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謝景御要喊云氏什么,沈挽就沒見過這么臉皮厚實的人,這么多人在呢,他是怎么喊出口的。
臉皮遭不住的她,果斷把自家親娘拉走了。
見沈挽臉脖子耳朵通紅,云氏笑道,“圣旨賜婚,婚期也定下了,提前一點喊無妨。”
“娘!”
沈挽羞到跺腳。
嗯,謝景御翻墻找沈挽,嚇得沈挽連閨房都不敢待,他要沈挽親他,沈挽給了他一巴掌的事,云氏也知道。
云氏很想說下回不可再打人巴掌了,但不好開口,本來女兒臉皮就薄了,要叫她知道,這事沈暨和她都知道,還不定羞的鉆地縫。
女兒端莊矜持,不會做越矩之事,也無需她多叮囑。
走遠了,沈挽才松開抱著云氏胳膊的手,去見宋皇后。
涼亭內,宋皇后端坐正中,趙貴妃和李淑妃分坐兩邊,岐陽長公主、慶王妃還有宋國公夫人等人陪坐在亭子里,有說有笑。
云氏攜沈挽、沈媞上前,給宋皇后行禮。
宋皇后笑道,“免禮,沈二姑娘和靖北王世子救駕有功,保皇上無虞,本宮心底也甚是感激。”
“沈二姑娘和靖北王世子的婚期定下了?”
云氏回道,“下個月初八出閣。”
宋皇后點頭,“本宮瞧沈二姑娘和靖北王世子甚是般配,天造地設,難怪皇上給二人賜婚。”
要不是知道宋皇后和蕭韞打沈暨和云家的主意,盯上了她,沈挽真要以為宋皇后是真心覺得她和謝景御般配了。
不過是為算計她做鋪墊,既然真心覺得她和謝景御般配,自然不會做用生米煮成熟飯的方式搶婚了。
想到前世,沈挽云袖下就忍不住攥緊了。
宋皇后夸贊在前,一堆貴夫人跟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語的夸,夸的沈挽天上有地上無,云氏道,“小女哪擔得起皇后娘娘和諸位貴夫人這般夸贊。”
沈挽覺得這些人夸的沒一個真心的,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不通,是京都人盡皆知的事,怎么和謝景御般配?
但被人夸,臉還是不可避免的紅了,沈挽準備去湖畔吹風涼快會兒,正要福身離開呢,一宮女進來道,“皇后娘娘,該入席了。”
去見太后,耽誤的時間實在是不短,她想去找長姐,她今日肯定也進宮了,還想看看她前世常喂的那幾條錦鯉,看來今天是沒機會了。
宋皇后笑道,“那就入席吧。”
她抬起手,宮女扶她起身,沈挽退到一旁,等大家都走了,才跟在云氏身后出涼亭。
從涼亭出去,就看到了沈妤。
此次宮宴設在瑞安殿,沈挽坐在沈暨和云氏的身后,謝景御正好在她的斜對面,自家大哥也在那邊坐著,一眼就能看到。
沈媞和沈挽一桌,沈嫵和二夫人一起坐的。
殿內喧囂熱鬧,隨著一道公鴨嗓音傳來,瞬間安靜下來。
“皇上駕到!”
大家紛紛起身,跪下給皇上行禮。
皇上坐下道,“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落座。
隨著聲樂響起,舞姬們上臺獻舞。
宮女們上瓜果點心,看著彩瓷盤子里精致誘人的糕點和果子,沈挽不敢碰啊。
明知道這場宮宴是沖著她來的,吃的喝的自然要格外小心,雖然沈挽覺得宋皇后不至于直接就在茶水吃食里下藥,但小心駛的萬年船。
沈挽不敢吃,沈媞也不敢。
好在歌舞曼妙,倒也不枉進宮一場。
沈挽就坐在那里,認真的欣賞歌舞,偶爾有大臣和皇上說話,她就聽著,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宮女過來添茶,小聲道,“江陵郡主讓奴婢轉告沈二姑娘一聲,她在殿外等您。”
不等沈挽開口,宮女傳完話就走了。
沈挽眉頭擰成麻花,她知道宋皇后和蕭韞肯定會想方設法支開她,可為什么拿江陵郡主做借口?
沈挽往永王永王妃身后望去,先前還坐在那里的江陵郡主,不知何時離席了。
沈挽確定江陵郡主就算有事,也不會等不及把她從宮宴上叫走說,可江陵郡主又去哪兒了呢?沈挽不放心。
她不敢去找江陵郡主,但也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江陵郡主出點什么事,她怎么和大哥交代。
沈挽果斷朝自家大哥望去,然而沈歷沒在看歌舞,而是側身和兵部尚書府大少爺在說話,沈挽看了半天,大哥腦袋都沒帶回頭,氣的沈挽恨不得把自家大哥腦袋給扭回來才好。
和兵部尚書府大少爺說話,比看舞姬跳舞還有意思嗎,沈挽那叫一個氣啊。
一有事就靠不住,能不能靠譜一點兒啊?!
沈挽準備叫宮女幫她找大哥,然而在收回眸光時,瞥到了謝景御,他在看她。
……大哥靠不住,找謝景御也行。
她和謝景御是圣旨賜婚,蕭韞算計她,就是在算計謝景御。
沈挽直勾勾的望著謝景御。
楚揚坐在謝景御身后,見狀笑道,“這么看著你,不會是你看舞姬跳舞,嫂夫人生氣了吧?”
“她不是這樣的人。”
沈挽會在乎他看舞姬跳舞?太陽打西邊出來也沒這可能。
但她為什么看著他,謝景御猜不透。
找他?
她一向是躲他都來不及。
沈挽眼睛不眨的望著謝景御,眼睛都望酸了,不知道他懂不懂她在找他,沒辦法,沈挽朝他勾了勾手指頭。
謝景御,“……”
腦門上的黑線直往下掉。
身后有笑聲傳來,肩膀還被拍了兩下,沈挽的小動作,不止他看見了,楚揚和豫章郡王也看見了。
沈挽確定謝景御看見了,不敢再耽誤,起身去找江陵郡主。
沈挽邁步出瑞安殿,但殿外并不見江陵郡主的人影,正好有宮女路過,沈挽就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永王府江陵郡主?”
宮女抬手一指,“江陵郡主往那邊去了,沈二姑娘要找她,奴婢可以帶路。”
不是幫她去找江陵郡主,而是帶她去找。
找江陵郡主是假,帶她去見蕭韞才是真的吧。
沈挽回頭看了一眼,見到一抹天藍色錦袍出來,她果斷轉身,“那就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