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養豬實錄 第三章：師叔，這腿它自己會搖！

執事堂那幫人連滾帶爬消失的背影，活像被惡狗攆了的鴨子。

楚逍捏著那枚冰涼沁骨的“霜”字玉佩，指尖都凍得有點發麻。他呆呆地望著凝霜師叔抱著豬崽走進內殿的絕美背影，腦子里還在循環播放那句“尾巴搖得略顯僵硬，還需勤加練習”。

這……這到底是批評還是鼓勵啊師叔？！您給個準話行不行！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和屁股，試圖回憶剛才那套“靈狐擺尾”到底哪里不夠優雅。這系統給的破書，要求也太高了！

【叮！日常任務完成度評價：C級（徒具其形，未得其神，媚眼拋給瞎子看）。獎勵削減：魅力值 0.5，師叔好感度 3（？）。】

楚逍：“……”神特么媚眼拋給瞎子看！還有那個好感度后面的問號是什么意思啊喂？！這系統果然不靠譜！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把玉佩小心揣進懷里。這玩意兒摸著冷，但揣著心里踏實啊！以后是不是能在青云宗橫著走了？只要……只要繼續給師叔搖尾巴？

這代價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日子就這么在一種詭異的平靜與暗流涌動中溜走了幾天。

楚逍的主要工作就是養豬（長老）。

豬崽劉長老似乎逐漸接受了現實，從絕食抗議變成了吭哧吭哧干飯王，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了起來，皮毛越發粉亮光滑。除了偶爾會用那雙小眼睛盯著楚逍，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唧，大部分時間都顯得……挺安詳？

楚逍甚至開始懷疑，這老頭是不是潛意識里還挺享受這種吃了睡睡了吃、毫無壓力的退休豬生？

這期間，又來了幾波打聽消息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有旁敲側擊的弟子，也有其他長老派來探口風的執事。但楚逍只要把懷里那“霜”字玉佩稍稍一亮，對方立刻臉色大變，客客氣氣甚至帶點討好地迅速退走。

凝霜師叔的名頭，配上這專屬信物，效果拔群！

楚逍的小日子過得越發滋潤，甚至有點樂不思蜀。除了每天需要琢磨怎么“優雅”地完成系統那坑爹的日常任務，去凝霜師叔面前刷存在感兼搖尾巴。

這日，楚逍剛給豬崽喂完一碗加了料的靈谷粥，看著它心滿意足地趴在地上曬肚皮。腦子里系統又準時叮了一聲。

【新日常任務：兩小時內，于靜凝殿主殿內，為凝霜師叔表演最新領悟的技法‘旋風霹靂無敵尾’，要求：轉速達標，氣勢要足，尾影需成旋風狀。獎勵：《嘴遁術·初級》，下品靈石x50。失敗懲罰：隨機剝奪一種感官十二時辰。】

楚逍眼前一黑。

旋風霹靂無敵尾？！這又是什么鬼名字？！還要轉速達標？尾影成旋風？！這破系統是真想讓他把尾巴搖出火星子嗎？！

還有那失敗懲罰……隨機剝奪感官？變成瞎子聾子啞巴十二時辰？在這步步驚心的修仙界，不如直接要他命算了！

楚逍悲憤地抹了把臉，看了看地上癱成一張豬餅的劉長老，咬了咬牙。

練！往死里練！

他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廂房，關緊門窗，開始對照著系統灌輸進腦海里的動作要領，扭腰擺胯，嘗試讓臀部以下區域脫離地心引力并高速旋轉。

那畫面太美，幸好沒人看見。

一個多小時后，楚逍扶著快閃斷的老腰，踉踉蹌蹌地走出廂房，面色悲壯如同赴死。

靜凝殿主殿內，凝霜師叔依舊一襲白衣，清冷如仙，正端坐于蒲團之上，眼眸微闔，似在調息。纖長指尖有淡淡的靈光流轉，周身氣息沉靜而強大。

楚逍深吸一口氣，做賊似的蹭進殿內，距離師叔約莫三丈遠站定。

“師、師叔……”他聲音有點發虛。

凝霜師叔并未睜眼，只是從鼻子里輕輕發出一個音節：“嗯？”尾音微微上挑，帶著點詢問的意思。

楚逍把心一橫，眼睛一閉，腦子里回憶著動作要領，腰部猛地發力——

開搖！

為了轉速達標，氣勢唬人，他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整個人像個高速旋轉的不倒翁，又像是屁股后面點了炮仗的猴子，瘋狂地扭動、搖擺、旋轉！

他甚至感覺聽到了自己尾椎骨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帶起的風差點把他自己掀個跟頭！

