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養豬實錄 第四章：師兄，這丹它保熟嗎？

楚逍揣著那本《基礎煉神訣》玉簡，扶著仿佛被十頭蠻牛踐踏過的老腰，齜牙咧嘴地挪回側殿。

剛進門，就對上豬崽劉長老那雙烏溜溜、寫滿“吃貨”二字的小眼睛。這粉嫩團子吭哧吭哧湊過來，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他垂著的手。

“吃吃吃，就知道吃！”楚逍沒好氣地rua了一把豬頭，手感意外不錯，“老子差點為你搖斷了腰，你倒是心寬體胖！”

豬崽不滿地哼唧兩聲，繼續執著地拱他，小尾巴甩得跟螺旋槳似的。

楚逍認命地嘆氣，熟練地掏出靈谷粥。看著豬崽埋頭狂炫，他盤腿坐下，拿起那本《基礎煉神訣》。

神識沉入玉簡，一股清涼之意涌入腦海，繁雜玄奧的符文流轉，竟是直接印入意識深處。功法并不高深，卻正適合他這煉氣三層的小廢柴，講述如何凝練神識，穩固心神。

“師叔面冷心熱……呃，或者說，面冷心怪？”楚逍嘀咕著，嘗試按照法訣引導那微薄的神識。

剛一運轉，腦子里就“叮”了一聲。

【檢測到宿主修煉《基礎煉神訣》，‘不當人’點數輕微消耗，輔助修煉模式啟動。】

【當前目標：神識外放一尺。獎勵：《母豬的產后護理（精修版）》（前置技能已滿足？）】

楚逍：“……”神特么《母豬的產后護理》！系統你是不是對豬有什么執念？！還有前置技能是什么鬼啊？！

他強忍吐槽欲，集中精神。許是系統輔助，許是這功法確實適合他，那縷微弱的神識竟真的比平時更聽話些，緩緩向外延伸……

一尺、兩尺……快到三尺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神識猛地縮回。

【叮！目標達成！獎勵發放！】

楚逍喘著氣，感覺腦袋空空，但神識似乎確實凝練了微不可查的一絲。他手里多了一本散發著淡淡光芒（并莫名帶著點奶香味）的書。

他面無表情地把書塞進儲物袋最底層。算了，萬一呢……

接下來的日子，楚逍過上了規律（并不）的“養老”生活：喂豬、搖尾巴、修煉煉神訣、偶爾被系統發布的各種離譜日常任務折磨（比如“對著夕陽朗誦情詩并單腳站立”）。

有凝霜師叔的玉佩和威名罩著，靜凝殿成了他的烏龜殼，外面風波似乎暫歇。但他能感覺到，暗地里的視線沒少過。

這日，他正嘗試用那增長到三尺的神識操控一根草葉扭秧歌（系統任務：鍛煉神識微操），院門又被敲響了。

這次來的不是執事堂的黑臉，而是前幾天來過的那位鵝黃衣裙的內門師妹，林婉。

“楚師兄！”林婉眼睛亮晶晶的，帶著壓不住的興奮和分享八卦的**，“你聽說了嗎？外門那邊傳瘋了！”

楚逍收起神識，那根草葉啪嗒掉地上：“聽說什么？”

“張師兄！就上次演武場打你那個！”林婉比劃著，“他昨天去后山歷練，不知怎么招惹了一窩毒針蜂，被蟄得滿頭包！腫得跟豬頭一樣，現在躺床上哼哼呢，沒半個月下不來地！聽說那蜂怪得很，追著他蟄，專盯臉！”

楚逍一愣。張師兄倒大霉了？他下意識摸了摸懷里那本剛到手還沒焐熱的《基礎毒物鑒別（附：引蜂香的一百種配方）》。

這系統獎勵……發放得有點及時啊。

他心里有點暗爽，但臉上還是努力繃住：“哦？竟有此事？那張師兄……真是時運不濟。”語氣那叫一個惋惜，那叫一個同情。

林婉狐疑地瞅著他：“師兄，真……不是你干的？”

“我？”楚逍瞪大眼，一臉無辜，“我這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專心伺候師叔的……愛寵，哪有那本事？師妹你可不能憑空污人清白！”

林婉將信將疑，但看他表情實在真誠（主要是楚逍自己都快信了），便轉移了話題，壓低聲音：“還有還有，更怪的！戒律堂那位鐵面無私的李長老，昨晚練功好像岔了氣，今早被發現的時候，滿頭頭發卷成了小波浪！怎么都拉不直！現在都沒臉出戒律堂大門！”

