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燼火 第八十八章:盼歸期

轉眼就到了春節，一大早家里就熱鬧起來，所有人都忙著打掃衛生、貼春聯。何欣總說不用他們動手，可張霆琛幾個還是搶著幫忙，唯獨張澤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為此何欣沒少念叨他“懶骨頭”，張澤卻依舊我行我素，半點不碰家務。

正忙得熱火朝天時，陳曦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動著一串陌生號碼。自從被高三的趙豐年一伙騷擾后，她對陌生來電總是格外警惕，猶豫了半天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熟悉得讓她心頭一顫，是她日夜惦記的蘇旭。“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蘇旭的聲音帶著點沙啞。陳曦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蘇旭以為出了什么事，急忙追問：“小曦？怎么了？說話啊！”

陳曦這才反應過來，聲音瞬間哽咽：“大哥！二哥！是蘇旭！蘇旭打電話來了！”她對著電話喊道，“你跑哪兒去了？這么久一點音訊都沒有！知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蘇旭聽出她的委屈，連忙解釋：“對不起媳婦，我到這兒就開始封閉式訓練了。我現在在哪兒不能說，是機密，等回去再跟你細講。電話有人監聽。”

這時張霆琛和李辰浩快步走了過來。陳曦吸了吸鼻子，放緩語氣：“沒事就好，訓練累不累？”“怎么說呢，以前在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蘇旭的聲音透著疲憊，卻帶著股韌勁，“這里的日子不是人過的，但我能挺過去。將來回來幫二哥闖天下！”

話音剛落，陳曦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把手機塞給張霆琛，轉身跑進了廁所。電話里蘇旭急了：“小曦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張霆琛接過電話，無奈道：“別喊了，你把她惹哭了。一聽說你受苦，她能不心疼嗎？”

“我就說訓練苦，沒說別的啊”蘇旭哭笑不得。張霆琛嘆了口氣：“先不說這個。你怎么突然人間蒸發了？手機也打不通。”蘇旭在那頭苦笑：“來了這兒才知道，手機、身份證全被收了，就春節才允許打一個電話，還得被監聽。”

“你去的是軍隊？”張霆琛追問。“二哥，電話里真不能多說，以后我慢慢告訴你。”蘇旭的聲音沉了下來，“我估計得在這兒待好幾年，回不去。想想以前咱們一起瞎鬧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張霆琛聽出他語氣里的無奈，心里一酸：“小旭，要是受不了就回來，沒必要這么熬著自己！”“二哥你別這么說。”蘇旭的聲音突然堅定起來，“你當初為了我連命都敢拼，我這點苦算什么？再說了，想回也回不去啊。”

“為什么回不去？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錢子軒呢？他把你送哪兒了？”蘇旭的笑聲帶著點苦澀：“他送我到這兒就走了，說五年后來接我。這里規定，五年內不準見外人。”“操！那錢子軒不是坑人嗎？”張霆琛急了，“我怎么覺得你那兒不對勁？你趕緊想辦法回來，別在那兒受罪了！”

“二哥，路是我自己選的。”蘇旭的語氣異常鄭重，“當初決定走這條路，我就沒想過回頭。將來就算……就算不在了，我的墓碑也得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腳步不會停的。”

張霆琛的眼圈瞬間紅了。蘇旭的語氣里，竟帶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和以前那個咋咋呼呼的少年判若兩人。他喉嚨發緊，把手機遞給李辰浩：“你跟他說兩句吧，我去看看小曦。”

李辰浩接過電話時，張霆琛已經走到了廁所門口。陳曦正對著鏡子洗臉，眼眶紅紅的。“怎么了？”他輕聲問。“沒事，就是心里不舒服。”陳曦吸了吸鼻子，“他在那兒受那么多苦，我卻幫不上忙。二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張霆琛趕緊打斷她：“怎么會沒用？將來咱們肯定要闖一番事業，開公司、守地盤，到時候賬房先生的位置非你莫屬！讓我們這幫糙老爺們管錢，我可不放心。”

陳曦撲進他懷里，張霆琛順勢摟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想哭就哭出來，小旭早晚會回來的。到時候咱們一起實現夢想。”

陳曦在他懷里哭得渾身發抖，只是一個勁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李辰浩走過來，把手機遞給她：“小旭還在等你，別哭了，讓他在外頭安心點。你這么哭，他該不放心了。”

陳曦接過手機，李辰浩給張霆琛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退了出去。門口的臺階上，李辰浩點了支煙，眉頭緊鎖：“我總覺得小旭待的地方不對勁，太危險了。”

“我也這么覺得，他說話的語氣，跟隨時要上戰場似的。”張霆琛憂心忡忡，“要不咱們給錢子軒打個電話問問？”李辰浩搖搖頭：“大過年的，打電話質問不合適。頂多打個電話拜個年，旁敲側擊問問。”

張霆琛嘆了口氣：“那小旭怎么辦？”“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李辰浩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旭這么決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幫不上忙，就只能信他。以前他總說運氣差，說不定這次熬過去，好運就來了。”

張霆琛望著遠處的天空，喃喃道：“但愿吧，希望好運別來得太晚。”陳曦和蘇旭的電話一直打到中午，期間還讓張澤和何欣接了電話。老兩口早就把蘇旭當成親兒子，對著電話噓寒問暖，語氣格外親切。

掛了電話，陳曦從樓上下來，對張霆琛說：“小旭讓我告訴你們，別擔心他，最多五年就回來，到時候幫你一起干。”張霆琛搖搖頭，一臉自責：“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這么拼命，我是不是害了他？”

李辰浩伸手搭在他肩上，語氣嚴肅：“這話要是讓小旭聽見，非氣得吐血不可。以后不準再說這種話！咱們是兄弟，從決定一起闖的那天起，就沒什么誰害誰的說法！”

張霆琛看著李辰浩和陳曦，心里一陣暖流涌過。能交到這樣的兄弟姐妹，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他深吸一口氣，笑著說：“有你們在，這輩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