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肖晴笑容立即僵在了臉上,眼里浮現驚恐之色。
“什、什么?”
步薇道:“你月角塌陷,母親早亡,父親再娶。但你和繼母關系不好,高考也報了外地的大學,畢業后第二年就結了婚。婚后卻被全家冷暴力,你忍無可忍之下,提出了離婚。”
肖晴點頭,神情有些悲切。
“我離家的時候,跟家里的關系已經鬧得很僵,我爸說我成年了,也不愿意給我出學費。我打了三個月的暑假工湊夠了學費,再加上助學貸款,熬過了兩年。大三的時候,同學給我介紹了一份家教工作。我的前夫,就是我做家教那個女孩兒的哥哥。”
她抿了抿唇,想起曾經的過往,神色悵惘。
“有一次我肚子疼,他開車送我去醫院,檢查出闌尾炎。他替我交了醫藥費,給我買飯,還請了護工來照顧我,每天都會來看我。”肖晴垂下眼睫,語氣有些澀然,“已經很久沒人對我這么好過了。半年后,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最初他父母不同意,他就直接偷了戶口本出來,我們先斬后奏領了證,他父母只能認了。一開始我們感情很好,他父母雖然不太滿意我這個兒媳婦,但也不是刻薄的人,他妹妹跟我關系也很好,家里很少有什么矛盾。”
肖晴說到這里,頓了頓,道:“婚后兩年,他爸媽說我們這個年紀該要孩子了,可備孕了一年我都沒懷上。他爸媽就開始對我有意見,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剛開始他還會護著我,時間一長,他就沒了耐心,回到家連話都不愿意同我多說一句。我還發現,他跟一個女同事關系曖昧,和他大吵了一架,他推了我一把。”
肖晴仰頭,閉了閉眼。
“我記得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冷漠,厭惡,不耐。和當初送我去醫院那個細心照顧我,會講笑話逗我開心的人截然相反。我突然就死心了,提了離婚。”
【瀲瀲星河半隱山:小姐姐做得好,這男人已經有家暴的傾向,這次是推你,下次可能就會直接揮拳頭。趁早離開那個虎狼窩才是明智的選擇。】
【小時??:看得出來,小姐姐很缺愛。想想也是,親媽早逝,后媽進門。雖然這話不絕對,但后媽和繼女相處和諧的還是少數。從你爸不愿意提供你上大學就看得出來,你后媽肯定沒少吹耳旁風。缺愛的孩子都敏感,別人給一點溫暖就容易沉迷。】
【相思半夏:前夫一開始應該也是真心愛她的。男方父母反對的戀愛,很少能成功。他能直接偷戶口本出來結婚,就代表他態度很堅決。可惜愛情的保質期太短了,離婚也挺好的。小姐姐還年輕,可以重頭開始。家暴還疑似出軌的男人,不值得留戀。】
【夏目貴志最溫柔:這么看來你們算是協議離婚,你解脫了,你前夫也終于可以另尋新歡,為什么他還要來報復你?】
【山楂一口吃:小姐姐是外地人,結婚早,應該也沒有婚前房產什么的。離婚后就搬了出來,應該沒那么快找好房子,多半是住在朋友家。六個小時后…天都還沒完全亮吧,他就提前來蹲點。嘖,細思極恐。】
【不太乖:@山楂一口吃 臥槽集美,你這么一分析我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國外留學,差點被倀鬼閨蜜害死的那個小姐姐。】
肖晴脊背一寒,眼里都是驚恐。
她確實是暫時寄住在大學同學家里,準備周末就去看房子搬出去。
誰知道…
步薇爆出一個大雷,“你之所以懷不上孩子,是因為你前夫有不孕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識都覺得是你的問題。但他今天拿到體檢報告,才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所以才想挽回你。畢竟你和家里關系不好,沒人撐腰,又是外地的,好拿捏。”
肖晴倒吸一口冷氣。
步薇繼續說:“他早早的就在下面守著了,就是想讓你看見他的誠意。但你是外柔內剛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再回頭。他被當面拒絕,惱羞成怒,失手將你推倒,撞破了后腦勺,最終你會因失血而亡。”
彈幕瞬間開始罵罵咧咧。
【小耳朵:靠,這個死渣男,這不就是典型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嗎?】
【芭比Q:@小耳朵 珍惜個屁,不過就是挽尊罷了。】
【巷子里的貓:笑屎,他該不會覺得自己的道歉很高貴吧?侮辱誰呢。】
【壽司不瘦:@巷子里的貓 普信男都這樣,小姐姐一開始應該很愛前夫,男人就覺得女人的愛必須是永恒的。自己肯服軟,女人就必須回頭,否則就是罪大惡極。yUe~惡心死了。】
肖晴也覺得荒唐,但她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她平時六點半起來做早飯,前夫大概是估摸著時間給她打電話。她不愿意麻煩同學,會一個人下去。
兩人離婚前就已經徹底撕破了臉,沒什么可談的,那么在爭執之下,發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畢竟前夫之前就推過她。
“大師,我知道了,謝謝您。”
她剛退出連線,臥室門就被推開了,同學走進來,詫異道:“晴晴,你還沒睡啊?這么晚,我還以為你早就去夢周公了,我還怕吵醒你。”
肖晴微微一笑,放下筆記本電腦。
“你工作做完了?”
“嗯。”
同學揉了揉脖子,伸了個懶腰,一邊說一邊打開柜子找睡衣,“這個項目很重要,如果談成了,至少有三萬的獎金。正好國慶要到了,咱們倆出去旅游散散心,慶祝你逃離婚姻的圍城。”
肖晴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娜娜,我剛抽中了大師的福袋。”
楊娜哦了聲,沒太在意,正要出門,忽然反應過來,聲音都拔高了,“你說什么?”
肖晴神色微沉,“大師跟我說,我前夫會殺我。”
楊娜眼睛都瞪圓了,罵道:“任銘成那個王八蛋,當初答應離婚的時候那么痛快,我還真以為他良心發現了呢,沒想到擱這兒等著。不行,咱們得報警。”
肖晴連忙攔住她,“咱們沒證據,警察來了也沒用。”
楊娜薅了薅頭發,愁苦道:“那怎么辦?”
肖晴認真說:“你給物業打個電話,明天我跟他說清楚,有物業在,他不敢對我做什么。我了解他,好面子,絕不會再而三的糾纏。”
任銘成自私涼薄,虛偽好面子。
但他不是個動輒就殺人的暴力狂,大師也說了,他是憤怒之下失手將她殺死。
只要她提前做了準備,躲過這一次,任銘成為了自己那可憐的尊嚴,也不會再繼續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