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怎么樣了?”
江云茹站在院子里,并沒有進去的意思,只是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滿臉的漠然。
其實江云茹的心底還是有著幾分的動容,畢竟自己仇恨的只是莊獻安,這個孩子是沒有關系的。
但是這個孩子又實在是算不上無辜,她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嗎?
不,其實這個孩子心里什么都清楚,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說來也是可笑,自己竟然看不透一個孩子的腦海在想些什么。
霜兒正送了大夫離開,這才來到了江云茹的身邊。
“小姐請放心,小姐只不過是被嚇到了,緩一緩也就好了。只是……這高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退下去了。”
江云茹微微垂眸,“那就讓雪兒在這里守著吧。”
畢竟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兒實在是不方便帶著雪兒這個家伙,而且讓她留在這里照顧莊文意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是莊家的人,那就一定不會對莊文意做些什么。
桃兒并沒有懷疑什么,只是微微頷首,“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好生照顧小姐的。”
畢竟不是江云茹親生的孩子,所以江云茹不是那么的上心,桃兒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時之間突然冒出這個大的孩子,的確是讓人難以接受,哪怕是過繼,也需要一個接受的時間。
只是按照江云茹的脾性,將其視如己出,應該也就是幾日的功夫罷了。
但是看著江云茹的表情,桃兒還是忍不住的腹誹了幾句。
江云茹未免是過分的冷漠了,好歹莊文意也只是一個孩子啊,唉。
只是在江云茹臨走的時候,桃兒又端著藥碗走了過來,“夫人,今日的藥你還沒有喝呢。”
說著,便是將藥碗送到了江云茹的面前。
“我知道夫人操心府內大小事務實在是辛苦,但是也不要忘記關心自己的身子啊,畢竟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江云茹早就知道了這個桃兒并非自己的人,不然的話,看著她的這個樣子,自己怕是要被騙得好慘啊。
如今看著桃兒真誠的面孔,還有那雙眼睛里的擔憂,江云茹只覺得惡心。
她面上不顯,只是看著這碗漆黑的湯藥,自己從未懷疑過桃兒,倒是給了那群人機會。
霜兒正想接過藥碗,找個借口隨意將桃兒打發了就是。
但是江云茹卻是接過了藥碗,什么話都沒有說便是一飲而盡。
看著江云茹毫不猶豫的模樣,桃兒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意,似乎很是滿意。
而霜兒的臉上則是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下意識的伸手攔住了江云茹的手。
“夫人,不要喝得這么急啊。”
江云茹將空碗遞到了桃兒的手中便是轉身離開,霜兒和雪兒緊隨其后。
直到離開了院子,江云茹在無人之處這才扶著一邊的樹木嘔吐了起來。
雖然剛才她并沒有將藥喝下去,但是現在還是覺得惡心,總覺得胃中一片翻涌,灼燒得難受。
看著江云茹因為嘔吐臉色慘白了起來,霜兒和雪兒都是一臉的擔憂。
一人輕輕地扶著江云茹的后背,另一人則是捧著清茶等著給江云茹漱口。
“小姐何必這樣為難自己?既然知道他們在藥中動了手腳,干脆直接將人做掉就是。”
“就是,何必這般小心翼翼,白遭了這些小人的算計。”
看著兩人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江云茹也只是無力的笑了笑。
她用手帕不緊不慢的擦了擦嘴角,“現在還不是時候,放心,只要是傷害過我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只是現在的目標還不是桃兒。”
桃兒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自己真正的目標應該是藏在她身后的操刀鬼。
今夜倒是沒有什么月色,漆黑的天空連星子都是看不見的。
大片的烏云從遠處推了過來,周遭的空氣也顯得涼颼颼的。
江云茹挺了挺自己的脊背,隨即便是朝著二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夜正是動手的好時機,自己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才是。
二叔母白日里受到了驚嚇,又因為頗受打擊,整個人都顯得渾渾噩噩的。
還是強行灌下了安神的湯藥這才安靜了一些,如今堪堪睡下,意識正是模糊的時候。
但是就算是好不容易睡著了,夢中都是莊遠哭喊著讓她救救自己的模樣。
自己好端端的兒子,死得是何其的凄慘?
自己甚至都沒有辦法想象,要不是那兩個人發現了莊遠的尸體,他還會在那井中待上多久……
忽然一陣風吹過,屋內的窗戶忽然被打開,窗戶撞在墻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在寂靜的夜晚,這樣的聲音總是顯得格外的刺耳。
更何況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神經衰弱,本身還在迷離的人?
所以二叔母一下子便是被驚醒了,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不像是被聲音驚醒的,反倒是像是被噩夢嚇醒的。
午夜夢回,她并沒有注意到那扇打開的房門,只是悲傷再度的涌了上來,整個人便是又陷入了完全的悲傷之中,開始掩面哭泣了起來。
越是這種脆弱的時候,自己的另一個兒子竟然還是找不到蹤跡的,也不知道是宿醉在了哪一家的賭場之中。
這樣的孤單和無助加劇了她的的悲傷,整個人抱著自己哭得凄厲。
站在院外的江云茹完全的隱匿在了黑暗之中,聽著屋內傳來的哭聲忍不住泛起了陣陣的冷笑。
正是因為二叔母的折騰,這個院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反正有著江云茹撐腰,他們也不曾顧忌什么。
只是留下了幾個貼身照顧二叔母的女使,只是如今都被迷暈了過去。
“哭得這般的凄慘,還真的是滲人。”
“那小姐,我們還要按照計劃來嗎?”
江云茹挑了挑眉,“當然要,為什么不呢?我就是想要將其逼到絕境,讓她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這件事才算是有意思,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