抑著心中的激動,雙手接過玉清池遞過來的藍月,“謝謝師尊。”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眼神里滿是對師尊的感激。
玉清池沒有絲毫停留,他腳尖輕點地面,身形瞬間拔地而起,同時手中掐出一個劍訣。只見一把散發著絢麗銀白光芒的寶劍從他的儲物法器中飛出,穩穩地懸于他的腳下。緊接著,他整個人化作一道華麗的銀白光暈,那光暈如同璀璨的銀河中最耀眼的星芒,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劃過天際。天空中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撕裂出一道銀色的口子,片刻之間,這道光芒就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片湛藍的天空,仿佛剛剛那震撼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隨著他的離去,原本因為他的存在而略顯壓抑的場上氣氛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瞬間又熱絡起來。有的人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與剛剛結識的新朋友愉快地交談著,彼此分享著自己的修煉心得或者一些奇聞趣事;有的人則與同行的伙伴互相道別,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舍,但又懷揣著對未來的期待,互相叮囑著一些注意事項;還有一群人則湊在一起,眼睛里閃爍著好奇與興奮的光芒,繼續八卦著剛剛沒討論完的話題。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各種猜測和推斷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洋洋灑灑地傳播開來。
“就是可惜了那兩本書,限量版的,天底下只有十本,我花高價買的。”周潭一臉肉疼地嘟囔著,那兩本書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搜羅到手的,為了這兩本書,他幾乎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庫。這限量版的書,不僅稀有,里面記載的內容更是別處難以尋覓的,對他這個癡迷于各種奇聞軼事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我說潭師弟,你該不會也是斷袖吧?你爹就你這一個兒子,也不怕他拍死你?”說話的是五玄門弟子鐘言。他雙手抱胸,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和探究。
鐘言出身于五玄門,那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門派,他從外門開始,歷經無數的艱難險阻,一路摸爬滾打才好不容易爬到現在的位置。他深知世間人心險惡,所以對于像周潭這樣被寵著長大的公子哥,總是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既有一絲不屑,又有一點嫉妒。
其他人一聽鐘言這話,立馬離開他兩步之遙。在這個修仙的世界里,雖然斷袖之癖并不會被明令禁止,但總歸不是什么被大眾所推崇的事情。大家都想著,看熱鬧可以,自己的袖子可不能斷,誰也不想跟這種可能存在的麻煩事沾上邊。
“不,不是。我袖子沒斷,袖子沒斷!我只是喜歡,不,不是喜歡,就是覺得好看,不是,是故事好看。你們別這樣,我袖子真沒斷!”周潭慌亂解釋著。他的臉漲得通紅,眼睛里滿是焦急,額頭上甚至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在門派里一向是橫著走的主,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可今天卻被人誤會成這樣。他越解釋,反而讓人覺得像是掩飾,周圍的人見狀,又紛紛往后退了一步。
他是太虛派長老周越的獨生子,向來寵愛有加。修士修為越高就越難繁衍后代,這兒子是他結金丹之前一次酒醉,跟一名照顧他起居的女仆役生的。當時周越喝得酩酊大醉,意識模糊,那女仆役悉心照料他,卻不想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兩人后來并未結為道侶,周越雖然心中有愧,但也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對這個意外得來的兒子格外寵溺。因此周潭應該是他唯一的兒子了。
周潭是長老獨子,在門派幾乎能橫著走,平常不少作妖。他仗著父親的寵愛,經常在門派里調皮搗蛋,不是捉弄同門弟子,就是搶奪一些珍稀的修煉資源。
一次在外歷練中,他不小心得罪了五玄門弟子鐘言。當時周潭看中了一個靈物,非要據為己有,可那靈物是鐘言先發現并且已經在設法收取的。周潭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搶奪,雖然最后也沒有成功,但卻因此和鐘言結下了梁子。
從那以后,兩人一見面就互懟,以對方的不痛快作樂。周潭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公子,只會些花拳繡腿,哪里斗得過從外門一路滾爬上位的鐘言。不過鐘言也不打壓他,就是時不時地給他難堪,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鐘言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