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寒感覺到懷里的人有些顫抖,于是將懷抱緊了緊,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怕,有我。”
上官若點點頭,不說話,不過內(nèi)心稍安。至少有他在,她也不怕將自己視為仇敵的親妹妹忽然發(fā)難。不過話說回來,以后還是先動動腦子再發(fā)言,畢竟這可不是民風(fēng)開放的二十一世紀(jì)。說錯了話,隨時會被當(dāng)作異類被劈死。
“我不管你爹是誰,也不管你之前與誰有婚約。我徒兒為了你置身險境,如今更是下落不明,你必須嫁給我徒兒。不然我就殺了你,還有他!”何元秋指了指趙寒,眼里透著殺氣。
“你敢!”
趙寒將上官若護在身后,手握劍柄,做好隨時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劉筠和李凌君也往上官若身邊靠攏,現(xiàn)場氣氛驟降。
這時,趙祉向前一步,冷聲道:“現(xiàn)下歐陽左使失蹤,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該是先把人找到再議。如今何教主如此心急地為徒弟談親事,怕是不妥吧?更何況趙寒乃我大宋王爺,豈容你說殺就殺?何教主年紀(jì)也不小了,不會天真的以為你們這些江湖門派真能跟朝廷抗衡吧?”
江湖有江湖的規(guī)矩,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二者各成世界,井水不犯河水。但江湖門派相對于正統(tǒng)朝廷,力量懸殊,如鵝卵與磐石,無可比性。何元秋是老江湖,當(dāng)然明白其中的厲害。他剛剛只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這些小輩,沒料到這幾個小毛孩倒是有幾分膽量。
風(fēng)兒喜歡誰不好,偏偏跟這些個皇子皇孫搶媳婦。作為師傅,他表示壓力很大。不過到底是邪教教主,心里百轉(zhuǎn)千回,表面卻絲毫不顯。他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教自然不愿跟朝廷做對,但也不能叫我徒兒白白吃了虧!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可不管你們什么身份,定然要為我徒兒討個公道!”
“鹽幫一事關(guān)系重大,朝廷自然不會放任不管。而歐陽左使是這一系列案件中的重要人物,本王會著人將他尋回,并讓他協(xié)助調(diào)查,以期案情早日水落石出?!?/p>
何元秋目的已達到,也不故作姿態(tài),說道:“信王的話,老夫自然是信的。希望王爺能盡早尋回我徒兒,往后有什么用得著老夫的,老夫定不會推辭?!?/p>
上官若從趙寒身后探出腦袋,這老頭怎么忽然間那么好說話?看來剛才故意刁難,不過是做戲罷了,他的目的應(yīng)該是想借用朝廷的力量救出歐陽沐風(fēng)。這樣說來,鹽幫這潭水混得很,單憑江湖勢力插不進去。
她看了看何元秋,又轉(zhuǎn)頭偷瞄趙祉。趙祉也感覺到她的目光,回了一個十分不屑的眼神,然后一臉嫌棄的別開視線。
上官若暗自翻了個白眼,舊情人回來了,就看不上她了?不過這倒是了卻了一場尷尬。趙祉可是妥妥的妹夫人選,要是跟自己不清不楚,她和玉兒之間的嫌隙就難以修復(fù)了。
事情談妥后,也就沒必要再逗留了。何元秋雖然出于禮貌性的挽留眾人住上一晚,不過被趙祉婉拒了。
這滿地毒物的地方,吊上一炷香都起雞皮疙瘩,更別說在這里過夜了。上官若在心里暗暗地給趙祉豎起了大拇指,王爺英明?。?/p>
拜別了何元秋,趙祉領(lǐng)著眾人離開。隊伍比起來時少了兩名意外死去的護衛(wèi),多了一個慕容洛。
上官若忍不住偷瞄了一身紅衣的慕容洛好幾次。這家伙為什么會男扮女裝進宮里偷東西?慕容家族是名門望族,本身就富得流油,慕容洛又善于經(jīng)營,哪象是缺錢花的。
聽聞那顆失竊的夜明珠后來也被尋到了,就在被殺的百花樓花魁碧華的包袱里。如果進宮偷東西的是碧華,那么慕容洛所扮演的是什么角色?為了掩護碧華離開嗎?那么碧華又是怎么死的?慕容洛殺的?他為什么要殺死碧華?
既然夜明珠被尋回,原因自然不會是由于分贓不勻。難道是情殺?上官若又瞄了一眼慕容洛,這貨長得比那碧華還要艷麗幾分,出身又好,怕是瞧不上人家。
至于他們?yōu)槭裁匆诿科鸢讣攸c留下一包鹽,這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了暗喻鹽幫。
百花樓原是唐家的產(chǎn)業(yè),碧華是百花樓的花魁。整件事情玉兒知道多少?她和慕容洛相識嗎?百花樓和慕容洛所開的醉紅樓就挨著,兩人多少是見過面的吧。玉兒對碧華和慕容洛了解多少?
