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水友們大多都唏噓,表示理解他。
步薇神色冷漠,“你要盡孝沒有錯,老人家思想頑固是時代的過。可這不是你傷害你妻子的理由,她沒有義務養你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也有選擇不吃這碗夾生飯的權利。你既要又要,還想要道德綁架她,她被你傷透了心,如何還會回頭?”
蒲公英臉色煞白。
【愛恨隨風:就是,口口聲聲不得已,實際上就是自私。】
【獨闖地獄:出軌就是出軌,別找借口。】
【仗劍倚青天:女人不能生孩子還有什么用?再說了這哥們又沒有拋棄糟糠之妻,已經很對得起她了,她還矯情什么?】
【暖瞳:共情渣男的一定是渣男!】
【老子天下無敵:喲,小仙女們破防了。】
【回憶的沙漏:大清都亡了,現在居然還有人把生孩子當做女人價值的標簽,按照這個標準,那男人是不是連做人都不配?】
【幼兒園的扛霸子:別人身攻擊啊,不是所有男人都渣的。】
【孤月:我呸。什么不得已,我就不信你心里想著你老婆還能跟其他女人上床,那也太惡心了。人家姑娘耗光了所有青春陪你吃苦,落了一身病。結果就換來你家人的嫌棄,你的出軌。現在擱這兒裝什么深情?】
【醒醒吧:你家是有什么皇位要繼承嗎?既然你覺得生孩子比她重要,那就離婚啊,哭個屁,鱷魚的眼淚一文不值!】
【醉倒的人:讓原配做后媽,給你養私生子,還要把自己標榜為受害人,你老婆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會遇見你。】
【攜酒天涯:她陪你吃苦為你付出,為你忍下所有委屈,你卻在抱怨她為什么不能繼續包容遷就你。】
這年頭女孩子都清醒得很,絲毫不為男人的眼淚所動容,言辭犀利針針見血,將他虛偽的面具一寸寸揭開。
蒲公英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我愛她,我從來沒想過會跟她分開…”
步薇無動于衷,“如果你真的愛她,大可以早早的去結扎。可你沒有,而是默許家人對她的傷害。針沒有扎在你身上,你就可以裝聾作啞。你剛才說了一大串她對你的付出,卻決口不提你為她做過什么。因為你也心虛,你習慣了被愛,潛意識里覺得她可以,也必須理解你包容你。所以你一步步的試探她的底線,讓她當冤大頭,免費幫你養私生子,將來還要把你們的婚內財產全都給那個孩子。甚至你也沒想過,這個孩子長大后會不會去尋找自己的親生母親——或者說你潛意識不愿意去想,因為你是既得利益者。”
蒲公英臉上血色盡失,有種被戳破的難堪。
步薇目光冷冽,“所謂無奈和軟弱都不過是偽裝,你滿心的權衡利弊和精打細算。”
蒲公英下意識想反駁。
他沒有那么不堪,他是不得已,他不想傷害任何人。妻子不能生,他也沒責怪過一句,他只是想讓奶奶能夠安心上手術臺。
他沒有變心,他依舊愛自己的妻子。
瞞著她只是怕她傷心。
等將來孩子出生,他會告訴她,孩子是領養的。他會把那個女人送得遠遠的,從此安心守著妻子過日子。
她那么喜歡孩子,一定會接受。
他給自己找了千萬個理由,卻依舊掩蓋不了事實——明知道是在傷害她,他依舊去做了。
所有的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終于流下悔恨的淚水,“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瞞著她,不該背叛她。主播,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里?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她回到我身邊…”
步薇搖頭,“破鏡重圓終有隙, 碎玉復合仍見瑕。物是人非皆逝去,思遷情留未覺察。江山易改性難移,覆水難收情易傷。何須勉強擾止水,自性釋然早豁達。你們緣分已盡,藕斷絲連只會傷人傷己。她選擇成全你,你也放過她吧。三十余年,一萬多個日夜,她不欠你。 ”
她頓了頓,嘴角一勾。
“還有件事,你三陰三陽枯黃暗沉,是絕嗣的命。無論跟誰結婚,都不會有孩子。即便懷上,也生不下來。”
蒲公英如遭雷擊。
步薇卻已經將他踢了出去。
