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羅格鎮。
被稱為“開始與終結的城鎮”,今天,它只為“終結”而存在。
天空陰沉,厚重的云層壓得很低,仿佛連蒼天都在為即將隕落的王者默哀。
空氣凝滯,沒有一絲風,只有無數人匯聚于此所產生的,混雜著汗水、劣酒和緊張情緒的悶熱氣息。
處刑臺高高聳立在廣場中央。
臺下,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一個不留神,腳就會被踩上好幾次,可沒人顧得上計較,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著那座空蕩蕩的高臺。
他們從大海的各個角落聞訊趕來,只為親眼見證一個傳說的落幕。
嗡嗡的議論聲匯成一片。
“那就是要處死海賊王的地方?”一個剛擠進來的年輕人伸長了脖子,滿眼都是好奇。
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商人啐了一口:“什么狗屁海賊王,就是一個惡棍頭子!我三條貨船都折在了偉大航路,八成就是他手下干的!”
“唉,話不能這么說。”一個戴著草帽的老漁夫慢悠悠地開口,
“我聽出過海的伙計說,海賊王那家伙,喝酒給錢,從不傷害平民,是個痛快人。”
“痛快?搶來的錢當然痛快!”商人脖子一梗,還想爭辯。
“都安靜點!”一個矮個子酒鬼不耐煩地嚷嚷,“擋著我下注了!我押他會笑著死,有沒有跟的?”
周圍人投來鄙夷的目光,但也有幾個好事者來了興趣。
“我押他會哭著求饒!一個金幣!”
“我押他會破口大罵海軍!”
“喂,你們說,他沒有花完的財寶放哪里了?”
議論聲,叫罵聲,嘆息聲,交織成一首屬于舊時代的挽歌。
正對處刑臺的一座鐘樓頂端,陰影的縫隙里,一道身影靜靜佇立。
凱爾穿著一身最尋常不過的黑色風衣,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他沒有刻意隱藏氣息,只是很自然地融入了這片建筑的陰影,仿佛他本就是這片黑暗的一部分。
他居高臨下,金色的雙瞳如鷹隼般,淡漠地掃過下方攢動的人頭。
他的見聞色霸氣并未刻意張開,但某些過于鮮明獨特的氣息,就像黑暗森林里的篝火,想忽略都難。
廣場邊緣,一個白發少年正用一種極度不爽的眼神瞪著周圍的海賊,那副表情仿佛在說“你們這群垃圾都該被煙熏死”。
凱爾認得這張臉,未來的海軍棟梁,“煙鬼”斯摩格。
打架沒贏過,升官沒停過!
時代的眼淚,版本棄子!
孩砸,聽你凱子哥一句勸,煙這一塊你把握不住!
如果硬要抽的話,我只推薦瑞克五代!
不遠處,一個身形高瘦、下巴尖得像錐子的青年,正發出“嘰嘻嘻嘻”的怪異笑聲,他的影子在陽光下拉得很長,透著一股不祥。
未來的七武海,月光·莫利亞!
現在看起來,還沒被凱多打成自閉肥宅,尚有幾分年輕人的銳氣。
嗯,有時間去敲打敲打……
凱爾的目光微微一轉,落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個男人全身籠罩在深綠色的斗篷里,只身一人,卻散發著一種風暴前夕般的沉靜。
蒸德食泥鴨,小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視線繼續游走。
一個穿著華麗襯衫,眼神銳利如鷹的年輕劍客,背著一把巨大的黑刀,正旁若無人地擦拭著自己的無上小快刀項鏈。
人群中,一抹騷氣的粉色羽毛大衣格外扎眼。
那個金發青年戴著墨鏡,嘴角掛著一絲癲狂而玩味的笑容,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場“盛典”。
嘖,看起來有點不爽,欠揍。
還有一個梳著大背頭,眼神陰鷙的男人,正冷冷地注視著處刑臺的方向,像一條等待獵物斷氣的鱷魚。
克洛克達爾,野心這種東西,真是藏都藏不住。
凱爾忽然想起一個說法,老沙是純姐們,后來找伊萬科夫變性,
珂洛珂妲爾?
這就是你不練霸氣的理由嗎?
兄弟你好香!咳咳……
凱爾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人群的最前方。
在那里,紅發少年和紅鼻子少年擠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
凱爾收回了目光,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忽然冒出一個荒誕不經的念頭。
今天這羅格鎮廣場上,未來的四皇、七武海、革命軍首領……簡直是群英薈萃。
要是現在幾發“屠魔令”洗地下來,把這幫未來的妖魔鬼怪一鍋端了,
未來的大海,怕是能清靜至少一百年。
不對,屠魔令應該也殺不干凈……
就在這時,凱爾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他腳下的閣樓里,一個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男人正半跪在塵土飛揚的閣樓里,
一手按著耳邊的電話蟲,一手緊握著腰間的槍柄,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一股略帶緊張的嚴肅。
“是,目標人物的資料已經再三確認。月光·莫利亞、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一眾懸賞過億的海賊都在廣場上。
但是,大人您特別交代的‘波導王’亞倫·凱爾,并未發現其蹤跡……”
男人的話語里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畢竟,追蹤那些未來的大海賊苗子,和追蹤那個敢把馬林梵多捅個對穿的怪物,完全是兩個概念的差事。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頭頂的木質天花板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漣漪。
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從固體的木板中“擠”出來。
西裝男猛地抬頭。
“!!!”
一張倒懸著的、他曾在通緝令上看過無數次的臉,正從天花板上緩緩探出。
黑色的兜帽邊緣下,那雙金色的瞳孔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平靜地注視著他,就像在看一只誤入陷阱的老鼠。
凱爾的半個身子穿透了閣樓的地板,倒吊在半空中。
“泥嚎,”凱爾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在西裝男的耳邊炸響,
西裝男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他想尖叫,想拔槍,想逃跑,但無邊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晚安。”
凱爾的話音落下,一記手刀輕描淡寫地揮出。
“咚。”
西裝男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地板上,激起一片塵埃。
閣樓里重歸寂靜。
那只被遺落的電話蟲還保持著通話的狀態,它模仿著西裝男驚恐的表情,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景象。
凱爾的身影徹底從天花板上“滴落”下來,雙腳悄無聲息地落在地板上。
他看都沒看那個昏死的CP特工,彎腰隨手撿起了那只電話蟲。
“摩西摩西?”
他對著話筒,用一種仿佛在跟朋友打招呼的輕松語氣開口。
“是家住瑪麗喬亞的沃丘利小盆友嗎?”
電話蟲的另一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超,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