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家經(jīng)歷了一個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夜晚,一向老實巴交的老父親陳力竟真的對母親拔刀了,并揚言一定要讓這個不知所謂的潑婦今日血濺三尺。
這可把陳群嚇了個半死,連忙阻攔,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的從中和稀泥。
然……
沒和成功。
反倒是他被老爹和老娘聯(lián)手給打了。
之后,事情就那般過去了。
父親收起了刀,母親也不吭聲,不繼續(xù)講她的那些歪理邪說了。
陳群驚訝的發(fā)現(xiàn),最后竟然好像就他一人受了傷,還不輕。
這讓陳群極度無語,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而此時的陳無忌,也有些無語。
他強(qiáng)行讓陳力把帶來的魚帶了回去,給妻兒改善一下伙食,現(xiàn)在卻被沈幼薇提溜了回來,她進(jìn)來的時候還納悶的問,院子的圍墻上怎么會長野生的草魚。
陳力嘴上答應(yīng)的很好,可還是暗搓搓的把魚留下了。
無奈之下,陳無忌只好拿這幾條魚給家里的三個女人,兩個半大小子改善了一頓。
曾經(jīng)只有叔嫂二人的兩口之家,如今家里那張老舊的小方桌已經(jīng)坐不下了。
晚飯后,陳無忌趁著還有點空閑,把新廚房的灶臺又細(xì)細(xì)打磨了一遍,然后繼續(xù)孤枕守大炕。
嫂子依舊以他的傷勢沒有完全好之由,拒絕了跟他擠一張炕。
剛剛適應(yīng)了大被同眠的日子,對于這忽然間的空落落陳無忌非常不適應(yīng)。但不適,也得適應(yīng),他又奈何不了嫂子。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天色稍微有些陰。
本以為有雨,結(jié)果只是刮了一陣兒風(fēng),天又很快放晴了。
陳無忌跟嫂子打了個招呼,帶著袁進(jìn)士進(jìn)了城。
他需要把昨日順手撿回來的那只熊崽子給處理了,并去見一見秦斬紅。
張家的事情猶如懸在頭上的一把利劍,讓他只是稍微想起,心里就極度不踏實。
尋常百姓和這樣的大家族斗,死了都會死的悄無聲息。
除了村里會吹吹打打,議論一段時間之外,絕對不會掀起其他任何的波瀾。
陳無忌二人頂著大太陽徒步走到三里鋪,到了那戶大宅院之后,陳無忌囑咐袁進(jìn)士在外面等會兒,他則上前叩響了門環(huán)。
片刻后,一個神色剛毅的男子打開了門。
這人陳無忌沒見過。
“勞駕稟報一下,我求見秦大人。”陳無忌客氣拱手說道。
“你是何人?”男子警惕的打量著陳無忌問道。
“陳無忌。”
“你緣何知道秦大人?”男人狐疑問道。
“有一面之緣!”陳無忌說道。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非常深入的一面之緣,深到都流血了。
“等會兒。”男子打開門,轉(zhuǎn)身進(jìn)了院子。
過了不到盞茶的時間,他又走了出來,態(tài)度多了些許和善,拱手對陳無忌說道:“秦大人在書房等你,你自去吧。”
“多謝。”
陳無忌進(jìn)了院子,在男子的指引下找到了秦斬紅的書房。
書房的門敞開著,陳無忌看了看,徑直走了進(jìn)去。
光線亮堂,彌漫著淡淡檀香氣味的寬敞書房里,秦斬紅并沒有看書或者辦公事,反而身姿慵懶的躺在軟榻上做女紅。
那雙握刀的手做起女紅來,手法竟十分嫻熟,穿針引線自在隨意,頗有幾分東方不敗之姿。
“這還未到七日,你就已迫不及待了?”秦斬紅眼中藏著幾分戲謔,開口問道。
“我受傷了,為了不耽誤你的事情,我覺得應(yīng)該跟你說一說。”陳無忌說道,“這一次傷的比較重,休養(yǎng)了四五日,今日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下地。”
“我看到了,沒事,不耽誤。”秦斬紅淡淡說道,“過幾日,你來便是,只要某些地方?jīng)]受傷就無所謂。”
“不要想著跟我耍什么花招,你要是敢爽約,等我把你抓回來,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說不得怕是得受點兒皮肉之苦。”
陳無忌無語。
他還以為這女人好歹會問一下,他是因為什么受的傷。
好家伙,居然純粹就是為了用他。
這女人絕對骨子里就對這種事情有癮。
那天在山上,他那一戳怕是把這女人身體里的機(jī)關(guān)給打開了。
“知道,不會爽約的,我只是跟你說一聲。”陳無忌懨懨說道。
“嗯。”秦斬紅淡淡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埋頭于手中的女紅。
過了片刻,她忽然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因為什么受的傷?”
“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不說也罷。”陳無忌說道。
秦斬紅抬眸,“我沒想著管你的事情,只是提醒你別死了。你若是死了,我就找你家人的麻煩,直到我心里這口惡氣消了為止。”
“起碼暫時不會。”陳無忌說道,“不過我沒有你這么不講道理,我不說,只是不想讓你沾上麻煩而已,并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陳無忌這一番話把秦斬紅給震驚到了,她失笑問道:“你?擔(dān)心我沾上麻煩?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陳無忌淡定說道,“正是因為知道你的身份,我才覺得這對你而言是個麻煩,我勸你還是不要好奇,最好也暫時放棄找我的麻煩。我若是經(jīng)常來這兒,這個麻煩也會跟著來的。”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說來聽聽,我現(xiàn)在對你這個所謂的麻煩非常的好奇!”秦斬紅婀娜的身體微微前探,連手中的女紅都扔到了一旁。
陳無忌搖頭,“你沒有殺我,我記著你的恩情,但這事你還是別問了。雖然你的身份很高,但也不是所有的麻煩都能迎刃而解的。”
“趕緊說,婆婆媽媽的做什么!”秦斬紅急眼了,“再啰嗦,本姑娘讓你也感受感受天癸的威力。”
這個威脅,對陳無忌沒有絲毫的威懾。
都第五六天了,正常已經(jīng)沒什么了。
秦斬紅現(xiàn)在要是搞這一出,只會讓陳無忌感受到更刺激。
不過,這火候現(xiàn)在好像也差不多了。
陳無忌一臉為難的說道:“我先前在趙氏里殺了幾個屠村的流寇,被他們惦記上了,那些流寇深夜摸到了我家,我與村民殊死抵抗才給全滅了。”
“但那賊首在臨死的時候喊了一句,說他是張家的人,若殺他,我們西山村也會落得和趙氏里一樣的下場,被全部屠滅。”
陳無忌幽幽嘆息了一聲,“我出身獵戶,接觸的人物之中,你應(yīng)該算是最大的了。初時,我其實根本都沒意識到那賊寇所說的張家是什么意思,直道,我仔細(xì)了解了一下,這才恍然明白自己惹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