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自以為算無遺策,將人為的落石偽裝成天衣無縫的山體滑坡,便覺得大家都會認為是天災偶然?便無人能窺破其中玄機?”
“你是不是以為,即便有人心生疑竇并非意外,你也早已布好退路,將所有罪責早早推給了一個看家的管事,便可高枕無憂、全身而退?”
他每說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
張氏臉上的慌亂再也無法掩飾,整個人因為慌亂而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眼中的驚恐幾乎都要溢出來。
“原本,憑著云舟生母與張家的這層淵源,此事在查到那管事頭上時,本就可了結。畢竟,誰會相信,身為他外祖家的張家,會對他下此毒手?”
沈仕清話音陡然一轉,如同淬毒的利刃,直刺張氏要害,
“可你貪心不足,蛇蝎心腸!害他性命不成,竟還敢變本加厲,還敢將坑害秦家子女的惡行栽贓到他的頭上!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如今太子殿下已不再相信區(qū)區(qū)一個普通管事能有如此膽量謀劃這一切,已經(jīng)吩咐刑部徹底清查落石一案,嚴令揪出幕后真兇!”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張氏的心口,
“你此刻承不承認,早已無關緊要。刑部既已介入徹查,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張家還能不能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你張婉容,還能不能獨善其身!”
張氏雙眼驟然圓睜,臉上血色盡褪,臉上最后一絲強裝的鎮(zhèn)定徹底粉碎,聲音因極致恐懼而扭曲了幾分,
“不……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沈仕清臉上嘲諷之色更濃,擲下最后的重磅一擊,
“你應當還沒忘記,如今的刑部尚書是何人吧?”
“正是你不久前才害過的秦家之主——秦祤,秦大人!”
他俯視著面無人色的張氏,聲音冰冷如鐵,
“你處心積慮欲毀他一雙兒女,你猜,這位執(zhí)掌刑獄、鐵面無私的秦尚書,會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猜他徹查之下,會不會將你整個張家連根拔起,一同端掉!”
張氏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心中已被巨大的恐慌徹底淹沒。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穩(wěn)住心神,出口的聲音卻破碎不堪,帶著明顯的顫音,
“秦家,秦家該記恨的是沈云舟!與我何干!與張家又何干!”
沈仕清發(fā)出一聲極盡嘲諷的冷笑,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呵,你以為將臟水潑到云舟身上,秦家的怒火就只會燒向他一人?你莫不是忘了,你如今明面上還是他沈云舟的‘親生母親’!一旦有機會報復,秦家豈會放過你這‘親母’,又豈會放過你背后的張家?!自然是連根拔起,一并清算!”
他話音一頓,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她,
“更何況,誰告訴你,秦家如今記恨的是云舟了?”
張氏臉上頓時血色盡失,寫滿了無法置信。
“你不會真以為你設下的那拙劣不堪的局成功了吧?你不會真以為你那些個惡毒伎倆能騙過所有人吧?”
沈仕清又是一聲重重的冷哼,徹底擊碎她最后的幻想,
“那你可要大失所望了,秦家從頭至尾都未曾相信是云舟主使,更從未記恨過他分毫!”
“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張氏踉蹌著連退數(shù)步,雙腿發(fā)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她猛地扭頭看向一旁的沈月柔,目光中充滿了瘋狂的質詢,試圖從女兒那里得到一絲否定的答案。
可沈月柔始終死死低著頭,連抬眼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整個人縮成一團,如同驚弓之鳥。
這無聲的反應如同最致命的答案,讓張氏心中的不安與恐慌瞬間攀升至頂點!
巨大的不祥預感如同黑云壓頂,幾乎讓她窒息。
她猛地轉回頭死死盯住沈仕清,聲音因極致的恐懼和慌亂而變得異常尖利刺耳,
“你!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說清楚!”
沈仕清眼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如同在看一場荒唐透頂?shù)聂[劇,
“你以為你暗中尋個懂口技的女子,模仿那易氏的聲調,捏造幾句挑撥離間的鬼話,秦家便會不疑有他,認定一切都是云舟在背后指使的嗎?!”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散發(fā)出駭人的威壓,字字如錘,砸向張氏,砸碎了她僅存的僥幸,
“你真當秦家是那等任你玩弄于股掌的蠢材?你說什么別人便得信什么嗎?簡直可笑至極!”
沈仕清的聲音如同淬了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下:
“如今秦家已經(jīng)知曉那封信是出自你手!更看穿了你誆騙他們前往萬福樓意圖嫁禍云舟的毒計!他們現(xiàn)在非但不會遷怒云舟,反而會將所有罪責盡數(shù)算在你和你們張家頭上!以秦祤的性子,你以為他會輕易放過你?放過張家嗎?!”
他面色陰沉得可怕,繼續(xù)投下更致命的驚雷,
“不止秦家,今日太子殿下恰好也在萬福樓中!你設下的局、做下的孽,殿下從頭至尾聽得一清二楚,看得明明白白!你這般處心積慮坑害云舟,而云舟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你猜,太子殿下會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會不會就此罷休?!”
他俯視著幾近崩潰的張氏,語氣森然,
“殿下如今要徹查,就是不會放過張家的意思!你有這害人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替你自己開脫,該如何保全自己吧!”
張氏渾身劇震,瞳孔驟然緊縮如針尖,臉上最后一絲血色徹底褪盡,慘白得如同宣紙!
她只覺天旋地轉,雙膝一軟,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撲通”一聲重重跌坐在地。
她萬萬沒想到,今日之計非但未能成功,竟還全數(shù)落入了太子眼中!
完了……這下真的全完了!
極致的恐慌驅使著她掙扎爬起,猛地撲到了沈月柔面前,她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抓住女兒的肩膀瘋狂搖晃了起來,聲音變得嘶啞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