周圍的溫度似乎在降低,上官若不禁打了個寒顫。等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了冷源,趙寒的臉色已經(jīng)黑得可以滴出墨汁,連聲音里都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很好看,是嗎?”
之前失憶到處惹桃花也就罷了,現(xiàn)在居然當(dāng)著他的面兩眼發(fā)光地盯著別的男人看,真當(dāng)他沒脾氣了?
上官若知道他誤會了,正要解釋,哪知慕容洛還好死不死的給她拋了個媚眼。一個男人拋媚眼一般會給人怪異的感覺,可是慕容洛卻做得風(fēng)情萬種,欲語還休。害她不小心晃了一下眼,頓時周圍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上官若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說道:“我,我沒覺得他好看,我是覺得他形跡可疑,所以才多瞧了幾眼?!?/p>
怕他不相信,上官若又自作聰明地補充了一句:“像他這般長相,走在大街上都很難認(rèn)出,不仔細(xì)瞧還認(rèn)不出來。”
眾人別過臉去,不想看這個不打自招的蠢貨?!咴诖蠼稚隙己茈y認(rèn)出’的某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像他這樣的美男子真的爛大街了嗎?
趙寒瞇著眼,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以后必須將她關(guān)在王府,不能讓她出去勾搭別的男人。王府的小斯和護衛(wèi)也要換一換,好看的直接趕去軍營!
趙寒自認(rèn)為自己也長得很出色,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第一次見面就入了她的眼。他很慶幸自己先認(rèn)識了她,不然,如果是先遇見趙祉、李凌君、劉筠、歐陽沐風(fēng)、或者是慕容洛,他不能確定她最終選擇的人會是誰。這些人個個長相俊美,各具特色,唯一輸?shù)牟贿^是時間罷了。
他深愛著她,所以必須杜絕一切危及他們感情的不利因素。以后她身邊只需要他一個就夠了。她喜歡美男子,他就長得很美啊!
上官若也知道自己的話不足信,但這種時候也只能這么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純粹欣賞一下而已。事實上她真的在思考案情??!
“慕容洛,碧華的死是怎么回事兒?你知道嗎?”
與其胡亂解釋,不如岔開話題。上官若在心底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贊。
“你以前都叫人家洛哥哥,現(xiàn)在怎么連名帶姓地叫那么生疏?”慕容洛故作委屈,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樣。
上官若被他的話膈應(yīng)得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關(guān)鍵是趙寒就在身邊,他這話很容易引起誤會。這家伙就是故意報復(fù)的,他要搞事情!
“我已經(jīng)認(rèn)出你了,那天在皇宮,你就是那個蒙面的刺客!”
既然你不怕事大,我又何必客氣。這下看你怎么回答!上官若略略有些得意,下巴也揚高了個弧度。
“哦?蒙著臉你怎么確定是我?難道說......,哎呀呀,沒想到你竟是對我念念不忘,是個人都會聯(lián)想到我。你如此用情至深,我該如何回報?”
“......”
上官若看他一臉自戀樣,很想呼他一爪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跟歐陽沐風(fēng)一樣癲。
正當(dāng)她要回他幾句的時候,卻聽慕容洛那廝又繼續(xù)說道:“怎么辦好?你是阿風(fēng)心儀之人,可你卻覬覦我的美貌。這事要是讓阿風(fēng)知曉,他得有多傷心?我......”
“閉嘴!”
一個男人搔首弄姿,娘們兮兮地裝可憐,真是夠了!
“我知道,在沐風(fēng)的事情上,是我多有虧欠。以往年少輕狂,做事不管后果,本以為一死了之便能了卻一切恩怨。如今大難不死,也恢復(fù)了記憶,我定然會處理好我跟他之間的糾葛?,F(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將人尋回。想必你也清楚,鹽幫是個什么地方。讓他在那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險。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嗎?”
見慕容洛咬唇沉默,總算正常了,上官若也放緩了語氣,“我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們斷案,這樣才能盡快地將他平安帶回來?!?/p>
慕容洛定定地看著上官若好久,久到某若頭皮都開始發(fā)麻的時候,他才收回視線。
“你變了!”
這是肯定句,不帶任何疑問。如果是以往的上官若,根本不會說這么多。剛才他不過是試探,倘若是以往的她,直接就出手了,哪還有耐性陪他演那一出戲。他所認(rèn)識的上官若,不僅不茍言笑,更是一個十分直接的人,直接到一言不合就開打。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相貌,性格居然相差那么多。
上官若聞言,心有些發(fā)虛,干咳了一聲道:“人都是會變的嘛,再說了,你不也變了嗎?”以前看著還蠻正常的一小伙子,現(xiàn)在一身紅衣,雖說很美,但一個男人“美”正常么?
“你……”上官若斟酌了一下言辭,飄著眼問道:“你在醉紅樓可是遇見心儀之人?他待你可好?”
慕容洛被她轟得差點栽了個跟頭,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脖子到耳尖都被氣紅了。
“醉紅樓是南風(fēng)館,我堂堂一個男……”不對,南風(fēng)館不也是男子尋樂的地方嗎?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