楚逍：“……”他想起了昨天系統獎勵的那瓶“一次性造型定型水（狂野卷曲款）”，說是能讓毛發擁有“出乎意料的藝術效果”。

他嘴角微微抽搐，強行壓下：“李長老……或許是想換種風格？”

林婉噗嗤一笑，又趕緊捂住嘴，眼睛彎成了月牙：“師兄你真會開玩笑！反正現在外門都在傳，說是……說是……”她神秘兮兮地湊近，“說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遭報應了！”

楚逍心里那點暗爽咕嘟咕嘟冒泡。不該得罪的人？是在下沒錯了！

送走分享完八卦、心滿意足的林婉，楚逍心情大好，連看地上哼唧的豬崽都順眼了許多。

果然，快樂就是要建立在仇人的痛苦之上！系統兄，干得漂亮！

他哼著小調，打算去丹堂支取這個月的份例，順便給豬崽弄點更好的口糧。師叔的名頭不用白不用！

丹堂一如既往地熱鬧，藥香混雜著弟子們的喧囂。

楚逍亮出玉佩，負責發放份例的弟子態度恭敬，甚至帶點討好，很快給他備齊了東西，品質似乎都比標準好了那么一點。

他正準備走，旁邊一個攤位突然吵嚷起來。

“姓王的！你他媽拿次品淬體丹糊弄老子？這丹紋模糊，藥香渙散，吃了屁用沒有！退錢！”一個身材高壯的外門弟子揪著另一個瘦小弟子的衣領，怒目圓睜，唾沫星子都快噴人臉上。

那瘦小王姓弟子臉色發白，卻嘴硬道：“李虎你血口噴人！這丹明明沒問題！是你自己資質太差，吸收不了！憑什么退錢！”

“放你娘的屁！老子淬體五重，會分辨不出丹藥好壞？你就是個坑蒙拐騙的丹販子！”李虎氣得掄起拳頭就要砸下。

周圍弟子圍了一圈，指指點點，卻沒一個人上前勸阻。顯然這王姓弟子名聲不佳。

楚逍本來不想多管閑事，腳步都邁開了。

【叮！突發任務：路見不平一聲吼！揭露無良丹販的真面目，幫受害弟子討回公道（方式不限）。獎勵：《真假丹藥一眼通》（入門），下品靈石x100。失敗懲罰：未來一個月所有丹藥效果減半。】

楚逍腳步頓住。丹藥效果減半？這懲罰有點狠。而且那《真假丹藥一眼通》似乎有點用處。

他嘆了口氣，轉身擠進人群。

“兩位師兄，何事如此喧嘩？”楚逍臉上掛起人畜無害的笑容。

李虎見他穿著普通外門弟子服，本不耐理會，但目光掃過他腰間若隱若現的玉佩時，臉色微變，揪著王姓弟子的手松了松。

王姓弟子眼珠一轉，搶先道：“這位師兄來得正好！您給評評理！我賣他上好的淬體丹，他用了沒效果，就想賴賬退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胡說！明明是你的丹有問題！”李虎怒道。

楚逍沒理他們，目光落在攤位上那幾顆所謂的“淬體丹”上。丹藥色澤黯淡，丹紋確實模糊不清，湊近細聞，藥香淡而散，還夾雜著一絲極細微的焦糊氣。

他這三尺神識雖然微弱，但修煉《基礎煉神訣》后格外敏銳，捕捉到了那絲不和諧。

楚逍拿起一顆丹藥，在指尖捻了捻，又放到鼻尖仔細嗅了嗅。

然后，他看向那王姓弟子，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卻帶上了點疑惑：“王師兄，你這丹……不對勁啊。”

王姓弟子心里一突，強自鎮定：“有什么不對？這就是正兒八經的淬體丹！”

“哦？”楚逍挑眉，慢悠悠道，“可我看著，這丹火候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怕是最關鍵的三轉凝丹時慢了半息，鎖不住藥力。里面那味‘赤陽草’似乎也沒炒透，帶著生澀氣，吃了不光沒效果，怕是還得拉幾天肚子吧？”

他這話半蒙半猜，結合那絲焦糊氣和自己剛到手還沒捂熱的《基礎毒物鑒別》里的零星知識，說得有鼻子有眼。

王姓弟子臉色唰地白了，眼神閃爍：“你…你胡說什么！你懂煉丹嗎？！”

