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張新悄咪咪的走到了蔡邕身邊。
“老師,準備好了沒?”
“當然。”
蔡邕心虛的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袖子。
“在這呢......”
兼祧之法,張新本就說的十分詳盡。
十天時間,足夠他擬出一份成品了。
“嘿嘿......”
張新堆起笑臉,“快拿給我看看。”
蔡邕見他這副模樣,頓覺十分討厭,一臉嫌棄的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遞給他。
張新看過以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頭不愧是修訂大漢禮法,校訂儒家經典的大儒。
這草案擬的,直接就能用了。
反正他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司空,司空!”
張新抬起頭來,叫住淳于嘉和朱儁。
“勞煩司空來一下。”
“哦,還有太尉,也來一下。”
二人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邁步走了過來。
淳于嘉微微拱手,“不知大將軍喚下官前來,所為何事啊?”
朱儁不想和張新說話,但也行了一禮。
張新還禮,將竹簡遞給淳于嘉。
“來,二位幫忙看一看。”
“這是......”
淳于嘉接過,與朱儁一同查看。
“兼祧之法?”
淳于嘉看向蔡邕,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司徒已經擬定好了么?”
奇怪。
按照流程來說,蔡邕應該在決議通過之后,再回去草擬法案,然后找他們商議才是。
這起碼也得好幾天的時間。
怎么現在剛下朝,就把成品掏出來了?
莫非是有bear來?
這老頭怎么這么急......
蔡邕老臉一紅,輕輕點頭。
張新見狀,出言將淳于嘉的注意力拉了過來。
“司空看看,這其中可還有要修改之處?”
“哦,好。”
淳于嘉聞言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不住點頭。
“司徒公曠世逸才,這份法案十分詳盡,下官并未發現不妥之處。”
張新看向朱儁。
“太尉以為呢?”
朱儁看了看,也表示沒有意見。
“既然如此。”
張新長舒一口氣,“那就請二位聯署、用印吧。”
“行。”
淳于嘉收好草案,“那下官就先把這份草案帶回去,待會派人送去大將軍府。”
“不用這么麻煩。”
張新嘿嘿一笑,“我與司空同去。”
“嗯?”
淳于嘉神情一愣,“大將軍,今日你那邊沒活干啊?”
我們仨之中,平常最卷的就是你了。
今天這么閑?
“些許小事而已。”
張新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推著淳于嘉出宮。
“走吧走吧走吧......”
淳于嘉回頭看了蔡邕一眼。
這師徒倆今兒個弄啥嘞?
怎么都這么急。
蔡邕別過頭去,又覺得好徒弟其實還是不錯的。
起碼有事他是真的能扛......
張新跟著淳于嘉來到司空府,簽字蓋章后又到太尉府。
等朱儁簽完字后,他直接當面掏出了自己的官印,‘啪’的一下蓋了上去。
朱儁頓時一臉懵逼。
不是,你上個朝而已,怎么還隨身攜帶官印的?
聯系到蔡邕今日的舉止,朱儁覺得,這師徒倆肯定是有什么問題。
“兼祧,兼祧......”
朱儁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說起來,滿朝文武好像就這黃巾小兒死了全家吧?”
“伯喈有一女,久未出嫁,這黃巾小兒又有正妻。”
“莫非......”
“好哇!”
朱儁反應過來,心中大怒。
什么給百姓延嗣,什么增加人口......
統統都是假的!
這兩師徒分明就是以此為由,想要親上加親!
張新雖有正妻,但有一說一,確實優秀。
這天底下能與他比擬的青年才俊,怕是沒有了。
可是,以蔡邕之名望,蔡琰斷無可能與人做妾。
這師徒二人想要親上加親,最好的辦法......
難怪蔡邕今日會提出一個大家都沒聽說過的兼祧之法出來。
也難怪張新竟然一反常態,跑到他的太尉府來。
“好你個蔡伯喈。”
朱儁暗自罵道:“當世大儒,名望高絕,沒想到竟也是如此趨炎附勢之人!”
“還有這個黃巾小兒。”
“明明已有正妻,卻還想再娶一妻,真薄情寡義之輩也!”
張新并未注意到朱儁臉上的神色變換,而是看著竹簡上的官印和簽名,心中松了一口氣。
這事,妥了。
“太尉,我走了嗷。”
張新心情輕松,破天荒的和朱儁打了一個招呼。
朱儁本想把人叫住,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畢竟這些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萬一不是,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黃巾小兒本就鄙視他打仗不行,要是再被抓住把柄,狠狠嘲笑一番,他這老臉要往哪擱?
“罷了。”
朱儁打定主意,“無論他有沒有私心,這兼祧之法確實是個難得的善政。”
“且看吧。”
“若蔡伯喈果與這黃巾小兒結親,屆時我再說他們也不遲......”
張新得了淳于嘉和朱儁的簽字蓋章,馬不停蹄的往尚書臺趕去。
在他的催促之下,尚書臺終于在下班之前寫好了足夠的文書,蓋上相應的官印,派人送往各地官府。
如此一來,法令正式生效。
張新忙碌一天,回到府中,簡單的吃了個晚飯過后,又讓典韋備好禮物,駕車前往淳于嘉府中拜訪。
迎娶蔡琰,不能沒有媒人。
以蔡邕如今的身份地位,滿朝文武之中,也就只有淳于嘉適合做這個媒人了。
一來,淳于嘉資歷夠老,也是三公,和蔡邕的地位齊平。
二來,他是青州濟南國人。
張新平定百萬黃巾,將青州治理的蒸蒸日上。
淳于嘉身為青州人,自然要承他的人情。
況且當初青州士族反叛,濟南士族在二哥劉康的勸說下,并未參與。
后來張新清算的時候,也沒殺到濟南士族頭上。
因此淳于嘉對張新還是比較親近的。
朝堂議事之時,他基本都是站在張新這邊,給張新省去了很多麻煩。
張新準備的禮物,既是聘請媒人之禮,其中亦有答謝之意。
“哦?大將軍來了?”
淳于嘉聽聞張新拜訪,心中頗感意外,親自出門迎接。
他白天不是剛來過嗎?
怎么又來了?
張新見到淳于嘉,獻上禮物,道明來意。
“我就說嘛。”
淳于嘉恍然大悟,“難怪這師徒二人今日如此反常,原來如此......”
張新說完,心中有些忐忑。
“不知司空可愿幫我做這個媒人?”
“大將軍。”
淳于嘉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這......”
“司空。”
張新訕訕一笑,“我與昭姬相識八載,情投意合。”
“老師當世大儒,女兒又不可能與我做妾,這才想到了兼祧之法。”
“再者說了,我孤兒一個,族中叔伯宗嗣,確實也需我來兼祧。”
“還請司空幫我這個忙吧......”
“行吧。”
淳于嘉細細思索一番,點頭應下。
如今法令已經簽發生效,張新符合條件,兼祧二房,合理合法。
他倒也樂得賣個人情。
反正將來張新家中若出現爭嫡之事,那也是他的事情,與自己無關。
張新大喜,拜謝之后,再次回到府中,直奔韓淑小院。
等朝廷的使節準備好了,韓淑也要跟著一起出發,去一趟金城。
此行關乎涼州穩定,他得好好交待一番。
(深夜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