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看清來人時。
滿是污垢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驚恐的神色。
他努力的蜷縮到墻角,可是他再想往后退時,堅硬的墻壁卻阻攔住了他全部的退路。
被綁住手腳的男人。
一股絕望從心底涌了上來。
“你綁我來這里干什么?”男人顫抖著嘴唇說道。
沈青北沒有理會他的問題。
面無表情的抬腳走向驚懼的男人。
他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滲入骨髓的恐懼。
但也沒有能勾起他絲毫的同情心。
他一個從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
同情心是什么?
那種無用的東西,早就被他丟棄在不知名的角落了。
他同情別人。
那又換做誰來同情他?
思及此。
沈青北緩緩的蹲下身子,毫無感情的目光看著縮在角落的男人。
他的手中有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直接懟到男人的臉上。
“休了你逃跑的心思,或許我一高興,還能多留你一時的性命。”
男人哭著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家里還有老人和孩子要養,我的妻子身體不好,全家都靠著我一個人的工資生活,我要是死了,我的父母孩子都活不成了?!?/p>
鋒利的匕首,只要再往前貼近一點,就能輕易的割斷他的喉嚨。
沈青北冷冷的開口道:“你家人的死活關我什么事?怪只能怪你選擇了那么一份工作?!?/p>
男人瞬間被絕望所籠罩。
他看著沈青北的胳膊動了動,臉色煞白的哽咽道:“放過我吧,求求你不要割我脖子......”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到。
他這才敢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
而后,就看到沈青北拿著一個石膏模具,貼到他的臉上翻模。
男人的呼吸被堅硬的石膏所阻礙。
在他快要窒息的時候。
沈青北把成型的石膏模具,從他的臉上取了下來。
男人驚愕的看著沈青北手里,那張肖像自己臉的石膏模具。
“你要干什么?”
沈青北的目光在手中的模具和男人的臉上,來回游移了一下。
沒想到還原度這么高。
完美的復制了男人的樣子。
他好像對于自己的杰作很滿意,居然破天荒的回答了男人。
“借你的臉一用。”他不再去看男人,起身徑直往外走。
男人再傻也知道,這個匪徒是要做什么。
他簡直崩潰了。
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可是他的家人還在外面。
他怒不可遏的嘶吼道:“你不會拿著這張臉裝作我的樣子,去騙我的家人吧?我告訴你,我家人不會相信的,你休想傷害我的家人,你給我回來啊?!?/p>
沈青北無視他的嘶吼。
咚得一聲。
那扇剛剛打開不久的門,又重新的闔上了。
地窖里瞬間重歸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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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地窖不遠的國道旁,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沈青北從地窖出來,拿著石膏模具,穿過黑漆漆的莊稼地,徑直走向邁巴赫。
這里遠離城市,只有農戶在這里開荒種地,這個點都回家休息了。
連國道上途經的車輛都少的可憐。
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的存在。
他走到車前,打開車門,抬腳坐了進去。
他還沒有回頭,后座的中年男人低沉的嗓音就響起了。
“處理干凈了嗎?”
沈青北頭也不回的說:“已經殺了埋掉了?!?/p>
謝慎挺拔的身影,坐在后座上,他的身形不動,靜靜的打量著沈青北的背影。
半晌。
他說道:“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沈青北,你要明白這個道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因為心軟,而破壞掉計劃了。”
沈青北驀地回頭。
“謝慎,你又不是我爸,少對我說教,把你的好為人師收起來吧,我一點也不想聽你跟我在這里廢話?!?/p>
“我又不傻,知道留著他,萬一讓他逃脫,跑回去通風報信,那樣我們的計劃就會落空,你放心,這個道理我懂,你說我會留著他的命嗎?”
謝慎不知道聽到哪句話,觸到了他霉頭。
他面色鐵青:“你知道就好?!?/p>
隨之他的視線看向沈青北手中的石膏模具。
“拓的怎么樣?”
沈青北遞給他:“可以說和地窖里的人的臉一模一樣。”
謝慎伸手接到自己手中:“我去給那個人送去,以他的能力,可以盡快的做出一副人皮面具,這樣你也好早日偽裝身份接近蘇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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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慎從郊外回來,剛踏進別墅的大門。
一個二十多歲,穿著職業裝,長相姣好的女孩,就朝著他走過來。
“爸,你回來了。”
謝慎脫掉大衣,遞給一旁等候的傭人。
“月月,你特意等我有事嗎?”
謝月看了一眼傭人:“你先下去。”
傭人識相的拿著大衣退下了。
謝月這才皺眉對著謝慎說道:“爸,爺爺他怎么回事,那間木雕館他這么大歲也無心管理了,還把在手里干什么?我在外國也是相關專業畢業,回來這么長時間了,一點送給我的意思都沒有。”
謝慎打斷她:“去書房說。”
謝月點點頭。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的上樓。
走進書房,剛剛關上房門。
謝月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爸,究竟怎么回事?我從小就乖巧懂事,不爭不搶,只想要一間木雕館,爺爺他都舍不得給我嗎?”
謝慎坐在書桌后,抬手掐了掐眉心。
“謝杳活著回來了。”
謝月大腦轟的一聲。
像是被敲擊了一記重錘,半天才消化掉他爸的話。
她瞪大眼睛,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爸,謝杳她沒有死?怎么可能,她走丟時剛剛三歲,怎么可能活的下來?!?/p>
謝慎褪去平日里的嚴肅,剛正的形象,神色間全然是冷漠無情。
“她怎么活下來的不重要?!?/p>
謝月一聽,皺眉眉頭:“怎么不重要,她要是回來了,那我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我的付出算什么?我在爺爺身邊盡孝,她謝杳在外面享了這么多年的福,一點也沒有付出, 回來就坐享其成,把我之前的努力全部否定,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卻要被她占有,我怎么能甘心!”
謝慎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謝月。
“你爺爺歲數大了,都退位這么多年,還總想插手董事會的決策,我早就跟他提過把那間木雕館轉到你的名下,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把著不放手。”
謝月緊緊攥緊手指:“爸,爺爺他們知道謝杳還活著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