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喆瞥他一眼,“不比,又沒有好處。”
成定安哼了一聲,也不再激他,他自己也不想再加快速度,這鬼地方本來就難走了,再加快速度更累。
公孫喆帶的人一個(gè)個(gè)都背著工具,這邊沒路,車子進(jìn)不來,只能背在身上。
艱難的又走了好久的路,來到一處山坳,山坳中有溪水流過。
徐青陽指著眼前的一片開闊地,道:“到了。”
徐青陽這會(huì)兒唇上的胡子留長(zhǎng)了,眉毛加粗了,看起來有幾分粗獷,年齡還平白大了十來歲。
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公孫喆的門人。
這邊的山體上,到處都布滿了灰白色的巖層。
徐青陽指指那些巖層,“那些都是巖鹽,開采出來就是上好的精鹽。”
成定安喘息片刻,走近山體,伸手摳了一丁點(diǎn),放到嘴里嘗了嘗,皺著眉頭呸呸兩聲,“什么東西,又苦又澀,明明就是石頭,確定這東西能變成鹽?自古就沒聽說鹽長(zhǎng)在山上的,想騙爺你可掂量掂量,有幾顆腦袋夠殺的。”
徐青陽做出卑微狀,弓著腰道:“不敢,不敢,這巖層的確能提煉出鹽來,小的不敢撒謊。”
公孫喆沒忍住好奇,也摳了一點(diǎn)嘗了嘗,的確是咸的,齁咸齁咸,齁的發(fā)苦,還澀的不行。
“成二郎,你就放心吧,錢在你手里,如果我坑了你,大不了你不給錢不就行了?來吧,別浪費(fèi)時(shí)間了,來人,把東西都抬上來!”
公孫喆吩咐一聲,下人們各自取下自己背上的用具,準(zhǔn)備開始制鹽。
公孫喆抬手勾著成定安往一旁走,“叫上你的人,都過來,銀錢沒付之前,可不許偷學(xué)。”
成定安腦袋一低,從他胳膊下掙脫出來,嗤之以鼻,“哼,你當(dāng)我那么卑鄙,誰稀罕看?我倒要檢查檢查,你們有沒有私藏著鹽,假裝是從山上弄出來。”
“好,好,你查,你查!”公孫喆吩咐下人,“都讓開,給他們查!”
成定安親自帶著人,把所有用具一一檢查了一遍,連下人們身上也查了,避免他們身上藏著鹽。
檢查完,才帶著自己的人,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確保既能看到這邊的人,又看不到人在干什么。
這邊就開始在徐青陽的帶領(lǐng)下,鑿下巖鹽,打來溪水,有條不紊的開始提煉鹽。
一直到日頭爬到正頂,鹽才算是提煉出來。
成定安晃晃悠悠過去,看到一口大鐵鍋中,白花花的、細(xì)膩的精鹽,嘗了一點(diǎn),純粹的咸味,半點(diǎn)沒有苦澀,看起來比他們常吃的鹽,還要細(xì)膩潔白些。
成定安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欣喜,看看四面山體上那灰白的巖層,心里的興奮簡(jiǎn)直無以言表。
山那么大,巖層那么多,就是開采一輩子都開采不完,他們家這次真的大發(fā)了!
公孫喆也是有些驚訝,雖然早知道山石能提煉出鹽,但真的看到了,還是很吃驚,忍不住也去嘗了點(diǎn)。
然后一只腳尖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打著,伸出一只手過去,勾勾手指,抬抬下巴。
成定安二話不說,從懷里摸出事先準(zhǔn)備好的一沓憑條遞過去。
“這些,是京城四大柜坊的憑條,整整五十萬,你點(diǎn)點(diǎn)。”
公孫喆眉開眼笑的一張一張數(shù),邊數(shù)邊看著面額計(jì)算。
“我說,你真不和我合作?這么多的鹽礦,就是數(shù)不盡的財(cái)富,你舍得不要?”成定安試探著道。
公孫喆“切”了一聲,把一沓憑貼在手心拍的啪啪響,“就我們 家的老爺子,你覺得他知道了,會(huì)不會(huì)打斷我的腿?”
成定安想想武陽王的作風(fēng),就徹底明白了,那老家伙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一輩子穩(wěn)如老狗,的確沒那魄力冒險(xiǎn)。
“真金白銀我們家可是給你了,如果這件事泄露出去,我們成家不好過,也要拉你一起下水!”
公孫喆給他一個(gè)大白眼,“放心,我賣你的消息,自己再泄露出去,不是自己坑自己?jiǎn)幔俊?/p>
“人我給你留下了,教會(huì)你的人后他們?cè)倩厝ィ€有這些工具也送你了。”
公孫喆帶著徐青陽,朝成定安揮揮手,“行了,咱們兩清了,你發(fā)你的大財(cái),我做我的紈绔,告辭!”
成定安盯著他的表情看了半天,這要身份低那么點(diǎn),他肯定二話不說殺了滅口,但武陽王嫡長(zhǎng)孫,他還是沒那膽量。
算了,想來他也不敢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胡亂擺擺手,看著公孫喆帶著人離開。
然后望著漫山的巖層,興奮的吩咐親信,“你快馬加鞭回去,把這邊的消息告訴家里,讓家里趕緊派些管事過來!”
又吩咐另一個(gè)親信:“你帶幾個(gè)人,去宣州城采買些帳篷、被褥和食物,咱們今兒個(gè)就開始干活!”
親信們都領(lǐng)命離開。
公孫喆帶著自己的人,出了山谷,拍拍徐青陽的肩膀,“既然到了宣州,就順便去宣州城逛逛,再去見見你父親。”
徐青陽笑道:“也好,我們剛好還有一樁大生意跟你談。”
公孫喆挑挑眉,“你家的大生意可夠多的呀!”
“也就兩三個(gè),恰好都是能賺大錢的買賣而已。”
公孫喆把眉頭挑的老高,“還以為你爹是自我流放,這些年在外不好過呢,看起來倒是滋潤(rùn)的很吶!”
徐青陽搖頭失笑,“倒也不是,也就最近我們遇到了一個(gè)……”
他一時(shí)沒想到用什么詞來形容,想了想道:“高人,會(huì)很多東西,我們?nèi)兆影菟n才好了很多。”
“哦?高人呀,能見見嗎?”公孫喆十分有興趣的問道。
徐青陽笑了笑,“運(yùn)氣好的話,或許能見到。”
……
顧玖和謝湛去柜坊一趟,確定一下憑貼的真假,然后覺得去鏢局一趟,這邊離鏢局挺近的。
鏢局大門緊閉著,這在以往根本不存在的情況。
顧玖上去敲敲門,一名糙漢子出來開門,顧玖認(rèn)得他是鏢局的一個(gè)鏢頭。看到謝湛和顧玖,漢子呲著一口大黃牙給他們一個(gè)善意的笑容,然后警惕的四下張望。
顧玖也好奇的扭頭四下看看,“大叔,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