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遍地的焦土,殘破的建筑,趙氏近乎瘋魔起來。
她渾身顫抖的看著眼前的景色,有些不肯相信。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著被清理出來的一具挨著一具的尸體,每看到一具尸首抬出來,趙氏就覺得有人拿著刀往自己的心口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她的臉色蒼白,死死地咬著嘴唇,直到自己的嘴角有鮮血滲出來。
“告訴大人,是時候歸家了。”
三房看著眼前的一幕,也覺得深受刺激。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么多的死人,還死得那么的凄慘。
因此到達莊子的時候,便是忍不住的嘔吐了起來,吐得昏天黑地,幾乎要將自己的胃都吐出來一般。
原本是想要直接甩手離開的,這樣的場面自己就不該來的。
但是三房如今畢竟是依仗著大房的,而自己在后宅活得風(fēng)生水起也是依靠著大房的。
看著趙氏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樣子,三房只能強忍著惡心和胃中的翻涌站在了大房趙氏的身邊。
“大嫂放心好了,已經(jīng)傳了消息過去了,連帶著二房的消息一起,估計他們兄弟幾人四日后便是可以回京了。”
“四日?”
趙氏下意識的提高了自己的音調(diào),“竟然還需要足足四日的功夫?!”
三房勉強的笑了笑,但是看著趙氏怨毒的目光,又覺得現(xiàn)在好像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臉上還未完全展開的笑意便是尷尬的凝固在臉上,顯得三房的表情格外的奇怪,說不上來的詭異。
“大嫂也不要著急,實在是因為他們兄弟幾人辦事的地方離京太遠,四日內(nèi)趕回來已經(jīng)是日夜兼程的結(jié)果了。”
趙氏怎么會不知道呢?只是心中實在是太著急了。
自己的兒子真的死了,就和當(dāng)初一樣,就像是言出法隨一般,果真是死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希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她叫來了莊子上的管家,出事的當(dāng)天這個人正好不在,所以才撿回來一條性命。
“可有線索?”
管家微微拱手,顫顫巍巍的說道:“夫人,并沒有,這群人不像是什么山匪,我在山下發(fā)現(xiàn)了車軸印,什么山匪會用馬車出行?”
“更何況在天子腳下,根本就不可能出現(xiàn)所謂的山匪流寇,莊子雖然被燒得干干凈凈,但是庫房的鎖還是完好的,這群人明顯不是沖著錢財來的。”
三叔母用自己的帕子輕輕地掩住自己的口鼻,似乎是嫌棄空氣中那股燒焦了的難聞的味道,但是也不敢表現(xiàn)得過分明顯。
“難道這群人就是為了殺人來的?”
趙氏搖了搖頭,“不可能,獻安平日里又不出門,就算是出門也是小心翼翼的避讓著,這樣的情況下怎么會與人發(fā)生矛盾?又怎么會犯下什么大事導(dǎo)致了殺身之禍?”
三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的確,一直深入簡出的人能招惹到什么人呢?
管家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趙氏楠楠出聲,“難道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獻安的身份?”
三房搖了搖頭,“怎么會,就算是世間有高度相似的兩個人,和莊家的仇恨究竟堆積到什么地方才會下此狠手?”
且不說是什么窮兇極惡的惡徒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就算是真的有深仇大恨,又怎么會……
更何況莊家也未曾與人交惡……
趙氏繼續(xù)逼問,“那群人難道是鬼魅嗎?只有來得痕跡卻是沒有離開的痕跡的?這么大的地方,只要有人來總會被人看見的吧?!”
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還真的就沒有,他們也覺得奇怪,難道世界上還真的有殺人的鬼魅嗎?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另外一個小廝倒是捧著一個玉佩走了上來,“夫人,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這個。”
接過小廝手中的玉佩,趙氏微微皺眉,三房也好奇的湊了上來。
她看不出什么門道,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塊玉佩并不是什么簡單之物。
“莫不是有人逃出去的時候卷走了錢財,逃亡路上不小心遺失的?”
趙氏卻是緊緊地將這枚玉佩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一雙眸子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仇人一般。
“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干的,這個毒婦!”
看著趙氏那副惡鬼一般的神情,三房有些疑惑。
“大嫂難道知道這個是誰的東西?”
如果不是莊子上的東西,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大概率便是兇手的東西了。
趙氏將所有的仇恨都生生咽了回去,越是仇恨到了極點,趙氏的思緒便是越發(fā)的清晰起來,整個人也就越發(fā)的冷靜了。
“當(dāng)然知道,這個人你我都認識,就在莊家!”
似乎是因為震驚,三房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腦子里忽然的想到了莊遠的事情。
莊家,名貴的東西,死人。
這樣的東西很難讓人不將這些東西聯(lián)系在一起,因此三房也就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難道殺害莊遠和獻安的會是同一個人?可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將整個莊子都弄成這個樣子?!”
趙氏也微微皺眉,但是在她的心中兇手已經(jīng)是確定了的。
“是啊,她什么時候有著這么大的本事了?她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三房還有些聽不懂,“大嫂,你到底說的誰啊?我怎么有些聽不懂了?”
趙氏看了三房一眼,“你仔細想想,莊家誰知道獻安還活著之后,會惱羞成怒殺人放火的?莊遠最為覬覦的人又是誰?”
經(jīng)過趙氏那么輕飄飄的提醒,三房很快便是反應(yīng)了過來。
“江云茹?”
但是話音剛剛落下,三房便是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么可能是她?她是怎么知道獻安在這里的?莊子出事的時候她正好不在家中,難道真的是她?”
但是江云茹為什么要去殺害莊遠呢?就因為莊遠覬覦她嗎?
是的,莊遠的心思人盡皆知,只是根本沒有人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