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容,"
沈仕清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像淬了毒,
"你真當我沈仕清是三歲孩童那般好糊弄嗎?"
張氏心頭猛地一跳,后背沁出一層冷汗,面上卻強裝鎮定,她揚起下巴,
"你愛信不信!我懶得同你多費口舌!"
沈仕清又是一聲冷笑,他眼睛像刀子一般看向張氏,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
"昨日秦大人約我吃酒敘舊,你想知道他都同我說了些什么嗎?"
張氏瞳孔驟然收縮,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下意識后退半步,又強撐著挺直腰桿,依舊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二人敘舊和我有何關系,我為何要知道他說了什么!”
可那微微發顫的尾音,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張婉容!事到如今你還敢在我面前裝糊涂!”
沈仕清眸中寒光更甚,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口口聲聲說是我害明遠至此,我倒要問問,可是我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禍害秦家千金的?”
這句話猶如一記驚雷,張氏渾身一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沈仕清冷笑一聲,步步逼近,
“到底是誰害明遠落得這般下場,你心知肚明!若不是你攛掇明遠去糟蹋秦家姑娘,妄圖用這等下作手段強娶人家當續弦,他又怎么可能被別人家暴打一頓斷了幾根骨頭的!”
說著沈仕清站起了身,一步步朝著張氏這邊走近,
“一邊禍害秦家女兒,一邊又讓自己女兒去給秦家子下藥,想要讓月柔嫁到秦家去,結果別人不從,冒著中藥會出事的風險硬是逃了出來!”
沈仕清死死盯著張氏慘白的臉,
“我還奇怪為何明遠和月柔怎的都沒在宴席上露面!還納悶為何這秦家沒入席就離開了!搞了半天都是你張婉容干的好事!”
他猛地直起身,袖袍帶起一陣冷風,
“你行事如此齷齪不堪,簡直是把侯府的臉面扔在地上踐踏!秦家是百年清貴世家,你竟敢明目張膽地算計人家子女,怎么!你莫不是覺得這秦家是可以隨隨便便就捏圓掐癟的嗎!”
張氏原以為秦家會為了兒女名聲忍氣吞聲,將此事咽下,卻不想他們竟然會直接捅到沈仕清面前!
她強壓著慌亂,仍是一副死不認賬的架勢,尖聲道: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這秦大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我兒明遠分明是自己摔傷的,與他們何干?"
"還有,他們空口白牙就說月柔下藥?證據呢?我月柔堂堂侯府千金,金尊玉貴,憑什么自降身價去給一個外男下藥?他秦家兒子是什么香餑餑,人人都要往上貼不成?"
"這般污蔑我兒女的清白!若真有證據,大可去衙門告官!若想往我侯府頭上潑臟水,我張婉容奉陪到底!"
沈仕清見她這般撒潑抵賴,面色愈發陰沉,冷笑道,
"呵,嗓門大就有理了?你不過就是吃準了秦家為了兒女的名聲不會鬧大,不會報官!你不會就真以為秦家會忍下這口惡氣就這么算了吧?"
"他們如何與我何干?我和我的兒女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
沈仕清被張氏這副死不認賬的嘴臉氣得眼中怒火翻涌,
他強壓著怒意,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冷笑,
"好一個'不怕'!我倒要看看,等青鸞書院的退學文書送到府上時,你還能不能這般嘴硬!"
張氏聞言臉色驟變,聲音陡然拔高,
"什么退學文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還能是什么退學?自然是明睿的退學!"
沈仕清眼神銳利如刀,
"你難道不知,青鸞書院的院長是秦家老太爺的得意門生?"
"什么?!"
張氏瞳孔猛地一縮。
沈仕清冷哼一聲,字字誅心,
"青鸞書院上下,多少夫子都是秦家門生。你敢如此算計秦家子女,你覺得秦家還會容得下明睿繼續在書院就讀嗎?"
張氏手指緊緊攥著帕子,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發顫,
"他們憑什么讓明睿退學!我兒明睿是憑真才實學考進去的!"
"真才實學又如何,昨日秦大人已經明言,絕對不可能讓我沈家子在青鸞書院讀書。"
沈仕清冷冷道,
"此事是我沈家有錯在先,再想進青鸞書院絕無可能,我已經著人重新安排好了,到時候讓明睿去李家私塾繼續學業。"
"這怎么行!"
張氏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這青鸞書院是最好的書院!怎能說不讀就不讀了!”
"“呵,讀不了還不是拜你所賜!"
沈仕清厲聲打斷,
"若不是你如此害秦家,他們怎么會如此!"
張氏猛地撲上前,死死拽住沈仕清的衣袖,聲音里帶著歇斯底里的顫抖,
"不行!明睿必須留在青鸞書院!沈仕清,明睿也是你兒子!你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被青鸞書院除名!若是他被除名,那他的名聲可就毀了,到時候你讓別人如何看待他!"
她發狠地搖晃著沈仕清的胳膊:
"你去告訴秦家!若是他們敢這般行事你就去面圣!你就寫折子參秦家一本!他們憑什么擅自除名?這分明是以權壓人!"
沈仕清狠狠甩開她的手,怒極反笑:
"面圣?你倒是敢想!若不是你做出這等下作事,秦家何至于此?鬧到御前,你以為陛下會站在誰那邊?"
“那你就這么看著明睿被除名,然后什么都不管嗎!”
張氏尖聲質問。
"你讓我如何管!"
“如今是我們沈家做了這等齷齪事在先,你莫不是想同他們爭個對錯出來不成!”
“若是旁人如此對我沈家兒女!我可不是簡簡單單除個名就能忍下的!”
“要不是你這般行事又怎么會得罪秦家,明睿又怎么會被除名!你倒好,還好意思來怪我!”
“不讀青鸞書院便不讀,多的是私塾可以讀書!在哪讀不是讀!只要有才華,在哪里讀都可以出頭!”
張氏聞言,面容扭曲得近乎猙獰,嗓音陡然拔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