這他媽哪里是“靈狐擺尾”，這分明是“瘋狗轉圈”！

就在楚逍搖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覺得自己快要脫離這顆美麗的星球時——

【叮！日常任務完成。評價：B級（轉速驚人，氣勢癲狂，尾影如瘋狗旋風，雖離題萬里，但娛樂效果拔群）。獎勵發放。】

楚逍：“……”娛樂效果拔群？？？

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腿一軟，噗通一聲癱坐在地，大口喘氣，眼前金星亂冒。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個中氣十足、帶著怒意的老者聲音：“凝霜師妹！今日你務必給老夫一個交代！那楚逍小孽障究竟使了何種妖法，將劉師弟害至那般田地！你若再一味包庇，休怪老夫不顧同門情面，請宗主主持公道！”

聲音由遠及近，話音剛落，一個身穿深藍道袍、面色赤紅、怒氣沖沖的老者便大步闖入了殿內。正是宗門里脾氣最為火爆、與劉長老私交甚篤的丹堂長老，赤炎道人。

赤炎道人闖入殿內，目光如電，瞬間就鎖定了癱坐在地、還在呼哧帶喘、形象全無的楚逍，更是火冒三丈：“好哇！小孽障果然在此！看你這模樣，定是修煉了什么邪功遭了反噬！還不從實招來！”

楚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苦主家屬找上門了！還是暴脾氣版本的！他下意識就想往凝霜師叔那邊縮。

凝霜師叔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眸光清冷，淡淡掃了一眼闖進來的赤炎道人，語氣平靜無波：“赤炎師兄，靜凝殿何時成了你能隨意喧嘩闖入了？”

赤炎道人被她這冷淡的態度一噎，更是怒氣上涌：“凝霜！你休要轉移話題！此子罪大惡極，今日你必須將他交予執法堂嚴懲！”

他指著楚逍，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否則，老夫絕不罷休！”

楚逍冷汗直流，正欲掏出玉佩救命。

卻見凝霜師叔視線緩緩從赤炎道人身上，移到了剛剛完成高強度搖尾巴任務、癱軟在地、臉色發白、喘著粗氣、一副被掏空了模樣的楚逍身上。

她靜默了片刻，忽然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聲輕得像羽毛拂過心尖，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憐惜？（楚逍：錯覺！一定是錯覺！）

然后，她用一種比平時柔和了那么一絲絲，卻足以讓赤炎道人愣住的語氣開口：“師兄，你嚇到他了。”

赤炎道人：“？？？”我嚇到他？！老子才被他嚇得夠嗆好嗎！

凝霜師叔繼續道，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楚逍近日隨我修行，心力耗損甚巨，方才正是在調息恢復。你貿然闖入，驚擾于他，若傷了根基，師兄可能負責？”

楚逍：“！！！”師叔！您這瞎話真是張口就來啊！我那是調息嗎？我那是搖尾巴搖脫力了啊！

赤炎道人被這顛倒黑白的話氣得胡子直翹：“凝霜！你！你竟為了這孽障如此顛倒黑白？！他心力耗損？我看他是做賊心虛！”

凝霜師叔眸光微斂，語氣驟然轉冷：“師兄是說，我在騙你？”

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彌漫開來，殿內溫度驟降。

赤炎道人臉色一變，感受到那冰冷的壓力，氣勢不由得矮了三分，但還是硬著脖子：“老夫并非此意！但劉師弟之事……”

“劉長老之事，宗主自有決斷，不勞師兄越俎代庖。”凝霜師叔打斷他，聲音冰寒，“若無他事，師兄請回吧。楚逍需要靜養。”

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氣。

赤炎道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看面覆寒霜的凝霜，又看看地上那個一臉“虛弱無辜”（其實是累懵逼了）的楚逍，最終狠狠一跺腳：“好！好！凝霜，你最好能一直護著他！哼！”

說罷，怒氣沖沖地轉身離去，道袍袖子甩得噼啪作響。

殿內重歸寂靜。

楚逍還癱坐在地上，看著赤炎道人消失的方向，小心臟撲通撲通跳。這就……解決了？師叔威武！

他偷偷抬眼，想看看師叔此刻的表情。

卻見凝霜師叔不知何時已重新闔上眼眸，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只有那清冷的嗓音再次淡淡響起，飄入楚逍耳中：

“技法粗糙，徒仗蠻力。”

“明日加練兩個時辰。”

“退下吧。”

楚逍：“……”

得，搖尾巴事業任重道遠。

他齜牙咧嘴地扶著老腰爬起來，有氣無力地行了個禮，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走到殿門口時，身后又輕飄飄傳來一句。

“《基礎煉神訣》，拿去穩固神魂。”

一本薄薄的、泛著微光的玉簡書被一股柔力托著，精準地落入楚逍懷中。

楚逍一愣，握住那溫潤的玉簡，心里突然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回頭看去，師叔依舊端坐如仙，側顏清冷，仿佛剛才贈書的人不是她。

“多謝師叔。”他低聲道，攥緊了玉簡，慢慢退了出去。

殿內，只剩下凝霜師叔一人。

許久，那冰封般的唇角，極其細微地向上彎起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殿內似乎響起一聲極輕極低的呢喃，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搖得……倒是挺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