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丫鬟扶著,珊瑚走的也很艱難,“奴婢去迎衛國公府四姑娘,在回廊拐角被個冒冒失失的丫鬟給撞的從臺階下摔下去,不小心把腳給崴傷了……”
沈挽眉頭一皺,“是哪個丫鬟撞到你的?”
珊瑚搖頭,“她撞到奴婢就跑了,奴婢沒看清楚她是誰。”
頓了下,珊瑚問道,“衛四姑娘沒來嗎?”
不用問了,肯定是沈嫵搗鬼的。
上回衛明珠來給沈妤送添妝,當著她的面,沈嫵就表達了不滿,甚至還出動老夫人逼她和衛明珠斷絕往來,被她給壓了下去。
知道明的不行,就暗戳戳把人攆走。
沈挽云袖下拳頭攥緊。
那邊有腳步聲傳來,說了乏了要回去歇著的沈嫵,蓮步款款的走過來。
沈挽走過去,冷道,“是你趕走的衛四姑娘?!”
沈嫵倒也不否認,甚至理直氣壯,“是我又如何?二姐姐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和衛國公府四姑娘交好,我自然也無需顧及你的感受……”
啪!
沈挽一巴掌扇在了沈嫵臉上。
沈嫵沒想到沈挽敢打她,怒道,“你敢打我?!”
她要還手,被沈挽抓住了手腕,沈挽抓的很用力,聲音冰冷,“上回當著祖母的面,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與誰交好,那是我的事,你在定國公府外面和衛四姑娘怎么斗,我都不會過問,她來定國公府給我送添妝,豈容你任性妄為?!”
“去佛堂給我跪著反省!”
沈挽一把甩開沈嫵的手。
沈嫵嬌容猙獰,“你讓我去跪?我就去?!”
沈挽冷道,“你不去可以,二叔教女無方,父親會讓他去祠堂好好反省。”
“你!”
沈嫵氣到咬牙。
兩人針尖對麥芒,眸底火光噼里啪啦的燃燒。
銀釧道,“姑娘,衛國公府四姑娘來了。”
順著銀釧手指的方向,沈挽就看到衛明珠走過來,一襲蜀錦繡蘭花裙裳,端莊又不失俏皮。
見衛明珠過來,沈嫵眸底火光大盛。
衛明珠不是走了嗎?
她怎么又回來了?!
沈挽迎上去,道,“我還以為你走了。”
衛明珠道,“我是走了,可是上了馬車,心底越想越氣,我是來給你送添妝的,我要因為小人從中阻撓就走了,那我豈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懷,也對不起你我相交一場,我便又回來了。”
沈嫵看向衛明珠,衛明珠也看到了沈嫵。
沈挽那一巴掌給的不輕,沈嫵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衛明珠心底都感動了,沈嫵氣走她,沈挽替她報打不平,她怎么能不感動。
沈嫵氣到快喘不上氣,她挨了一巴掌,沒把人趕走不說,兩人關系還更親近了。
沈嫵咽不下這口氣,她捂著臉去找老夫人告狀。
沈嫵走后,沈挽請衛明珠去涼亭喝茶,道,“讓你受委屈了。”
沈嫵嬌縱任性,衛明珠雖然和沈嫵不對付,但是懂禮之人,沈嫵針鋒相對,衛明珠在定國公府,肯定會一再忍耐,會反擊,但不會做讓她為難之事。
其實沈嫵和衛明珠爭斗,多是沈嫵落下風,今日要不是被氣狠了,衛明珠不會坐上馬車,還折返回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衛明珠嘆道,“上回來就給你添麻煩了,其實我不應該來的,添妝我讓丫鬟給你送來也一樣……”
沈挽笑道,“無需顧慮那么多。”
衛明珠道,“誰讓我忍不住呢,我今兒來,除了給你送添妝,更重要的是向你道謝。”
沈挽倒是聽糊涂了,“道謝?”
衛明珠連連點頭,“你忘了,你告訴我曲成侯世子不是良配,讓我別嫁的事,我一直納悶你為何和我說這話,前些天,曲成侯府真的上門提親,我爹娘有意允婚,我記著你說的話,就告訴了他們,我爹四下派人打聽,曲成侯世子果然不是良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輩子就搭進去了,我豈能因為定國公府里有人不歡迎我,就不親自來給你送添妝呢?”
何況她和沈挽交好,本來就是因為兩人都討厭沈嫵,她要因為顧及沈嫵就不來了,那她也不值得沈挽和她往來了。
沈挽已經把這事給忘記了,衛明珠能避免前世的下場,沈挽打心底為她高興,“你定能嫁個如意郎君。”
衛明珠笑道,“我要有你一半的福氣就知足了,你不知道滿京都有多少大家閨秀羨慕你。”
沈挽做的糕點把靖北王撂倒,靖北王世子還怕定國公府逼她學廚藝,讓靖北王妃幫著說好話,在宮宴上,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護沈挽,大方的表露對沈挽的傾慕,兩情相悅情投意合,真真羨煞旁人。
看著衛明珠眼里的羨慕,沈挽頭都大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但又沒法解釋。
衛明珠笑道,“等你嫁去靖北王府,我就可以常去找你玩了。”
這算是嫁給謝景御的一個好處了。
沈挽領衛明珠進涼亭,趙大姑娘起身和衛明珠行禮,兩人之前一起幫沈挽說話,本就挺喜歡對方,很快就聊到一起。
再說沈嫵,捂著臉去找老夫人,老夫人坐在那兒吃燕窩,見沈嫵捂著臉,紅著眼眶進去,道,“這是怎么了?”
沈嫵委屈道,“衛國公府四姑娘來給二姐姐送添妝,我和她碰上,吵了幾句,衛國公府四姑娘轉身就走,二姐姐認定是我故意氣走衛四姑娘,打了我一巴掌,祖母,你可要給我做主!”
看著沈嫵臉上的巴掌印,老夫人氣的把手里的燕窩羹重重磕在小幾上。
但氣歸氣,老夫人道,“你二姐姐出嫁在即,這會兒犯家規,也不能罰她了。”
打人,按家規至少要罰跪三個時辰,真跪三個時辰,膝蓋必受傷,三天好不了,那可是要一瘸一拐的出嫁的,定國公府和靖北王府都丟不起這個人,何況這事鬧大,最后受罰的還不一定是誰。
沈嫵眼淚在眸底打轉,“她有靖北王府撐腰,我這一巴掌就白挨了嗎?”
老夫人沒有說話,但眼神前所未有的冷。
沈媞走進去,她身后跟著的宮女道,“奴婢有一計,可替三姑娘出口惡氣。”