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棵最大的大樹倒下,必然會有另外一棵取代它成為最大的那棵。
西山村這片林子里,陳氏現在成了最大的那棵樹。
隨著袁金堂二人的死去,袁氏也一下子沒了曾經的氣焰。
雖然看起來好像更兇了,但任誰都能看到出來他們的色厲內荏,外強中干。
而陳氏,卻悄然間起勢了。
陳不仕成為了新的里正。
陳無忌收到縣衙的賞賜,又是給田產,又是給女人的。
在村民的眼中,陳無忌儼然已是靠上了縣衙這棵大樹,身份地位甚至隱隱在陳不仕這個里正之上。
在村民議論紛紛,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的時候,陳無忌正在家里暗自頭疼。
縣衙新送來的這個小姑娘長得不錯,但脾氣倔的簡直像是一頭驢。
自打進了陳無忌家的院子,她就跟個雕塑一樣往院子的角落里一杵,不吃不喝,問什么也不說,只是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往死里瞪,誰說話就瞪誰。
就連霍三娘這么性格溫和的人,也被瞪的沒轍了。
“無忌,得想個辦法才行,她不說話倒是無所謂。可這都兩天了,依舊一口東西都不吃,這要是餓死了怎么辦?”霍三娘一臉惆悵的對陳無忌說道。
陳無忌心里也來氣,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石墩上的女子,故意大聲說道:“無所謂,讓她餓死算了。”
“瞎說什么呢,這是人命!”霍三娘低聲說道。
沈幼薇從陳無忌和霍三娘的中間擠出一個腦袋,嘴角勾著一抹壞笑說道:“其實我有個主意,夫君你要不然強行把她那什么了吧?狠狠收拾給一頓也許就老實了。她要是還抗拒,那就往死里打,先打個半死,養好了再打個半死,來來回回折騰上幾次,她肯定就老實了。”
霍三娘抬手在沈幼薇的腦袋上輕彈了一下,“你這出的又是什么餿主意,就不能想點好的?”
“幼薇這個主意我覺得很好,就這么干!”陳無忌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女子的面前,一把鉗住她的脖頸,隨后往腋窩下一夾,就進了房間。
“無忌,你別!”霍三娘急忙喊道。
沈幼薇拉住了霍三娘,“姐姐,你就別緊張了,這女人就得狠狠收拾一頓,難不成你真要看她死在咱家院子里?好話都說了兩天了,人家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那就得往死里收拾,不收拾不乖巧。”
沈幼薇邊說還邊給霍三娘擠眼睛。
可生怕陳無忌動手的霍三娘根本沒有看見,著急說道:“你別瞎胡鬧,這要是打出事來怎么辦?”
“那也比死了強!”沈幼薇無奈說道。
有些人犟的像頭驢。
這有些人,也挺犟!
沈幼薇死死的拽著霍三娘,“姐姐,你要是忍心看著她餓死,你就去攔著夫君。而且,夫君的為人你是清楚的,即便真的動手,下手肯定是會有分寸的,你又何必著急?”
這么一說,霍三娘才終于安靜了下來,“好像……也是啊。”
“我其實知道你說的意思,可幼薇你忘了一個事,無忌是殺過人的,萬一那姑娘激起了無忌心中的戾氣,那恐怕真會出人命,我是擔心這個。”
沈幼薇一怔,幽幽說道:“姐姐,我手里好像也有人命……”
霍三娘:……
陳無忌強行將那名姑娘拖進了房間,甩手扔到了炕上。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說出你的身世、姓名,然后在這個家里老老實實住下。要么,我就把你當個玩物,直到玩膩了轉手賣出去,或者你扛不住死在這兒。”陳無忌惡聲說道。
女子依舊一言不發,倔強的死死咬著嘴唇。
陳無忌真是被氣了個不輕,這女人居然也把他當軟柿子捏。
那她怕是想錯了。
“還真是個硬骨頭,就想單純的死在我家惡心我是不是?那你可得有一個好身體,我看你能扛到什么時候去!”陳無忌惡聲說道,刺啦一聲將女子的衣裙徹底的扯了開來。
許是羞恥心的緣故,女子閃躲了一下。
但也只是閃躲了一下,隨即又變成了那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她好像真的對一切都無所謂了。
似也做好了被人打死的準備。
陳無忌就想不明白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是因為沒有成婚才被縣衙的人送到家里來的。
在這個前提下,她肯定也不會有在意的對象。
父母也健在。
幾乎沒有任何羈絆,那她為什么要這么干脆的找死呢?
這姑娘好像腦子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陳無忌氣不打一處來,干脆的把她收拾了一頓。
然而這姑娘仍就沉默的像具尸體。
這給陳無忌徹底整自閉了。
嚇唬不管用,總不能真的叫他往死里打吧?
陳無忌穿好衣服下了坑,“往后你在家里就這個樣子吧,在你有個好的態度之前,也別穿衣服了。”
他還是不死心的繼續嚇唬了一句。
但人家依舊無動于衷,仿佛已經死了。
陳無忌:……
他的頭徹底的大了。
如果這個情況再繼續下去,他恐怕真的只能給她找個下家了。
人家什么都無所謂,一心求死,他還能怎么辦?
哄也哄了,嚇唬也嚇唬了。
往死揍這種事說說可以,但陳無忌真做不出來。
陳無忌走出了門,沉沉吐了一口濁氣。
院外夕陽遍灑,將這棟老宅子浸染在炫目的金黃之中。
“無忌,怎么樣?”霍三娘緊張問道。
陳無忌搖了搖頭,“沒轍,實在不行送人吧,給她找個下家。”
“啊……”霍三娘惆悵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