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秋能登上邪教第一大派教主之位,又豈是泛泛之輩,對于趙祉目光中**裸的威脅絲毫不懼。他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就得好好問問上官護衛了!”
話雖然是對趙祉說,卻是一臉嚴肅地看著上官若。
眾人聞言將目光也都投向了上官若。而作為當事人的她,面對這齊刷刷投過來疑問的眼神看得一臉懵。這老家伙眼睛毒辣,居然一眼分辨出她和唐玉兒。不過這不是重點,關鍵是她也不知道歐陽沐風去哪啊!
“我……我不知道啊?”
那天用簪子刺了他之后就再沒見過,又豈會知道他跑去浪了。歐陽沐風腦回路就跟別人不同,說不定忽然間想來一次想走就走的旅行呢。
“你不知道?”何元秋語調之中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我是真不知道!”
她跟歐陽沐風明明好久沒見面,這大叔干嘛老說她知道嘛?
何元秋冷嗤一聲,道:“我真為我那傻徒兒不值!他為了你出生入死,無怨無悔。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撇清? ”
“你把話說清楚,他為什么要出生入死?這與我何干?”
上官若有些焦急。好不容易才跟趙寒冰釋前嫌,她不想因為何元秋這莫名其妙的話又產生嫌隙。以前由于沒有前身記憶,糊里糊涂地惹下一身風流債,還差點與他錯過了。如今恢復了記憶,弄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問題,她只想與他相守。
何元秋一手托腮,俯身道:“洛兒說你失憶了,看來不假。那我就好好提醒你,當年雪山之行,你答應風兒,只要他能找到天山雪蟬,你就嫁給他。后來他找到了,還因此受了重傷,到現在也沒好全。”
上官若沒想到他會提及這事兒,連忙解釋道:“我當時命在旦夕,以為自己活不成了,而且認為他不可能找到雪蟬,因此才許了他來世……”
何元秋揮手打斷她的話,笑道:“原來你沒失憶啊?”
上官若有些尷尬,道:“我是失憶了,又記起來了。不過……”
“不過你想抵賴,不想履行承落,是嗎?”
上官若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又被他再次打斷。面對何元秋的逼問,她的頭有點大,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我不是想抵賴,我是……”
“好,既然你不想抵賴,那么這門親事就這么定了!等風兒回來你們即刻完婚。” 何元秋直接一錘定音,絲毫沒給她商量的余地。
“不!我不會嫁給歐陽沐風。我心早有所屬,此生非他不嫁。” 上官若有些惱了,這人怎么那么獨斷,說風就是雨。
趙寒眼里早已布上一層寒霜,他將上官若攬進懷里道:“若兒是我未過門的王妃,誰也別想打她主意!”
“寒……”上官若內心激動,眼眸蒙上一絲淚光。他居然一點都沒懷疑她,還這般護著自己。
兩人相視而笑,經歷了這么多誤會和猜疑,他們終于心有靈犀。不管以后有多少磨難,他們都相信彼此,堅定地走下去。
“既然你們如此情真意切,當初為何要分開?為何還要去招惹他?”此時,一直沉默的慕容洛忽然發話。
上官若收斂了情緒,嘆息道:“以往我確實做了很多錯事,留下很多糊涂賬。如今再多辯解也是無用,但……”
慕容洛并不想聽她的解釋,打斷道:“你那些話還是留著跟五弟說吧。他為了幫你調查當年定北將軍之死,以及三年前唐家滅門慘案而去了鹽幫,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擔心他可能出事了。”
鹽幫?上官若有了前身的記憶,知道其中的兇險。那鹽幫明面上是官府認可的販鹽幫派,他們擁有政府頒發的販鹽許可證,準許其販賣運輸官鹽。暗地里卻與朝中官員勾結,販賣私鹽,欺行霸市,總之不是什么好鳥。
三年前,她為了查清生父趙彥之之死而打進鹽幫。一路追查,順藤摸瓜,居然讓她查到了某些高官有通敵之嫌,而父親的死似乎也不那么簡單。
“喂,你那姘頭為了你孤身犯險,你不想說點什么嗎?”
上官若正在思考,突然就被唐玉兒的話打斷了,這小妮子一天不嗆她就不爽。她翻了個白眼,正要說話,就聽趙寒問道: “若兒,你為何要查定北將軍之死?唐家命案又與此有何關聯?”
“寒,定北將軍趙彥之其實是我和玉兒的生父。”
眾人聞言,不禁訝然。唐玉兒與上官若長得如此之像,說是姐妹倒也不稀奇,只是沒料到他們竟是定北將軍之女。傳聞定北將軍死前并未娶妻,這哪兒冒出來的一對兒女?