恃寵而驕得寸進尺的結局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會被起訴離婚,作為過錯方賠付女方大部分財產。公司因此資金鏈斷缺,連工資也發不出來。最終宣告破產,還欠了一屁股債,眼看撈不著好處的小三立即走人。奶奶偶然聽到她給自己的男朋友打電話,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孫子的。當即氣得心臟病復發,死在了手術臺上。
一無所有的男人把所有恨意轉嫁到欺騙他的女人身上,開車撞死了她,一尸兩命,自己也因故意殺人被判了刑。
而他的前妻事業風生水起,還遇到了真愛,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孩子。
彈幕先是一片問號,而后就是哈哈哈哈。
【醒醒吧:這就是現世報嗎哈哈哈,活該,簡直大快人心!】
【攜酒天涯:愛妻者風生水起,虧妻者百財不入,老祖宗誠不欺我。】
【古巷青磚:演得挺不錯的,跟真的一樣。】
【醉倒的人:不信就滾出去,別在這里找存在感。】
【花果山在逃母猴:大師,快給這幫沒見識的來個現場施法,省得他們在這上躥下跳的蹦跶。】
粉絲的訴求很快就實現了。
第二卦。
虛脫的靈魂打賞煙花。
虛脫的靈魂請求連線。
連線成功,出現在屏幕里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面色蠟黃眼圈兒凹陷,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怪不得叫虛脫的靈魂。
“大師。”
他十分激動,眼里似乎有一團火,火光底下是驚恐和不安,“我家里好像有鬼,每天晚上都擾的我不能入眠,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求求你幫幫我。”
“唔,看見了。”步薇揚了揚下巴,“她就在你身后。”
虛脫的靈魂嚇得差點跌坐在地,汗毛都豎了起來,臉色慘白如紙,哆哆嗦嗦的不敢回頭。
步薇打了個響指。
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虛脫的靈魂背后。
直播間上萬粉絲驟然見鬼,先是安靜了兩秒,隨即滿屏都是啊啊啊啊。
【花果山在逃母猴:臥槽,大師你玩兒真的?這真的是猝不及防的驚喜。】
【把酒敬清風:驚嚇還差不多,誰來告訴我,這是特效?!!!】
【柚子半夏:什么特效,這可是現場直播!早說了,我們大師是仙女下凡,就你們這群杠精死活不信,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愛恨隨風去:啊啊啊大師你是我的神!】
屏幕前觀看直播的沈正元也是一驚。
被自家弟弟死纏爛打按著看直播的季寰此時也變了臉色,季宴還在那洋洋自得,“怎么樣?昨天我可是親眼目睹了大師作法的,那姓張的龜孫一開始閉口不言,大師一作法他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警察也驗出來了,那酒里加了**。可惜咱爸就是太重情義,沒再追究。不過他養情婦的事兒我已經讓人透露給了他老丈人,至少是個凈身出戶。”
季寰沒吭聲,他看著步薇,總覺得這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
直播間熱鬧非凡。
虛脫的靈魂整個人都在顫抖,快哭了,“大師,我這個人雖然有些臭毛病,但我發誓從來沒做過違法亂紀的事,別說人,我連雞都不敢殺,為什么會被鬼纏上?”
身后的老太太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抬手就要拍他腦門。
步薇抬眼看過去,“你雖情有可原,但他被你纏了三天,陰氣入體,陽氣受損,若有性命之憂,你也會背上因果。”
老太太頓時氣餒的放下了手,“我沒想傷他。”
步薇當然知道,這只老鬼身上沒有血債,否則她早就出手收了她。
“別抖了。”她對虛弱的靈魂說道:“現在他出來了,有什么恩怨說清楚吧,此事確實是你之過。”
虛脫的靈魂一臉懵。
老太太看出步薇不是那種一味對妖魔鬼怪喊打喊殺的道士,松了口氣,她不識字,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現形了,趕緊道:“臭小子,不是我非要纏著你。上個月你給你太爺爺遷墳的時候占了我的埋骨地,我成了孤魂野鬼,才跟著你。我也不要求你重新遷墳驚擾死者,只要在旁邊給我立個碑,讓我有個棲身之所,不必四處飄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