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里已經(jīng)坐滿了人，衣香鬢影，觥籌交錯(cuò)。沈硯青挽著謝無咎的手臂走進(jìn)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墨綠鳳袍在璀璨的燈光下泛著暗金光澤，鳳羽紋路隨著她的動作流轉(zhuǎn)，她的步伐優(yōu)雅，像一只從舊時(shí)光里走出來的鳳凰。

“那是誰啊？穿的旗袍也太特別了吧！”

“好像是個(gè)旗袍修復(fù)師，叫沈硯青，聽說謝氏基金會要跟她合作修復(fù)古旗袍。”

“她旁邊的是謝無咎吧？謝氏的三公子，當(dāng)年還剃度過呢，怎么跟她走得這么近？”

議論聲此起彼伏，沈硯青卻像是沒聽見，目光徑直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了謝明成所在的位置。謝明成坐在主桌旁，手里端著一杯紅酒，臉色蒼白，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那墨綠鳳袍像一根針，扎在他的心上，讓他想起當(dāng)年沈父臨死前的眼神。

謝無咎感受到沈硯青的目光，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謝明成在怕你。”

沈硯青側(cè)過頭，對他笑了笑，眼尾的風(fēng)情更濃：“謝先生說笑了，我只是個(gè)旗袍修復(fù)師，他為什么要怕我？”她說著，悄悄從內(nèi)袋里拿出香薰瓶，輕輕擰開，將瓶口對著空氣——淡淡的香氣隨著空調(diào)的風(fēng)，緩緩散開，彌漫在整個(gè)宴會廳里。

很快，晚宴的表演環(huán)節(jié)開始了。第一個(gè)節(jié)目結(jié)束后，主持人走上臺，笑著說：“接下來，我們有請沈硯青小姐，為我們帶來一段旗袍舞——《鳳還巢》。”

掌聲響起，沈硯青提著裙擺走上臺。舞臺上的燈光暗了下來，只有一束追光落在她身上，墨綠鳳袍在聚光燈下泛著微光，鳳羽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她輕輕抬手，裙擺隨著動作晃動，像鳳凰展翅，舞步輕盈，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韌勁。

臺下的人漸漸安靜下來，目光都被臺上的沈硯青吸引。香薰的香氣越來越濃，有人開始恍惚——坐在角落的一個(gè)富商，突然站起來，對著舞臺的方向伸出手，嘴里喃喃地說：“阿珍，你回來了……”；一個(gè)貴婦抱著懷里的包，哭得滿臉是淚，像是看到了去世的孩子。

謝明成的臉色越來越白，他感覺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沈硯青的身影在他眼里漸漸變成了沈父的模樣——沈父穿著考古隊(duì)的衣服，渾身是血，站在舞臺上，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嘴里說：“謝明成，你欠我的，該還了……”

“不！不是我！是謝家逼我的！”謝明成突然尖叫起來，手里的紅酒杯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打破了宴會廳的平靜。他站起來，踉蹌著往后退，指著舞臺的方向，滿臉恐懼，“你別過來！我沒有殺你！”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看向謝明成，又看向臺上的沈硯青。沈硯青的舞步?jīng)]有停，她抬眼看向謝明成，眼底帶著冷意，嘴角卻勾起一抹笑——致幻成分起效了，謝明成看到了他最恐懼的東西。

就在這時(shí)，謝無咎突然走上臺。他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到沈硯青面前，在她轉(zhuǎn)身的瞬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溫?zé)幔Φ绤s很大，捏得她手腕微微發(fā)疼。

“施主的香，會燒了自己。”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警告，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又幾分怒意，“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引來多大的麻煩？”

沈硯青停下舞步，側(cè)過頭看著他。追光落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她反握他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將藏在指縫里的一點(diǎn)香粉蹭在他的皮膚上——那是“引夢香”的粉末，比香薰里的致幻成分更烈。

“謝先生若怕，便離我遠(yuǎn)點(diǎn)。”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幾分挑釁，“我做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

謝無咎的瞳孔微縮，指尖感受到香粉的觸感，鼻間的香氣更濃了。他看著沈硯青眼底的冷意，又想起謝明成剛才的失態(tài)，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不想讓她出事，哪怕她是在利用自己。

“與我有關(guān)。”他加重了力道，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從你用香引我的那天起，就與我有關(guān)了。”

臺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拿出手機(jī)拍照，有人在低聲討論。林晚坐在角落里，看著臺上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剛想拿出手機(jī)給沈硯青發(fā)消息，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人。

“抱歉。”林晚抬頭，看到一個(gè)穿著灰色僧袍的年輕僧人，懷里抱著一本佛經(jīng)，臉色漲得通紅。是慧能，謝無咎的師弟。

慧能連忙搖搖頭，把佛經(jīng)抱得更緊了：“沒事。”他的目光落在臺上的謝無咎身上，又快速移開，看向林晚時(shí)，眼神有些躲閃——他第一次見到穿得這么華麗的女人，心跳得有些快。

林晚看著他青澀的模樣，突然覺得有趣。她故意往前湊了湊，身上的香水味飄到慧能面前：“小師父，你是跟謝無咎一起來的？”

慧能的臉更紅了，點(diǎn)點(diǎn)頭，卻不敢看她的眼睛：“是，我……我是來幫寺里清點(diǎn)物資的。”

“哦？”林晚笑了笑，伸手故意碰了碰他懷里的佛經(jīng)，“那你怎么還抱著佛經(jīng)？今晚是晚宴，不用這么嚴(yán)肅吧？”

佛經(jīng)從慧能懷里滑落，掉在地上。他連忙彎腰去撿，林晚也跟著蹲下來，手比他快一步，撿起了佛經(jīng)。她翻開扉頁，看到上面寫著“慧能”兩個(gè)字，笑著說：“原來你叫慧能啊，挺好聽的。”

慧能的指尖碰到她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他接過佛經(jīng)，抱在懷里，低著頭說：“謝謝施主。”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腳步有些慌亂，像是在逃避什么。

林晚看著他的背影，笑得更開心了——這個(gè)禁欲小沙彌，還挺有意思的。她抬頭看向臺上，沈硯青和謝無咎還站在那里，追光依舊落在他們身上，像是一幅定格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