唐玉兒也十分驚訝,追問道:“你說什么?你說我們的父親是定北將軍,那康王呢?母親為何會成為康王府側妃?”
眾人聞言,又將視線齊刷刷地投向上官若。康王府只有一位側妃,那就是唐家四小姐唐琬。當年唐琬是荊州第一美人,嫁給風流倜儻的康王趙靖,雖說是側妃,但也是一段談論許久的佳話。沒想到唐琬居然給趙靖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而且奸夫還是她小叔。
趙彥之是老康王收養的義子,跟趙靖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怎么會做出這等違背倫理之事?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原來你們是私生女?”趙欣已經聞到濃濃的八卦味道,暫時放下了她和上官若之間的恩怨。
區別于其他人的驚訝,趙寒更多的是欣喜:“你是說我們不是親兄妹,你不是父王的女兒?”
上官若點了點頭,回道:“沒錯!我們并非親兄妹,這是我娘死前親口告訴我的。至于上一輩人之間的恩怨,我并不清楚,娘親也沒來得及告訴我。”
“既然如此,那么為何你當初還要逃婚?”
他原先猜測她是因為他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得已而離開。可是原來她早就知道他們不是。既然不是這個原因,那么當時她為什么要在成親之前一聲不吭地離開?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上官若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你帶我回王府,我是滿心歡喜的。以為很快就可以成為你的妻子,和你天長地久。可是成親之前的那天,您的父王找我談話。他問我的母親是不是唐琬,我回他‘是’。他卻跟我說我的母親是他的側妃。可是我的父親明明是定北將軍趙彥之,為什么母親竟成了他的側妃呢?”
“對啊,對啊,為什么呀?”趙欣探出半身,生怕聽不清楚似的。
上官若嘴角抽了抽,果然女人都是三八的動物。前陣子還跟自己劍拔弩張,如今這‘熱切’的模樣是什么鬼?
“康王爺只說他娶我娘是權宜之計,等父親凱旋歸來,就會把休書給娘親。不料卻等來了父親戰死沙場的消息,娘親知道之后便離開了王府。之后他尋找的許久,也沒能找到娘親。但是他從看見我的第一眼,便認出了我的身份。因為我長得和娘太過相似,而且年齡也對得上。”
“你是擔心你的身份一旦暴露,會讓琬姨……,不,是伯母她的名聲有損,所以才聽從父王的勸誡離開的嗎?”
上官若點點頭,道:“是。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名義上還是兄妹。當時我一時難以接受現實,才會不辭而別。”
“那你現在毫不避諱地說出實情,就不怕有損娘親的名節了?”唐玉兒咬唇瞪著上官若。她居然為了和趙寒在一起,絲毫不在乎娘親的清譽。這女人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害人精!
“不,不是這樣的!娘親她在離開王府的時候已經拿到休書,而且她自始至終都未背叛過父親。”
雖然她并不明白母親為何會嫁入王府,但這些話都是娘親臨終前說的。
“是嗎?一個王府的側妃,卻懷著別人的孩子,你覺得說出來真的不會被世人嘲笑嗎?”
她的腦門是被門夾了嗎?就算有那紙休書,那能說明什么?娘親已經過世了,她還要讓她淪為別人的笑柄嗎?
“娘親她從來沒覺得懷上我們是她的恥辱!”
上官若也是激動了,眼里含了淚光。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奈,父親和娘親明明相愛,卻不得相守。但娘親說她從來不后悔,并慶幸能為父親留下血脈。
“上官若,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唐玉兒再也忍不住,騰空一掌劈了過去。趙寒立馬抱起上官若退開。唐玉兒一掌落空,正要再劈,這時趙祉沖過來化了她的攻擊,勸道:“玉兒且慢,先把話問完再打也不遲。”
“怎么?打她你心疼了?”
“當然不是,我也覺得她該打。只不過案件要緊,更何況還有關于唐家慘案的信息。難道你不想查清當年是誰害了唐家的嗎?”
唐玉兒聞言,狠狠地瞪了眼上官若,但總算是消停了。如今上官若沒了武功,她想教訓她不過易如反掌。等哪天調開趙寒,她一定會好好地打她一頓。
上官若本是異世穿越靈魂,思想較為開放,沒那么多條條框框。雖然有了前身記憶,不過兩世為人,也沒活過20歲,考慮事情多率性而為。如今面對眾人古怪的目光,又加上唐玉兒一副要殺要刮的樣子,她不禁把脖子縮了縮,淡定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