“略懂一二。”楚逍笑得高深莫測，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前幾日剛跟凝霜師叔探討過‘淬體丹的九種煉廢方式與辨識技巧’，師叔還夸我頗有天賦呢。”

凝霜師叔的名頭再次祭出，效果拔群！

王姓弟子腿肚子開始抖了。跟凝霜師叔探討？這關系……

周圍弟子頓時嘩然，看向王姓弟子的目光充滿了鄙夷。

李虎更是勃然大怒：“好你個王扒皮！果然坑老子！退錢！不然老子砸了你的攤！”

王姓弟子面如死灰，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掏出靈石退還給了李虎，連攤子都顧不上收，抓起剩余丹藥就想溜。

“等等。”楚逍叫住他。

王姓弟子僵住，哭喪著臉回頭。

楚逍從那些丹藥里挑出僅有的兩三顆色澤飽滿、丹紋清晰的，拋給李虎：“李師兄，這幾顆應該是好的，賠你的損失。”

然后他對王姓弟子揮揮手：“剩下的次品，你自己留著……慢慢品鑒吧。下次再讓我看見你賣次品……”他沒說完，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王姓弟子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跑了。

李虎拿著那幾顆好丹，又拿回了靈石，對著楚逍抱拳，滿臉感激：“多謝這位師兄仗義執言！不知師兄高姓大名？我李虎記下了！”

“楚逍。”

名字報出，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

不少弟子臉上露出愕然、驚訝、甚至一絲畏懼的神情。

“他就是那個楚逍？”

“把劉長老變成豬……呃，就是得罪了劉長老那個？”

“他竟然還懂煉丹？還得了凝霜師叔青眼？”

“看來傳言不虛啊……果然邪門！”

竊竊私語聲響起。

李虎也是愣了一下，顯然聽過他的“大名”，但隨即再次抱拳，態度更鄭重了幾分：“原來是楚師兄！多謝！日后若有差遣，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楚逍點點頭，沒再多說，在眾人復雜目光的注視下，拿著自己的份例，施施然離開了丹堂。

【叮！任務完成。獎勵發放。】

一股信息流涌入腦海，正是《真假丹藥一眼通》的入門篇。

楚逍心情更好了。雖然又出了次風頭，但感覺……還不賴？

他揣著新得的知識和靈石，晃悠著往回走。

剛走到靜凝殿附近的山道，拐角處，一道婀娜的身影倚在樹旁，似乎等候多時。

一襲水綠色長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容貌嬌艷，眼波流轉間自帶風情。是內門另一位有名的師姐，蘇萱。以長袖善舞、交友廣闊著稱，據說愛慕者能繞青云宗排三圈。

楚逍腳步一頓。這位師姐，跟他可沒啥交集。

蘇萱見到他，嫣然一笑，款款走近，帶來一陣香風：“這位便是楚逍師弟吧？近日師弟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呢。”

聲音嬌柔，聽得人骨頭有點酥。

楚逍禮貌點頭：“蘇師姐找我有事？”

蘇萱掩唇輕笑，眼波在他身上流轉：“沒什么大事，只是聽聞師弟深得凝霜師叔看重，甚是好奇。今日偶遇，便想與師弟結識一番。”

她湊近些許，吐氣如蘭，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曖昧：“師姐我對煉丹之道也頗有興趣，日后若有疑難，不知可否向師弟……討教討教？”

說著，她那纖纖玉指，似不經意地，就要搭上楚逍的手腕。

楚逍下意識后退半步，避開了接觸。

這位師姐的熱情，讓他有點消受不起。而且，他敏銳的神識似乎捕捉到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并非全然善意的探究。

“師姐說笑了，我資質愚鈍，不過僥幸得了師叔幾句指點，當不得‘討教’二字。”楚逍打著哈哈，心里警報微響。

蘇萱的手落空，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細微地冷了一瞬，隨即又漾開更濃的笑意：“師弟過謙了。罷了，今日就不打擾師弟了，日后有暇，再尋師弟說話。”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逍一眼，轉身裊裊離去，香風久久不散。

楚逍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麻煩的味道。

他搖搖頭，快步走回靜凝殿。還是回去擼豬比較安全。

剛進院門，就聽見內殿方向，凝霜師叔那清冷的聲音淡淡飄來，聽不出情緒：

“招蜂引蝶。”

“明日搖尾功課，加倍。”

楚逍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豬崽身上。

豬崽：“哼唧？”（開飯了？）

楚逍：“……”

師叔！您聽我解釋！是蜂蝶自己撲上來的啊！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