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讓她起來,“你的事,康寧跟本宮說了,但是本宮實在想不通,你為什么這么做?安安穩穩做你的承安伯夫人不好嗎?你現在背叛成峰,將來的榮華富貴沒了,還有殺身之禍?!?/p>
承安伯夫人嘆一聲,“我這樣的人,原本就沒有安穩的日子,更談不上榮華富貴?!?/p>
“殿下,郡主,我原名石錦書,原兵部尚書石恒是先父。”
大長公主怔了一下,在腦海中想了片刻石恒是誰,然后豁然站起身,“你是石恒的女兒!”
“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贝箝L公主喃喃道:“難為你了,這些年真是難為你了?!?/p>
伸手把石錦書扶起來,“好孩子,你的事本宮知道了,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你就安安穩穩在本宮這里住著。”
石錦書俯身致謝,回頭再跟顧玖道謝。
顧玖回去的時候,感覺一身輕松,麻煩送出去了,至于今后怎樣,就交給聰明人了。
她還沒長大呢,要好好吃飯,努力長高。
謝湛一考九天,高氏天天去雁塔寺上香,祈求神明保佑謝湛高中。
顧玖有時候會跟去轉一圈,多數是不去的。
別看穿越這種事都發生在她身上,她依舊對神明不怎么相信。
她一直覺得她的穿越不是靠的神明,而是某種更高級的科技,沒有根據,就是直覺。
這幾日監察司的人仍舊在堅持不懈的搜查“逃犯”,承安伯夫人丟了的消息一直沒有傳出來,倒是有傳言說承安伯夫人生病了。
顧玖猜測成峰估計嫌丟人,對外謊稱夫人生病,說不定找不著后,就直接讓人“病死”了。
進士科考試第九天,傍晚時分,來接考生的家人們已經陸續在貢院外等了。
顧玖和高氏還有謝大郎、謝三郎,一起來接謝湛,張氏妯娌三人在家帶孩子沒出來。
一行人到的時候差不多申末時分,人已經很多了,他們就沒往前擠。
只有謝大郎和謝三郎擠到前面,準備等一會兒謝湛出來后,幫他拿行李。
時間一點一點臨近,終于到了酉時,聽著前面的人亂哄哄的叫嚷——門開了,門開了!
顧玖立刻爬上馬車,站到車轅上往貢院大門眺望。
高氏嚇一跳,忙去扶著她的小腿,“你可小心點,真跟個皮猴似的?!?/p>
顧玖巴著脖子往前看,見貢院的大門緩緩打開,然后很快就有人從里面出來。
打頭那人正是謝湛。
背著背簍,提著鋪蓋卷,頭發稍微有些亂,人看起來有幾分憔悴。
若不是穿著打扮還行,整個一個逃荒過來的一樣。
顧玖就揮起手,“謝湛謝湛,這里!”
謝湛朝她這邊看過來,露出微微一笑。
人群里就有人道:“啊,那是誰家的兒郎,第一個出來,看來是答的不錯。關鍵人還長得那么好看,這一笑,我一個老婆子眼睛都要看直了?!?/p>
“是呀是呀,多俊啊,也不知道成親了沒有,我姐姐家那大姑娘也十五了,還沒說親呢?!?/p>
“我娘家兄弟家姑娘也十六七了?!?/p>
“我鄰居的妹妹的小姑子,聽說生了個姑娘,長得可俊了?!?/p>
顧玖站在高高的車轅上,叉著小腰道:“都別想了,那是我家的,他有主了!”
謝湛把行李交給謝大郎和謝三郎,雙眼往這邊看過來,笑得不行,比比顧玖,跟幾個說話的大娘道:“我媳婦兒。”
說話的大娘回頭瞧瞧顧玖,一個訕笑著道:“兩位郎才女貌,很是相配?!?/p>
另一個道:“就是有點兇。”
謝湛大踏步往顧玖身邊走,邊回頭笑道:“兇點好,我喜歡?!?/p>
人到跟前,高氏忙迎上去,“哎呦,瞧這都瘦了一圈,快上車,回去好好吃一頓,再好好睡一覺。”
顧玖居高臨下打量著謝湛,“我們逃荒那會兒,都比你現在要精神??焐蟻?,我給你瞧瞧脈。”
謝湛笑道:“沒事,哪那么嬌貴?!?/p>
邊說著,伸手扶高氏上車,自己也上去,再把謝大郎和謝三郎拿的行李要過去,放在馬車上。
三人在車里坐好,馬車走起來,顧玖就伸手搭在了謝湛的脈門上。
高氏原本還想問問謝湛,考試順利不順利,也沒敢開口,擔心打擾了顧玖。
顧玖把謝湛兩只手都看過一遍,再看看他的面色,“沒事沒事,就是疲累了點,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p>
高氏也道:“對對對,回去可要好好歇歇,一連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真是好好的人都要給熬壞了。”
又埋怨大縉朝的科舉考試環境,“那么大個朝廷,科舉考試也是為了朝廷取仕,考出來的都將是朝廷棟梁,也不把考試場地好好改善改善。”
顧玖跟著點頭,“就是就是,好歹找專人給做飯,再改善下休息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就算有十分實力,也發揮不出來。”
謝湛笑著給兩人解釋,“做官不是享受的,要為天下黎民謀福祉,辛苦是難免的,所以必須要有的好身體。若是連一場考試都堅持不下來,將來還怎么處理堆積如山的公務?”
高氏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官員們都能把好身體用在處理公務上就好了?!?/p>
顧玖認同的接了一句:“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他們的好身體抗過了科舉,最后沒用到正地方,卻被酒色掏空,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好身體。”
談到酒色,高氏深覺這個話題不能聊,急忙問謝湛:““感覺怎么樣,考得可還行?”
謝湛伸手握住身旁顧玖的手,一邊回答高氏的問題,“能答的都答了,接下來就看考官的了。”
顧玖十分不滿意謝湛這個回答,“你回答的跟沒回答一樣?!?/p>
謝湛側頭,失笑道:“我雖然自己覺得考得還不錯,但結果不是我能決定的,還是得含蓄點,不然大話吹出去了,萬一沒考好,不就打臉了?”
這回解釋的是相當的清楚了,意思是他覺得考的還行,但話不能說太滿,所以謙虛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